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月十日。
謝志良正在城頭想心事，想着丁毅在兩個月左右橫掃大同鎮，完全掌控大同鎮，相比起來，他自己來了太原一年多，下面依然陽奉陰違，沒把他這總兵放眼裏。
突然，遠處轟隆隆的出現一隊騎兵，接着那騎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後面還有黑壓壓的步兵，前後差不多有五千人左右。
下面馬上有人來報告：“總鎮，大同參将方多台帶了五千步騎，要求進太原？”
謝志良不動聲色：“速放。”
“中原民賊四起，朝廷要調他們去中原，巡撫衙門和本鎮都知道這件事，讓他們暫駐城西，巡撫衙門給他們補給過後，他們自會離開。”
下面人應聲而去。
不多時，方多台帶着大股步騎到了城外。
他這邊雖然有五千人，其實是兩千正軍，三千囤兵。
囤兵後面都是馬騾拖着大車，足足拖了五百輛大車，但這些大車，絕大部份現在都是空的。
這會太原正組織運送牛騾農具往大同，方多台也隻能領兵在城門外先等着。
過去兩個月裏，山西承宣布政使司诏令全省，從各地組織收購了五千頭牛，上萬農具，各種囤田物資，先集合到太原，再運往大同。
雖然丁毅給了巡撫衙門五萬兩銀，但這五千頭牛和所有農具種子等，加起來比五萬兩銀還貴。
但囤田的事是朝廷下令的，用的是朝廷的人力和物力。
巡撫衙門的五萬兩銀，是巡撫蔡懋德自己可以分配的，包括訓練巡撫标兵營，養自己的幕僚吏員，修繕太原城防，蔡懋德還是很高興有這筆銀子，他是個清官，大量用在城防和太原民生上面。
他和丁毅算是一個等價的交換。
雙方都得到了好處。
方多台站在外面，看着源源不斷的牛和騾，從城門口通過，往大同方向，心裏也特得意的。
丁大人就是牛逼，弄了代王和兩副總兵，朝廷也拿他沒辦法。
關鍵是丁毅沒有蠻幹，并和巡撫蔡懋德得到了平衡。
“這些牛騾都咱們大同的？”遊擊宋利民策馬跑到方多台身邊，興奮道。
方多台點頭笑道：“都是丁大人爲咱們争取來的。”
“這些蠢貨。”宋利民呵呵一笑。
在他們眼裏，丁毅在大同和造反沒區别了，代王府殺人，搶代王府的銀财和田，朝廷不但不怪責，還下令嘉獎和給牛給東西。
朝廷如此不堪，他們這些軍将更加堅定了跟着丁大人打江山的決心。
“朝廷要麽知道，當不知道，因爲他們對當地的宗室也不滿。”
“要麽真不知道，或者其他人都知道，崇祯皇帝被蒙在鼓裏不知道。”
方多台直接道。
路超這些年在朝中到處收買結交大臣，丁毅越幹越大，崇祯越來越有意見，但朝臣們，誰也沒多說什麽。
這會朝中要有個盧象升或孫承宗這樣的名臣坐鎮内閣，肯定要想辦法對付丁毅。
兩人正在交流，城内幾匹快馬跑了出來。
方多台定睛一看，來的是總兵謝志良。
“謝總兵。”
“方參将。”
兩人打了個招呼。
方多台想了想，跳下馬來，向他施了個禮。
謝志良道：“這邊俱在出城，你們從南門進吧。”
方多台點頭，大手一揮号令全軍往南。
謝志良也跳下馬，牽着馬和方多台走一起。
謝的家丁很快落到後面，方多台和謝志良兩人走在最前。
“丁總兵有什麽建議？要我們怎麽幹？”謝志良直接道。
方多台則反問：“你們查的怎麽樣？”
謝志良沉聲：“範永鬥、王大宇、田生蘭在介休，但範家産業大部份在張家口，範永鬥應該也在張家口，王大宇的産業主要在廣靈。”
“王登庫、靳良玉、梁嘉賓在太原。”
“翟堂、黃雲發在平陽。”
方多台點頭：“這八個商家，全部要查抄，族中成年男女，皆斬，幼兒發配濟州。”“嘶”謝志良倒吸口冷氣，這尼娘丁毅真狠？
他有點忍不住：“這八家到底幹了什麽？”
“私通建奴，走私貨物。”
謝志良聞言大怒：“若是真事，當滿門抄斬。”
方多台道：“你的家丁帶隊，我的人馬分爲七部，抄得七家财産，田地全歸咱們。”
“銀子給你和巡撫大人兩成。”
按說兩成有點少，但謝志良和蔡懋德都不是貪官，且這件事由丁毅在幹，自然無話說。
謝志良笑道：“我和都憲大人，不是爲銀子。”
方多台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山西很多官員和軍将都被八大商家所收買，千萬不能瀉漏消息。”
“放心，帶隊的都是我從廣東帶來的家丁親信。”
“你沒先說吧？”
“沒有。”
“很好，等行動時再說。”
兩人一路商議很快進入太原城。
大同大股兵馬到太原，城中流言四起，很多人都說，朝廷要調大同兵馬去中原剿匪。
太原城最大的米鋪就是王家米鋪。
王登庫家裏有糧田一萬多畝，另外太原的晉王的糧庫都歸他管，晉王府用不掉的米，都由他來處理。
他是明末往滿清賣糧最大的商人。
這天王登庫家裏有好多客人，靳良玉、梁興國（梁嘉賓大哥）等都在。
其實方多台的大同兵馬還沒進太原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必竟這麽多兵馬過來，沿路就會有人看到。
方多台人還沒到太原，城裏的晉商已經知道大同兵馬要來。
要不是丁毅之前故意開會，用晉商商會來迷惑他們，幾人說不定先跑到城外，躲起來看看形勢再說。
因爲丁毅在大同不講武德，實在讓晉商們也害怕。
現在丁毅以晉商商會爲魚餌，這些人正聚在一起，商量晉商商會的可能性。
梁嘉賓這會去北直隸進貨，由他大哥在場，三人看了好一會丁毅給的文件，俱覺的這晉商商會，可以幹。
但太原城還有很多商家，并不是隻有他們三家。
現在都聚在他們家裏，要求一起加入。
靳良玉道：“張家口的範永鬥，這幾年生意做的很大，丁毅想賺大錢，必然要依靠他，此人是副會長不二的人選。”
梁興國等人紛紛點頭。
然後看向王登庫：“王掌櫃的米鋪爲山西之冠，另一個副會長，必然是王掌櫃囊中之物。”
王登庫臉露得意之色，他背靠晉王，又有巨量的糧食在手上，當個副會長，這是闆上釘釘的事。
“現在砂糖價太低，還望諸位将來，提議漲漲糖價。”這時有糖商趕緊道。
商會将來決定物價，他們已經想着能一起擡高物價。
“現在什麽貨物不是低價，将來都得擡。”有人叫道。
大夥紛紛稱是。
其實這會明末，很多物價都奇高，但商人逐利，自然想賣的越高越好。
衆人商量着事情，想着美好的未來。
而另一邊，方多台正和謝志良在看地圖，确定介休和平陽的幾家位置。
他們要七家一起動手，所以暫時沒動太原城的。
看好地圖之後，再帶着謝志良的上百家丁，方多台分出一千兵馬，帶着大量的馬車和囤兵出城。
十一日到介休，分出五百兵馬往平陽。
十二日另一部到平陽。
十三日時，平陽，介休和太原的人同時出手。
在出手之後，連謝志良的家丁都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方多台的兵馬以巡撫手令和太原總兵令，捉拿建奴細作之名，雷霆出擊。
大軍分批殺入靳良玉、梁嘉賓、王大宇、田生蘭、翟堂、黃雲發、王登庫家裏，把七家老小全部抓了起來，所有财富和田産、商鋪全部沒收充公。
上午抓人，中午審迅，問出所有财富和糧食的藏處後，下午就把七家成年男女全部砍了。
其動作之快，效率之高，讓全省商人震驚。
以後山西各地商人看到大同兵馬就産生恐懼，不知道他們又來查抄誰的。
這七家中，梁嘉賓在直隸進貨未回逃回一劫。
但梁家财富被查抄，家産充分，他也無法回山西，直接就往關外跑了。
七家被查抄後，共得到田地三萬四千多畝，各種商鋪房屋三百多間。
糧食三十二萬石，很多都是剛收的夏糧。
另有各種财物，折合白銀約四百萬兩。
方多台帶去數百兩大車，加上在三地找來的大車，拖了各種财物糧食數千車，因爲人手不夠，兵士們也都當馬夫，拉着馬車往大同。
方多台又在介休和平陽都留了一隊人，用了一個月時間，把各家的商鋪房屋全低價處理了，又得到上萬兩白銀，三萬多畝糧田以五兩一畝賤賣，又得銀十幾萬。
商鋪房屋和田産賤賣的同時，拉攏安撫了其他當地商人。
留下的人在三地張貼通告，這七家商鋪是勾結建奴，走私貨物，丁總兵隻殺賣國賊，規規矩矩做生意的，安心無事。
其實這會在山西，幹走私的并不是隻有這八家，隻是這八家在曆史上幹的比較大，也比較出名。
丁毅這麽殺雞儆猴，頓時震懾住整個山西。
此時山西出關的關口又都在丁毅手上，誰還敢走私的，隻能到宣府總兵駐守的張家口去。
而丁毅，也早在七月八日就到了張家口。
他要親自來看看，明末把走私生意做的最大的範家，是如何滅亡的。
七月八日丁毅親自帶領兵馬到宣府鎮。
宣府是明末九邊重鎮之一，且是大鎮。
宣府邊垣有一千一百一十六裏，邊墩一千二百七十四座，沖口一百九十二處。
總兵府駐地宣府城鎮在張家口西南三十餘裏，城牆周長二十餘裏，和大同鎮一樣，是個大城鎮。
崇祯十年（1637年）盧象升來實地考察時，最後總結上報崇祯帝：“本鎮原額馬步官葷十五萬一千四百五十二員名，除節年逃故外，實在官軍八萬三千三百四員名。原額馬五萬五千二百七十四匹，除節年例失外，實在馬三萬二千四匹。”
看看當年的差距，在冊邊兵十五萬，實際隻有八萬多，在冊的馬五萬，實際隻有三萬多，俱隻有一半多點。
要不是盧象升實地考察，朝廷都被蒙在鼓裏，但就這樣彙報上去的結果是，朝廷按八萬多來核饷，下面的總兵大将吃不到多少空饷，對兵士更苛刻，逃亡的兵士就更多。
崇祯十年還有八萬，現在全鎮四萬不到，又少了足足一半，當然，中間宣府參加多次大戰，也戰損了很多，且大部都是精銳。
松錦之戰原宣府總兵楊國柱帶出去八千兵馬，皆是宣府精銳，一戰而沒。
可以說現在宣府總兵王承胤手上的四萬兵馬，皆不是能戰之兵。
曆史上李自成還沒打下京城，才到山西，王承胤就主動跑去獻了降表，估計也知道自己的兵馬不能打。
丁毅帶着一千騎兵，一千一百匹馬，一路從山西進入宣府，沿途故意經過懷安衛、萬全左衛，當地明軍遠遠看到就雞飛狗跳，還以爲清兵來了，紛紛縮到墩堡中，無人敢出來查問。
到了宣府城鎮時，城外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守城衛兵拼命往城裏跑，關城門。
進出百姓四下逃散。
等看清是明軍時，他們又罵罵咧咧，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跟着丁毅的是袁有才騎兵師中的營正周光寶。
一路看到明軍糜爛的樣子，周光寶也忍不住：“丁大人，宣府可是九邊重鎮，邊軍居然如此不堪？實在難以相信。”
“宣府的精銳在巨鹿盧象升一戰，和松錦之戰中都打光了，估計現在宣府的兵馬，都是老弱不堪，連農民軍都不如。”丁毅笑笑，一揮手，全軍往宣府城鎮而去。
他們的戰馬沖到前面，守城明軍趕緊問：“來者何人？”
周光寶一臉鄙視，因爲這會城門還是開着的，萬一清兵假扮明軍，豈不是一沖而入？
“大同丁總兵有事找你們王總兵，快讓開。”周光寶說完，快馬加鞭，駕，直接躍馬而入，根本不管。
門口明軍驚叫，趕緊讓開。
丁毅的騎兵像潮水般沖進去，宣府的兵都破口大罵。
丁毅在最後一波進城，緩緩馳入。
他身後有一百匹馬都帶着包裹，走到城門口時，其中一個包裹突然掉下。
“嘩啦”一大包銀子掉到地上。
哇，四周宣府守兵一陣驚叫，很多人眼睛冒光，咽着口水。
要不是丁毅兵馬精銳，個個身穿鐵甲，估計這些人能上去搶。
“一群蠢貨，快裝起來。”丁毅在馬上大罵道。
兵士們趕緊把銀子揀起來。
丁毅伸手，有人揀了幾個遞到丁毅手上。
“賞給你們的。”嗖嗖嗖，把幾個十兩的大銀錠，扔向城門口守軍。
守軍欣喜若狂，一個個接到手上。
“多謝丁總爺。”
“多謝總爺。”
“總爺萬安呐。”
衆軍跪了一地，紛紛拜謝，城牆上面還有很多兵士在看，頓時眼紅耳赤，又氣又急，早知道今天下去值守了。
“走。”丁毅也快馬沖進城。
總兵府的王承胤很快知道丁毅來了。
他一臉懵逼，他和丁毅不熟，之前去大同迎接丁毅，是因爲大同距離他宣府鎮很近，大夥就是隔壁鄰居，沒想到等他到了之後，發現姜氏兄弟對丁毅态度極差，他看出蹊跷，想了想後，不願意得罪姜氏兄弟，最後提前走了。
可沒多久，他聽到隔壁傳來消息，丁毅殺王全，拘姜瓖姜瑄兄弟，一夜之間大同鎮就被丁毅牢牢控制。
這時王承胤已經感覺到丁毅有點可怕，開始考慮和丁毅修修關系。
不料，丁毅突然帶兵沖進宣府城。
王承胤又驚又怒，一是不敢相信，宣府這麽大城鎮，數萬兵馬，居然被丁毅一千騎這麽輕松的沖進來了。
二是不明白丁毅帶兵過來幹嘛，難不成想幹我？沒理由啊？
震驚歸震驚，王承胤馬上下令部下，一面去集合兵馬，一面準備迎接丁毅。
“等會，還是不要了。”王承胤想想，現在集合屁，丁毅的兵馬沖進城，自己再集合還有毛用。
再說，他想不到丁毅有攻打自己的理由。
大夥都是明将，不同的總兵，丁毅好好打我幹什麽？
他心态還是挺好的，馬上決定擺低姿态。
曆史上姜瓖在大同任總兵，他在宣府，兩人的降表在同一個晚上，一前一後送到李自成手上，他宣府和李自成的距離，比大同遠一倍以上呢，可見這家夥有多怕死，又多有自知之明。
王承胤穿戴一番，帶着人站在總兵府外，擺出一副低姿勢。
果然，沒一會，丁毅的騎兵就到了。
宣府城街上被丁毅的騎兵沖的雞飛狗跳。
王承胤臉色很難看，但看到丁毅，還得擠出笑臉：“丁總兵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賜教，快請，快請。”
“哈哈哈，王大哥，俺來找你一起發财啦。”丁毅更加的客氣。
王承胤聽到發财兩個字，刷，眼睛大亮。
——
張家口。
範家大院裏人來人往，不時有消息彙總到這裏。
範永鬥正眯着眼睛，躺在榻上，聽着下面的人彙報情報。
“丁毅帶了千騎進入宣府城。”
“在城門口掉下一個包裹，裏面全是銀子。”
“他對王承胤說，找他一起發财。”
範永亨聽到這裏，笑道：“想必是來說王承胤一起加入商會的，丁毅當天就是這麽說的。”
範永鬥左眼跳了幾下，總感覺那裏不對勁。
他想了想，緩緩道：“他找王承胤合作，帶這麽多兵馬幹什麽？”
範永亨一愣，擾擾頭：“或許怕路上不安全吧。”
“這是軍鎮，到處明軍，如何會不安全？”範永鬥臉沉似水，霍的一下站起來：“咱們得小心點，丁毅這人在山東口碑就不好。”
“他最喜歡幹的事就是奪人兵權，查抄富戶，這就是我不願意去大同的原因。”
“不會吧？這可是宣府。”範永亨不敢相信。
“他連王全和姜家都查抄了，還有啥事幹不出，來人。”
“家主。”幾個精銳的漢子從門外出現。
其中有兩個赫然是女真人，看起來滿身殺氣，一看就是軍中精銳出身。
“召集所有夥計，準備發放兵器，回到院子裏待命。”
“永亨，你和我去見劉遊擊。”
接着又把一族弟偷偷叫到邊上：“永平，你帶内族兄弟，準備好大量馬車，把一半财富先移到馬車上待命。”
範永鬥安排了一番，帶着範永亨去見駐守張家口的遊擊劉昌廣。
範家一年給劉昌廣五千兩銀，得到劉的庇護，進出張家口自如随意，生意也越做越大。
劉昌廣四十多歲，看起來還算精壯，已經前後跟了數任宣府總兵。
宣府鎮編制一個總兵，一個副總兵，分守參将七人，遊擊将軍三人，坐營中軍官兩人，守備三十一人。
其中張家口堡的守将，有時會是遊擊，有時會是守備。
但不管怎麽變，張家口堡是所有駐地中最肥的一個肥缺，曆來都是大家争相競奪的地方。
有些人甯願不升參将，也要呆在張家口。
比如劉昌廣就是。
楊國柱在宣府時，就想升他爲參将，他當時就拒絕了，還是要呆在張家口。
王承胤到後，劉昌廣馬上讓範永鬥給自己五千兩銀，連夜送上。
王承胤心滿意足，讓他繼續在這裏幹着遊擊。
聽到範永鬥上門，劉昌廣也很客氣，必竟是他的大财主。
他着人把兩人叫到府内。
“草民拜見劉将軍。”
範永鬥兄弟一見面就老老實實的跪下，表情恭敬無比。
劉昌廣很滿意他們的态度，笑着揮手：“兩位掌櫃快請起，都是自家兄弟。”
無事不登三寶殿，劉昌廣估計兩人是有事上門。
“兩位掌櫃是有啥事?”
“劉将軍。”範永鬥哭喪着臉：“恐怕咱們，要大難臨頭了。”
劉昌廣疑惑不解，問他啥事。
範永鬥說，丁毅來了，大同總兵丁毅到了宣府，還帶了大量的兵馬。
劉昌廣還是不明白什麽意思，大同總兵和我們宣府有什麽關系？
“丁毅此人無恥下作，在山東時就口碑極差，專門奪人兵權，查抄富戶。”
“我們範家在張家口，承蒙将軍扶持和厚愛，也算生意興隆，姓丁的肯定眼紅，要過來找我們的麻煩。”
劉昌廣大怒，拍着桌子道：“他娘的，這裏是宣府鎮，又不是大同，丁毅算個毛，兩位掌櫃勿慌，有我劉昌廣在，保你們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