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習慣擁抱家人,因爲他覺的經常擁抱家人,能增進彼此之間的情意。
前世的中國人很少會這麽幹,反而在電視裏看到外國人經常擁抱,所以丁毅曾提醒過自己,在小孩子還小的時候,做父親的更應該經常擁抱,因爲當他們長大之後,你想再抱他們,他們也不會樂意了。
“丁烨拜見父親。”大兒子丁烨已經十三周歲,可能營養不錯,長的還有點人高馬大的,他還是那麽調皮,嘴上說拜見父親,眼珠轉來轉去,明顯心不在焉,似乎在打量這麽巨大的皇宮。
你過來,丁毅本來想叫他過去,想了想後,他還是自己走過去。
丁烨下意識後退一步,臉上露出慌張的表情。
從小到大,他被丁毅打的最多,心中自然産生了恐懼之色。
“都長這麽高了。”丁毅哈哈一笑,上前緊緊摟抱住他。
他試圖把丁烨和小時候一樣抱舉起來,但丁烨臉上并不是很高興。
終究還是長大了,已經不喜歡父親去抱了,丁毅暗暗長歎。
回想小時候,丁烨才兩三歲時,每次看到他,都會舉起雙手,然後奶聲奶氣的叫道:“爸爸,抱抱——”
現在爸爸變成了父親,同樣的稱呼,在這個時代,卻好像有一種隔膜,拉開了父子的距離。
丁毅剛放開丁烨,眼前一花,一股好聞的香味沖進他鼻子裏。
撲通,有人一頭撲進他懷裏:“老爸,好想你。”
大女兒丁蜜比丁烨小一歲,現在也成長爲大姑娘了,她繼承了阮文燕的容貌和身材,皮膚比阮文燕還要白嫩的多,已經是很明顯的美人胚子。
她是丁毅所有兒女中最活潑最粘人的一個,也最得丁毅的歡心。
丁毅哈哈大笑,把她高高抱起,然後發現很吃力,自己的确有點抱不動了。
後面的丁想,沈最,丁誠都很無趣,全都是小大人的模樣。
丁想最有規矩,也是一本正經:“孩兒丁想,拜見父親大人,祝父親大人萬壽無疆。”
丁毅微微愣了下,然後才省起,今天是他這個世界的生日。
他以前很少過生日,最多和家人們一起吃頓飯,去年根本沒過,也都忘了。
沒想到阮思青有心了,在他生日的時候,把妻兒們都送到京城。
“好好,丁想也長高了。”丁毅呵呵一笑,上前抱了抱丁想。
丁想臉上有點激動,但很快恢複平靜,也看不出他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
小小的年紀,丁想已經很像丁毅,心機深沉。
沈最因爲姓沈,在丁毅的部下心中,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個。
不過在沈世魁的教導下,他也很有禮貌。
丁毅剛走過去想抱他,他卻直接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幾個頭:“祝父親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快起來。”丁毅重重抱了下沈最,孩子姓沈,從小心裏可能覺的會和别人不一樣,丁毅每次都要重點關照他,表現的自己最喜歡沈最。
“聽你外公說你最近考試不錯,很好,好好努力。”他和沈最多說了幾句話,勉勵了一下他。
沈最果然很開心,臉上藏不住的興奮。
最小的兒子丁誠才11歲,也學着沈最跪下磕頭,有模有樣。
邊上的丁想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一動不動。
倒是丁烨和丁蜜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聊的很開心。
幾個兒女們的性格,截然不同,也幾乎都受他們的母親影響。
阮文燕沒什麽心計,丁烨和丁蜜也是如此,比較随心所欲。
秦楠最有心計,丁想也最像丁毅。
沈初盈放後世就是個傻白甜,沈最和丁誠也是差不多,有點呆闆不夠活絡。
見過妻子和兒女們,丁毅召來阮文龍、李忠義、阮思青、陳有富等旅順文武到武英殿。
“匠作局最後一批機器,已經進京。”李忠義笑道:“等機器安裝到位,王爺必須要去看看,您已經一年多沒看咱們的新産品了。”
“好,好。”丁毅大喜,李忠義這麽說,肯定有什麽好東西:“明天能到位嗎?”
他已經迫不急待。
“當然可以。”
“宋應星現在是工部尚書,你的匠作局,暫時在工部下面,但你們是獨立的,隻需要向本王和宋應星兩人彙報。”
“先幹着,等将來,本王會重組朝廷,到時再說。”丁毅安慰屬下們。
武将們都封了總兵,但文官們現在還不能封。
“多謝王爺,我們明白。”衆人皆笑。
接着阮文龍向丁毅彙報了下,丁毅一年多沒離京,以前丁毅的地盤,包括山東,薊鎮、旅順、天津、濟州等地,收入已經破六百萬兩。
當然,按丁毅現在的開支,這點錢完全不夠。
好在丁毅這兩年在大同,甯夏,南直隸等地到處掠奪,加上李自城,張獻忠的大量财富。
現在丁毅手上,已經有一億三千萬兩白銀,就是糧食用的比較多,有點不夠。
丁毅興奮道:“思青剛剛從大員送來資料。”
“大員去年歲收四百萬二十萬兩,存糧七十萬石。”
“這麽多?”阮文龍一臉不可思議,小小的大員,突然要超過濟州和旅順了?
“大員本地其實隻占到三分之一,呂宋收入七十萬,大澳省的黃金白銀産量越來越高,占了近一半。”
原來現在大員的收入重頭是大澳的黃金和白銀。
丁毅在那邊已經有三個金礦,兩個銀礦,目前剛剛進入盛産期,以後産量隻會越來越高。
并且許爾顯的目标,今年到年底,再新開兩個金礦。
呂宋那邊也有發展前途,現在丁毅在呂宋的稅收,還不如西班牙在呂宋時的稅收,主要收入還是自己的營商收入。
原因就是那邊的華商被西人殺了太多,現在還沒有恢複元氣,一旦恢複到以前,年收破百萬是完全沒什麽問題。
聽起來丁毅現在手上有很多錢,好像用不完似的。
但丁毅臉色嚴肅道:“大夥也不要太激動,還是要穩住。”
“很多銀子,都是以前李自成,張獻忠,還有我們自己搶來的,但這種事,隻能幹一波,現在宗室搶光了,南直隸也搶光了,最多就是江南還能搶一搶,以後就徹底要靠自己的商業行爲和稅收,你們,得幫本王把稅收搞起來,如果全國稅收能達到一年一億兩,咱們才算有好日子過。”
衆人紛紛點頭。
現在别看天下平定,其實丁毅的兵馬正在江南、浙江,福州一帶平定當地的士紳豪強。
官紳一體納糧的事,被天下官員和士紳反對,丁毅的人正在到處平定,這也是他現在沒有對滿清開戰的原因之一。
控制平定内部,保證以後有源源不斷的糧銀稅收,坐穩了江山,他可以放心的掃平滿清。
至于年收入達一億,丁毅對這個目标還是很有信心。
畢竟後世滿清最巅峰時,一年國庫入帳有七八千萬兩白銀。
丁毅還征收商業稅,加上接盤鄭芝龍的海上業務,僅發旗這項就超過一千萬。
未來突破一億是完全沒有問題。
次日禦門聽政,兵部急報,江南省金壇有人造反,群臣嘩然。
但張缙彥一說完,大夥又松了口氣,原來造的,不是朝廷的反。
聚集鬧事的,叫‘削鼻班’。
原曆史上,金壇‘削鼻班’也鼎鼎有名。
順治元年(1644)五月,江南金壇“削鼻班”參加抗清鬥争。明代,江南的地主豪紳稱其家内奴仆爲“鼻頭”,任意驅使,橫加撻罰。到明末時,随着階級矛盾的尖銳化,這些家内奴仆也起而反抗地主豪紳。
他們爲了洗刷“鼻頭”的侮辱,自稱爲“削鼻州”。清軍南下後,“削鼻班”也加入到轟轟烈烈的反清鬥争洪流中。金壇彭氏奴仆,“削鼻班”首領潘茂、潘珍自稱主帥,聚集數萬人,于順治元年五月攻下金壇縣城,接着又進攻附近州縣,屢敗清軍,擾得清統治者不得安甯。次年,清昂邦章京哈哈木親統大軍前來圍剿,由于原明錦衣指揮、金壇縣人史順震的告密,清軍采用突然襲擊的戰術,捕獲了潘茂、潘珍,并将他們解往南京處死,這才平定了‘削鼻班’的運動。
這次滿清當然沒有下江南,但丁毅的廢除奴隸的旨意到了江南。
江南的豪紳們紛紛抵抗,不願意這麽幹,更不可能分田給奴隸們。
又是“削鼻班”的代表人物,潘茂、潘珍兄弟,振臂一呼,說,朝廷已經廢除奴隸,并要求家主們分田給咱們,士紳們都不願意,怎麽辦?咱們自己拿。
頓時江南響者如雲,短短幾天聚集上千人,他們攻殺豪強,掠奪私分田地,江南大震。
應天總兵肖永秋馬上集合兵馬,潘茂、潘珍退守金壇縣城,也不攻打官軍,要求朝廷給個說法,他們願意投降。
肖永秋也不急着滅他們,先上報朝廷。
丁毅聞言暗喜,他的官軍下去做事,還算比較仁慈,一般隻查抄家财,但是這些奴隸起來幹活,直接是把士紳們全家誅殺的。
經過激烈的廷議,丁毅最後下令。
潘茂、潘珍兄弟殺官造反,是爲大罪,但念起爲了百姓和奴隸發聲,雖法理不容,但情尤可原。
隻要他們兩人投降認錯,判十年牢獄。
部下皆無罪釋放,并按規定分發糧田,其中潘茂、潘珍兩家,各分一百畝。
聖旨到了金壇,潘茂、潘珍兩人痛快的棄兵投降。
判亂逐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