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持拜見公公。”女子柔聲道。
“呃。”王相堯聽着這名字有點熟,突然眼睛一瞪:“你是顧橫波?”
秦淮八豔的顧橫波,原名叫顧媚,工詩善畫,善音律,尤擅畫蘭,能出己意,所畫叢蘭筆墨飄灑秀逸。
崇祯14年(1641年)嫁龔鼎孳,洗盡鉛華,改名換姓“徐善持”。
龔鼎孳跳進自殺時,顧橫波也跟着跳了。
曆史上,這顧橫波開始曾勸丈夫忠君守節、以死殉國,後來龔鼎孳舍不得死,舍不得這麽漂亮的老婆,就降了清朝,顧橫波也跟着接受清朝的浩命爲,‘一品夫人’。
王相堯一看到顧橫波就知道什麽事,頓時臉色就變了。
“撲通”顧橫波直接跪下,哭道:“還請公公,救救我夫君。”
王相堯臉色極難看,拼命搖頭:“我們做奴婢的,那有這本事,周大人,你折煞我了。”
這事他更不敢參與,姓龔的可是當面惹火皇爺的,借他十個膽都不敢插手。
“王公公,您是聖上近臣心腹,你要沒本事,京城還有誰有本事。”周鍾說着看了眼顧橫波。
顧橫波馬上從懷裏拿出一對金镯子和一對金耳環,看起來還值點錢的樣子。
王相堯臉通紅,根本不敢收,這要丁毅知道,非砍了他頭不可。
他情急之下,忙道:“伱們最好找錦衣衛指揮使路超,他才是皇爺心腹,說不定有用。”
“再說,龔大人正關在錦衣衛大牢,至少可以讓龔大人少受點苦。”
“我去求見過,不理我呀。”周鍾苦笑。
王相堯也不說話了,表示自己沒本事。
顧橫波跪在他身前,苦苦哀求。
“相堯”突然王相堯身後有人叫他。
王相堯回頭,原來是老婆。
于氏好像有話和他說,王相堯想了想,轉身回到屋裏。
外面周鍾也不走,顧橫波還跪在那哭。
“啥事?”王相堯問夫人。
“那男子是誰?”于氏反問。
“翰林院庶吉士周鍾”
于氏想了想,緩緩道:“這些文官通常都會抱成一團,你現在全靠皇上恩龐,或許可以,賣個人情。”
她的意思很明顯,你不要得罪這些文官,因爲你在皇宮裏也沒什麽靠山,全靠皇上。
“這事不好辦啊。”王相堯擾頭。
于氏對外面也不熟,隻能說了這一句,具體還得靠王相堯自己決定。
他低着頭在屋子裏想了想,沒一會便走了出去。
“王公公。”周鍾和顧橫波趕緊又叫他。
王相堯知道周鍾還有個哥哥叫周镳,周镳和黃道周,華允誠關系又很好,做過南京戶部主事,這次皇爺裁解南京所有機構,周镳也被調到了京城,目前在刑部挂了個閑職。
這些文官,都是抱成團的,輕易不能得罪。
王相堯覺的夫人說的有道理,當下便道:“我去見見路指揮使,路指揮使是皇爺的真正心腹,成不成,我可不保證。”
“多謝王公公,多謝王公公。”周鍾兩人大喜,顧橫波拼命把金镯子等塞過來。
王相堯可不敢拿,趕緊推回去:“成了再說。”
他要去見路超,也是想到了其他事。
不一會,他離開家裏,找到錦衣衛指揮使署。
他不認識路超家,今天又是休息天,隻能碰碰運氣。
但他運氣不錯,路超居然在,聽到王相堯過來,路超也愣了愣。
不過他沒讓王相堯進來,直接大步走出去,在衙門門口,面見王相堯。
四周可是有行人路過的,路超這麽小心,王相堯暗暗點頭,果然是皇爺信任的人。
“王公公。”
“路指揮使。”
兩人抱拳問候。
兩人都是聰明人,當然不會拐彎抹角。
王相堯低頭小聲問道:“恕奴婢多嘴,浙江水師總兵阮總兵的夫人,可是姓徐?”
路超緩緩點頭,反問:“如何?”
“宮中最近在選女官,有個徐櫻,冰雪聰明,容貌清秀,奴婢覺的,她很不錯。”
你和老子說這個幹嘛?關老子鳥事。路超心裏自然問候了他的母系親屬好幾次。
不過他已經明白這死太監的意思了。
他想了想,臉上露出笑意:“公公可還有事?”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露出笑容,王相堯已經明白自己猜對了。
王相堯這時決定堵一把,果斷道:“龔鼎孳的夫人,叫顧橫波,是秦淮八豔,多才多藝,長的非常好看。”
“。。”路超瞪着眼睛。
兩人面面相觑,好一會沒出聲。
路超當然知道自家丁大人的德性。
好一會後,他一本正經的道:“無論他夫人是什麽人,犯了罪就得處置,不過現在聖上還沒降旨,公公若是和龔大人交好,可以親自向聖上禀報,聖上仁德,或許能網開一面。”
明白,王相堯心想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兩人說話不需要在一個頻道上,但大家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多謝路指揮使,奴婢先走了。”王相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不遠處的角落裏,周鍾和顧橫波都在等着。
看到王相堯回來,兩人趕緊圍上去。
“暫時沒啥事,聖上還沒下旨降罪,等我進宮,找到機會再說吧。”王相堯興奮起來,似乎比較賣力。
因爲他感覺自己找到了如何讨好皇上的事情。
當初丁毅一進宮,他就選前朝妃子,結果被拒,現在看來,或許皇上,隻是當時沒有心情。
打發走兩人,王相堯回到家,看到于氏正坐在地上,彎腰洗衣服。
于氏賢慧,也能自己幹活,這也是王相堯一直帶着她十年的原因。
他看着于氏曼妙的身姿,臉色慢慢變的古怪起來。
——
十二月初十,丁毅在武英殿召集内閣諸臣商議事情。
經過一個多月的整頓,重組,新内閣各部門已經開始正常運轉,各部各司其職,帶着大乾穩步往前。
“各部已經正常運轉,朕決定推動改革。”
“今年到明年的重點有五件事,保證百姓有的吃,統一度衡量,制定身份牌,建立銀行,新科舉。”
五件事的先後順序,按丁毅所說的來。
排越前面的,當然越重要。
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大乾帝國的穩定,百姓的溫飽。
明末這兩年民間是很缺糧的,丁毅最後打滿清之前也很缺糧,多次從朝鮮、日本運來糧食,加上江南的稅糧支持才發動了最後的大戰。
現在帝國新定,内閣也改組完成,在大乾法典出來之前,丁毅先循序漸進,進行少量的改革。
但改革的基礎,就是得讓全國百姓都吃飽。
“陳有富,你給大夥說說最近的糧食情況。”丁毅最後點名戶部尚書陳有富。
陳有富的表情馬上豐富起來。
——
李定國九月滅後黎,從後黎掠奪的财富不說,除了後黎普通百姓的糧食外,李定國把後黎王室成員,官員勳貴和富商地主家裏的所有糧食全部抄沒,官将砍頭,商人送大澳。
共得糧食三百四十多萬石。
他十月滅莫朝,十一月滅占平。
十一月初打進占平時,後黎的糧食還沒有統計完,還在往船上運,莫朝和占平的都沒開始拿。
丁毅當初運李定國過去的三千多艘船,從九月起開始把大量的糧食往國内運。
據李定國當時來信,十一月安南第三季水稻可以收,全國的糧田又能收幾百萬石。
現在李定國就怕沒船,來不及運,又怕安南的雨季無存存放。
陳有富說到這裏,臉上已經笑開了花:“李總兵的信件昨天剛剛由陸路,快馬到京城,糧食還在海路上。”
“我們的計劃是,往湖南和廣西運一批,讓湖南的和廣西糧往貴州和河南運。”
湖南和廣西有些糧,他們可以從陸路或水路直接往貴州和河南運,而安南的糧可以經水道,直接往湖南和廣西運。
這相當于是個接力,省時省工。
如果直接把安南的糧往河南和貴州運,那就比較麻煩,還是要經過湖南或廣西。
這在後世來講,就是調拔。
但大明朝以前不會這麽幹,假設河南要沒糧,要從江南運,就一直從江南運到河南,沿路不知折損多少。
其實可以讓河南附近的其他地方先調撥給河南,然後再從江南運到其他地方。
當然,考慮到明末以前到處缺糧,也可以理解。
“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丁毅這時道:“今年各地還有點不穩,先用糧食穩定局面。”
“着令各地官員赈濟百姓。”
“從農業部彙總的情況來看,全國秋播形勢還是不錯,這個時候,很多地方應該可以豐收了,就算沒有豐收,得到這安南的糧食也能渡過今年,過個好年。”
“明年,大乾元年,朕相信,一定會更好。朕想過了,明年大乾十畝以下的百姓,免稅一年。”
今年還是崇祯十八年,天下剛定,很多地方還有敗逃的賊軍沒有完全平定,當山匪,各地還在剿匪。
西北省份的百姓還是比較缺糧。
丁毅就是先用搶來的糧支援下國内,同時下令各省的官員,全力搞定秋播秋收。
這段時間錦衣衛指揮使路超也很忙,大量的錦衣衛被派到全國各地,督查暗訪各地官員赈災情況。
但搶糧赈災是一錘子買賣,最終還是要讓老百姓把田種起來,安穩的過日子。
馬士英這時也表情很豐富,聽完後他喃喃道;“小小的安南,豈不能搶--收了上千萬石糧?”
“永樂時前明在安南收稅都有數百萬石,咱們現在去-——購買上千萬石也不算多。”很少說話的路超說話了,很注重的把‘搶’這個字,改成了購買。
耿直的呂大器聽了嘴角直抽。
一不小心把前一章發了些重的,後來改了,更新下應該可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