當晚錦衣衛戰死三十多人,殺敵六十多。
事後錦衣衛調動大量人馬,包圍了六爺家裏,活捉六爺等幾個前明頭目。
第二個是說,當晚甯波方向,有軍車調動痕迹,大量的軍車和大量浙江總兵麾下兵馬往杭州方向來,還有記者不小心拍到路上行駛的軍車,不過後來軍車又回去了,耐人尋味。
這兩個消息都沒提到輝少,但楊又武在家裏破口大罵,宋啓智陰險。
宋啓智就差指名道姓,說他楊又武派兵出去。
這新聞沒出兩分鍾,馬恩伯打電話過來,把他痛罵一頓,誰讓你調兵的?誰讓你私自調兵的?
你特麽還以爲這是前明朝嗎?總兵可以這麽嚣張?
楊又武被罵的一聲不敢哼,因爲他事先不知道對方是宋啓智啊。
如果隻是普通的錦衣衛和老百姓,他當然能搞定。
但第二天他還是沒見到輝少。
上午九點多時,有個叫丁毅的打電話過來,說準備一千萬,換輝少的命。
特娘的,楊又武又驚又怒,不敢相信。
他已經和宋啓智、林泰來談好了,他交出老六,放了輝少,沒想到丁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但他沒的選,丁毅是來真的。
既然得罪了楊又武,丁毅知道以後楊家不會放過他。
與其如此,不如痛賺一筆。
“你有種,你叫丁毅是吧,好,我記着你。”楊又武獰笑。
下午三點,杭州有人提了一千萬現金,在一家酒店,換回輝少,據說當時輝少全身是傷,暈迷不醒,被打的慘不忍睹。
楊又武接回輝少之後,立馬安排人馬,要幹掉丁毅。
第一波他想到的人是杭州道上的人馬。
六爺雖然被抓了,但手下還有一批人。
但沒想到的是,錦衣衛在杭州到處抓捕,和六爺有關的都在抓,大量江湖中人被抓,丁毅也是在清除對自己的威脅。
楊又武一看不行,杭州靠不住,那邊太亂。
于是就找甯波道上的人。
一百萬,幹掉丁毅。
甯波道上很快有人接手。
就在楊又武在安排人馬對付丁毅時。
甯波火車站門外,肅順,唐金,何鐵刀,阿發,四個滅了顧天賜的人,也同時來到甯波。
年輕的肅順才十七歲,嘴裏叼着根雪茄,背着個包包,左右四下打量:“甯波比咱們橫店大很多啊。”
“你不廢話,這裏是府城。”何鐵刀笑罵。
“先玩幾天?”唐金嚷嚷道。
“玩幾天啊,毅哥說讓咱們先玩幾天。”
“就是,萬一被打死了,想玩也玩不了。”
幾個都是亡命之徒,到了甯波後也不急,先在甯波玩了幾天,肅順更是當晚叫了三個美女來陪,爽的不得了。
玩過之後,幾人正式聚在一起,表情也嚴肅起來。
五月初,丁毅暫留杭州,他的集訓結束了,現在在杭州等分配,因爲林泰來答應了他,幫他留在杭州。
這會的杭州還沒後世大,杭州府隻有九個縣,其中仁和縣和錢塘縣屬于杭州府城中心地帶。
林泰來最近正在調整,想從這兩個縣裏,調出一個總旗給丁毅。
前面說過,大乾在縣級是百戶所,在鎮級有總旗所,州府有千戶所。
丁毅想跟在杜子威麾下,林泰來思來想去,打算把他放到仁和鎮。
杜子威是杭州左衛千戶,杭州左衛管仁和鎮,良渚鎮、塘栖鎮、喬司鎮等十四個鎮,其中仁和和良渚是在府城中心的。
林泰來把仁和鎮原總旗給調走,空出位置給丁毅。
這兩天正在走程序,所以丁毅也在杭州沒事幹,等着上頭的命令。
而宋翩和梅姐,一個在杭州右衛千戶所,一個在杭州左衛千戶所,這會的大乾,隻有千戶所以上,才會有女錦衣衛,且比較希少。
丁毅這兩天很安靜,既不見宋翩,也不見陳小苗。
因爲他怕楊又武找上門。
這天中午,丁毅從外面回到酒店,他上午去看了看杭州附近的地皮,看看那邊還有好地塊,可以買下來的。
他住的酒店叫明珠大酒店,距離仁和鎮總旗所很近,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屬仁和鎮管轄。
剛進入酒店,站在門口的一位大堂經理就笑眯眯的跑過來:“丁總旗。”
經理是個年輕的女人,長的也挺不錯,看起來二十出頭,穿着一式西裝短群,腿上套着黑色的絲抹,非常顯眼。
丁毅來的時候很高調,錦衣衛總旗,可能會調到仁和鎮來。
而仁和鎮總旗所,正是管轄她們酒店的所在。
所以毛經理每次看到丁毅都很熱情。
丁毅不動聲色,邊走邊問:“今天上午怎麽樣?”
“上午入住十八個房,外地人八個,大部分都是男女在開房,外地人裏,杭州其他縣的有三個,杭州城外的有五間。”
“帶小孩子的有三個,應該是來旅遊的-——”毛經理如數家珍,一個個報給丁毅聽。
丁毅一本正經的聽着,邊聽邊點頭:“不錯,以後就要這麽規範起來,進來的客人,都做好登記,如果你們大夥這麽認真,朝廷會省事很多,那些反賊,也就無處藏身。”
“是是是,丁總旗說的對。”毛經理陪着笑道。
不過她此時心裏估計是在暗罵的,這丁總旗還沒上任,就給大夥找事幹,進來的每批客人,還要悄悄登記,随時抽查,這不是沒事找事幹嘛?
不過她心裏這麽想,嘴上也不敢說。
“咦,毛經理今天這發型不錯,挺漂亮的。”丁毅突然語氣一轉,上下打量着毛經理。
毛經理臉色微紅,嬌笑道:“那裏那裏,一般般啦。”臉上那笑容是藏也藏不住,不由自主的,有點想搔首弄姿,擺弄她柔美的身段。
“等我忙完,确定了留在仁鎮,我得請你們老闆,和毛經理吃個便飯。”丁毅不動聲色的道。
“啊喲,我們秦總說了,早該他請你,他請你,也不用确定嘛,今天晚上丁總旗有空嗎?”毛經理很聰明,丁毅這麽光明正大的住在這,她們老闆都聽到消息,仁和鎮總旗要換人,丁毅留下是闆上釘釘的,當然在要提前請了。
“不急,确定了再說,現在競争很激烈,仁和鎮這麽好的地盤,多少人盯着這裏呢。”丁毅笑道。
毛經理想想也是,仁和鎮是杭州城府最中心地段,後世也是杭州市的中心地帶,省巡撫衙門,杭州知府衙門,皆在仁和鎮的地盤上。
小小的總旗,比一些百戶還要牛逼,因爲接觸到的,都可能是浙江最高層的官員。
丁毅和她說了一會,毛經理有點波光流動,臉帶桃花,最後丁毅上樓時,叭,輕輕拍了下她的屁鼓。
“丁總旗。”毛經理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似羞似嗔。
丁毅轉身揚長而去,毛經理心情可沒平複下來,她理了理思緒,穩住心神,來到前台邊上,前台邊有兩個小娘在登記客人。
“認真點啊,錦衣衛随時會檢查,都打起精神,最近杭州有點亂的。”她一臉認真的道。
“知道了,毛經理。”兩個小娘趕緊點頭。
錦衣衛最近到處捉捕反賊,杭州城道上有名的六爺都被抓了,的确有點亂。
三人正在說話,外面大門突然打開,接着走進來三個男子。
三男子相貌兇狠,眼神銳利,進來之後,直奔前台。
“咳咳”毛經理輕咳幾聲,兩小娘趕緊打起精神。
“有沒有兩個房間的大套房。”客人問。
“有的,先生,20塊,押金20。”
“這麽貴?”對面有人嘀咕了聲。
領頭的男子回頭瞪了他一眼,這人也不說話了。
“麻煩,身份證,謝謝。”一個小娘道。
“。。”領頭男子愣了下:“還要身份證?”
大乾這時可沒全面推行身份證登記,所以他非常意外。
“不好意思,最近錦衣衛新規定,過來住宿的,都要登記身份證呢。”
“特娘的,咱們昨晚住錢塘,也沒要登記啊?”有人怒道。
“我們仁和鎮是這樣的,不好意思。”
“哎,身份證,身份證。”領頭男子示意大夥别吵,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毛經理餘光看了下,甯波來的,都是甯波人。
關鍵三人有點兇,而且背着大包,大包裏不知放的是什麽。
她心裏又驚又喜又有點害怕,好在她還算鎮定,淡定拉的道:“早上六點吃早飯,在二樓餐廳,如果在送餐,可以打前台電話,叫車服務也可以找前台。”
三人都沒認真聽,登完記後,轉身拎着東西上樓了。
三人來到自己的房間,砰,把門重重關上。
然後有人把包扔在地上,打開包包,裏面赫然是手铳和铳彈。
有人一邊裝彈匣,一邊問:“丁毅在哪個房間?”
“不知道,回頭看看,能不能花錢問下前台。”
“剛才爲啥不問?”
“剛才前台人多,等會再說,急什麽?”
“要不到大廳守着?他總會進出的?”
“别,這裏距離仁和所很近的,大廳裏太明顯,怕不好脫身。”
“這小子這麽嚣張,鬧這麽大事,還光明正大住酒店?”
“聽說他要到仁和鎮所任職,這是個肥缺,他當然嚣張了。”
“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以爲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但他肯定沒想到,咱們敢到他酒店來守他。”
幾個人原來是楊又武派來的,正在聊着天,想着怎麽埋伏丁毅,如何打探丁毅的房間号。
突然,客廳裏電話響了。
三人吓了一跳,然後有人罵罵咧咧:“一定又是那些賤貨們。”
他接起電話,果然,裏面有女人問:“您好老闆,請問需要伴遊嗎?杭州一日遊,隻要78哦?”
“雙人伴遊128大折扣哦?”
“不用。”叭,這人把電話挂了,不過表情還是有點想的。
“先别慌啊,等事情辦好了,在杭州好好爽。”領頭的笑道。
電話挂了沒多久,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誰啊?”三人警惕的叫道,有人已經把铳拿在手上。
“老闆,要服務嗎?”門外有女人問道。
特麽的,三人頓時大怒,這什麽高級酒店?真是麻煩。
領頭的看了眼其中一人,這人大步過去,一把打開門,表情愣了下。
門口站着剛剛樓下的大廳經理,經理表情也很難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怎麽,你也幹這行?”這人哈哈大笑。
房間裏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從經理後面猛的沖進來四五人。
“握草。”領頭的轉身就想去拿铳。
他開始铳是拿着手上的,後來聽到外面是女人聲音,又放回袋子裏。
沒想到突然沖進來幾個男的。
但他這會再轉身已經來不及。
撲撲,對面手铳全裝了靜音器,聲音很小,一連幾铳有的打在他腿上,有的打在他手上,袋子上。
他那裏能拿到铳,一聲慘叫,撲通坐在地上,另一人直接吓的沒敢動。
砰,随着房間再次被關上,丁毅帶着于長青,還有兩個于長青廣西老鄉走了進來。
本來這事他不想拖于長青下水,讓于長青專心搞升通快遞和房地産業務,不過于長青主動要保護毅哥,還要親自帶着老鄉來。
用于長青的話說,你毅哥要是不在了,咱們都得玩完。
于長青這話沒胡說,丁毅要是挂了,杜子雄就不會放過于長青。
“大——大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領頭的人被打了好幾铳,好在不是要害,但這會也是結結巴巴,說話都不利索。
另兩人蹲在地上,舉着頭,表情驚恐,但眼睛轉來轉去,一看就是不老實。
“丁——丁總旗,我——我先出去?”毛經理顫聲問。
她剛才也跟了進來,這會看着這場面,着實有點慌。
“你出去吧,打個電話給仁和鎮所,彙報這裏有反賊。”丁毅不動聲色道。
“好的。”毛經理趕緊轉身出門。
“我們不是反賊。”三人連忙叫道。
其中一人還想站起來,撲,丁毅對着他腿上就是一铳。
啊,這人慘叫,重新跪下。
于長青上前拉過他們的包包,裏面好幾杠铳,還有彈:“不是反賊,帶這麽兵器幹什麽?”
“我們有執铳證的。”領頭的人怒道:“包裏有。”
原來他們三人居然還有執铳證,這證明是正規保安公司的。
“是不是反賊,我說了算。”丁毅不動聲色的把包裏三張執铳證找出來,接遞給于長青,于長青心領神會,拿出打火機,叭,當着三人的面,一把火就把三張執铳證給燒了。
“現場沒有執铳證,以爲你們是反賊,你們拿铳拒捕,被殺,我這樣說行不行?”丁毅道。
“你特娘的神經病。”領頭的人大罵。
“那個保安公司的?誰派你們來的?”于長青問。
三人沉默不言。
片刻之後,領頭人道:“我們來旅遊。”
“旅遊。”三人都點頭。
“不見棺材不落淚?”于長青反問,然後看向丁毅:“毅哥,交給我吧。”
丁毅點點頭,轉身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