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他爲姚青青介紹了謝四海,金華府正式通知,各縣和鎮,将東笑啤酒納入招待用酒。
東笑啤酒的市場進一步擴大。
接着丁毅陪着姚青青滿地跑,每到一個縣都是鈔票開道,先送縣令,再送主簿,鎮裏是鎮撫,然後各地千戶百戶,一套流程過來,半個月不到搞定整個金華府。
東笑啤酒這時發現産量都有點跟不上他們的銷售,這把秦楠母女兩高興的。
現在姚青青看到丁毅的表情,都是滿眼春色。
三月中旬丁毅回到東陽縣。
他已經正式爲總旗,暫時先回橫店,但橫店有百戶所,馮建偉的意思,等過段時間,他會操作下,把丁毅調到别的鎮,沒有百戶所的鎮,丁毅就是老大了。
回到東陽縣後,丁毅先拜見了嚴寬和馮建偉,然後約秦楠和姚青青談事情。
丁毅還想在東陽縣搞房地産,并想與姚家合作。
當天秦楠和姚青青聽完了丁毅的講述,兩母女半天沒說話。
姚青青在看母親,秦楠則在考慮甚麽。
丁毅也不急,慢慢的等着。
許久之後,秦楠緩緩道:“聽起來,這個房地産是很賺錢,而且可能将來會飛速的發展起來。”
丁毅大喜:“秦姐你有眼光,未來幾十年,至少四五十年内,隻要人口一直上升,房地産絕對大有搞頭。”
目前大乾全國人口超過六億,遠遠超過同期。
另一個時空現在爲道光時期,人口也就四億多。
但大乾地盤比道光時期要大,發展更平穩,所以人口已經突破六億。
房地産起來也是時間問題,就算沒有丁毅來幹,再過幾年,肯定會有人先幹。
秦楠以一介女流,撐起姚家的啤酒廠,她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她在聽丁毅一解釋後,也感覺這房地産将來能賺錢。
“需要投資多少?”秦楠這時問。
“我們升通集團在東陽縣的房地産分公司,初步投資在四千萬左右,拿一千多畝地,包括橫店在内。”
金華府的地價在三萬,丁毅和嚴寬談過,東陽縣放在兩萬适合,橫店爲三萬,因爲橫店那邊人口太多,比東陽縣還多。
“四千萬?哪來這麽多錢?”秦楠目瞪口呆,這馬他的啤酒廠賣了也沒有啊。
“現金隻要拿一千萬左右。”丁毅道:“然後我們用土地向銀行貸款,貸款出來的錢,再買土地,然後再用土地貸款。”
他在金華府就是這樣,因爲八百多畝地,分成十幾塊,他每拿幾塊地,就用這幾塊地去貸款,貸款出來的錢,再拿地,周而複始。
現在也沒拍賣過程,别人也不知道,沒人和他競争,拿地非常容易。
他現在已經欠了銀行一屁鼓帳,但他不怕,因爲欠錢多了,他就是大爺,銀行也指望他把房地産搞起來。
“你拿四百萬出來,我讓你占股百分之十。”丁毅這時道。
秦楠笑了,她笑起來很有味道,看的丁毅微微一愣,趕緊側目,發現姚青青正盯着他。
他臉皮厚,當然面無表情,其實心中已經把母女倆比較了一下。
姚青青青春有活力,秦楠成熟有魅力,但是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嗯,當然選青青啦。
他有點出神,後面秦楠說的話有點沒聽清楚,趕緊問:“你說啥?”
原來秦楠說,她沒這麽多現金,也不敢投入這麽多錢,最多投兩百萬,占股百分之十。
“秦姐你不能這樣啊,我公司投入這麽多,你兩百萬就要占股百分之十?”丁毅不滿了。
秦楠面無表情的淡淡道:“我聽說你和青青在談戀愛,将來這要談成了,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們青青人都是你的,股份算什麽。”
“。。”丁毅,我們啥時談戀愛了?
姚青青刷的一下,滿臉通紅,然後輕咬着嘴唇看了眼丁毅:“媽,你胡說什麽,八字還沒一撇呢?”
“。。”什麽叫八字沒一撇,啥都沒有好吧。
丁毅氣急敗壞,你母女倆,不能合起來忽悠我啊。
“秦姐,俺是有女朋友啊-——”話剛說出口,丁毅就感覺到背後有股子殺氣。
他餘光一掃,姚青青臉色已經似笑非笑。
他趕緊咽了口口水:“青青姐漂亮溫柔,哪個男人不喜歡,可我這壓力,也挺大的,萬一被人搶了怎麽辦?到時候反過來要搶我的公司了。”
秦楠又笑了,她很少笑,平時都闆着臉,一笑起來,丁毅就感覺沒好事:“大乾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沒關系,你要不放心,你兩先把婚訂了,青青就是你的人,這股份,永遠也沒有人搶的走了。”
“媽,你再說我走了。”姚青青生氣道,不過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
丁毅嘴角微抽,這是遇到對手了?
“訂婚的事,以後再說,兩百萬就兩百萬,就這麽定了。”
于是升通集團東陽房地産分公司正式成立,主營東陽縣内各地房地産,包括橫店。
丁毅在橫店呆到三月底,杜子雄來找他,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馮建偉千戶打電話來,讓丁毅四月初去杭州錦衣衛訓練基地集訓。
這是全省總旗以上級的集訓。
杜子雄說話的時候,一臉羨慕,基本上這種集訓就是刷聲望和成績的,爲将來晉升提供憑證。
東陽縣幾十個總旗級以上,隻有丁毅一個人。
“你去杭州的時候,先去見下馮千戶,可能有話和你說。”
“明白,多謝杜百戶。”丁毅笑道。
杜子雄以前看不上丁毅,現在看丁毅這路越走越寬,有點慌了,畢竟他女兒杜依依不是很漂亮,臉還有點嬰兒肥,胖嘟嘟的,關鍵還挺兇。
“你上次說的橫店房地産的事,我和依依說了,讓她參與,我讓她辭職,不幹天下事雜志社了。”
丁毅一臉震驚:“依依大學就是學的文學,這不是她的愛好嗎?”
“她現在不愛好文學了,愛好房地産。”杜子雄不動聲色道:“你給她安排個職位吧。”
丁毅嘴角微抽,杜依依這性子,這會不會和姚青青打起來?
爲了不讓兩人打起來,丁毅讓姚青青任東陽縣的負責人,杜依依爲橫店鎮的負責人,各管各的一塊,杜依依這邊隻需要每天向東陽縣報個數據,讓對方彙總就行。
開始還是相安無事,兩女都以爲對方隻是公司裏的普通一員。
四月初,丁毅收拾一番,獨自去了杭州,參與集訓。
與此同時,四月初,大乾當年第一次春季科舉也進入報名階段。
應天府。
曾國藩正向郭芳告辭。
于長青和郭芳夫妻在這裏經營升通的快遞業務,經過小半年的經營,已經走上正軌,網點遍布應天府各縣各鎮。
但因爲丁毅前期建設網點投較多,目前還沒正式盈利,但從長遠來看,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賺錢。
于長青現在已經到應天府西邊的鎮江府去發展新網點,這邊由郭芳總負責。
曾國藩過去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裏,幫幫小忙,做着雜活,工作量不大,還能看書,親眼看着這快遞業務越做越大。
他心裏很佩服丁毅,把一個大乾以前沒有過的業務,做到這個地步。
如果考不上科舉,曾國藩都準備以後就跟着丁毅幹這個算了。
今天他向郭芳告辭,因爲考完後,他要回家祭祖,然後五月再回來。
如果考上,就不會住這了。
郭芳聽說他要走,先把他工資結了,又拿出一百塊給他:“拿着當路費吧,你要回家一趟也不容易。”
“這怎麽行?”曾國藩不好意思。
“啊呀,毅哥說的,拿着吧,這是老闆給你的。”郭芳硬是塞在他手上。
曾國藩很感動,千恩萬謝的走了。
他先去老地方報名,到了那邊人山人海,都是各地來報考的人。
大乾對報名沒限制,你想在哪報就在哪報,有人想當京官,就去京城報名。
但京城報名的人太多,錄取率低,所以很多人會去僻遠地區。
比如陝西,廣西等人,入錄率很高的。
但那邊地方僻,條件不怎麽好,所以願意去的人不多。
曾國藩跑應天來,也就是因爲這邊條件好。
他剛到報名地沒多久,就看到路邊有個熟人,是個算命先生。
這算命先生每次報名的時候都在會,很多人會請他算一命。
“羅師傅,還認得我嗎?”曾國藩上去笑問。
“曾先生麽,你改名了沒有?”羅師傅居然還認識他。
因爲上次就是羅師傅讓他改名的。
“改了,改成曾國藩。”
“國藩,國之屏藩,不錯,不錯,好名字,我說過,你改名後,會遇到貴人的,将來,必然一帆風順。”羅師傅笑道。
“多謝羅師傅吉言,托你吉言啦。”曾國藩大喜,掏出十塊錢,扔在他攤子前,大步往前去報名。
他心中狂喜,羅師傅說的貴人,會不會是丁毅?聽起來極像啊。
因爲報名的人多,他在後面排着隊。
站了沒一會,突然有人在身後重重拍他肩膀。
曾國藩回頭一看,喜道:“仲嶽,你也來了。”
來人叫羅澤南,字仲兵,湖南雙峰縣人,和曾國藩是同縣老鄉。
羅澤南愛好博雜,一面讀書科舉,一邊“究心水利、邊防、河患等書”。對“天文、輿地、律曆、兵法及鹽、河、漕諸務,無不探其原委”,也是個有大才的人。
原曆史和曾經藩一起操辦團練,後來于太平軍的武昌之戰中彈而死。
這會他都二十四五歲了,年紀也不小,看到曾國藩後便嚷道:“這段時間你去哪了?都不見你,我以爲你已經不想再考了,回老家了。”
“沒有沒有,我遇到個貴人,暫住他那邊,一邊讀書,一邊工作。”
“還有這種好事。”羅澤南身上有點臭哄哄的,估計好幾天沒洗澡了,看起來最近過的不如意。
兩人說了幾句,羅澤南說,這次再考不中,他不打算考了,回老家去。
曾國藩問,你都二十多歲了,回老家能幹啥?
羅澤南頓時無言。
“這樣吧,要是考不上,就去我貴人那邊,他現在需要人才。”曾國藩把快遞這業務和他說了說。
羅澤南眼睛一亮:“這事可以幹,你老闆有眼光,不過,爲什麽我們要跟他幹?我們可以回湖南自己幹?”
曾國藩道,前期投資要很多錢的,還有,丁老闆人不多,工資高還給股份,沒必要自己幹,還有風險。
羅澤南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兩人聊着聊着,羅澤南突然指向前面,曾國藩回頭看,原來是左宗棠。
左宗棠在另一側排隊,還沒看到他們,但搭聳着頭,心情好像不好。
“季高,哈哈哈。”羅澤南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啥?”曾國藩莫名奇妙。
“你不知道?”羅澤南反問。
“我後來換地方了,沒和季高在一起。”
兩人說着,向左宗棠方向走去。
羅澤南趕緊小聲道:“去年季高筆試第十名,前九名進面試。”
“不料中間有個人突然出車禍,去不了,季高以第十名遞補進去。”
“還有這事?”曾國藩驚奇道,這運氣也太好了。
“季高當時很嚣張啊,覺的自己必中,不料面試被打了個最低分被刷回來了,哈哈哈,笑死我了。”羅澤南大笑,然後馬上道:“一會你當不知道這事。”
懂的,懂的,曾國藩苦笑點頭,心想,左宗棠要是聽我的,進了面試找丁老闆,或許已經是官了。
兩人走過去和左宗棠打了個招呼,左宗棠看到曾國藩,表情古怪無比,欲言又止。
“報的啥?”曾國藩問。
“丹徒縣主簿。”左宗棠道:“你呢?”
“應天府儒學教授”曾國藩道。
羅左兩人驚訝,因爲現在儒學在學校都是副科,知府衙門的儒學教授在大明時還算是個不錯的職位,現在就是吃閑飯的。
“正九品?”左宗棠道:“這麽低?”
“競争的人少。”曾國藩道:“先上岸再說。”
他這職位取三個人,報名是三百多,左宗棠那職位就一個,報名有六百多,足足是他六倍。
三人一邊聊着天,一邊等報名。
過了好一會,左宗棠有點受不了,把曾國藩拉到一邊,低聲問:“你上次說的事,是真的嗎?”
“啥事?”曾國藩故意問。
左宗棠大怒:“你說面試有人的事。”
“季高不是要靠自己嘛?”曾國藩調笑道。
“呸,這世道,沒有人是不行的,老子算是看透了。”左宗棠怒道。
“我也不知道真假,進了面試再說罷。”曾國藩長歎。
“可不要忘了我。”左宗棠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