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兵兵多，又有嚴令，沒聽鳴金聲，不能退，于是各部清兵咬着牙再沖。
砰砰砰，前面明軍铳再響起。
幾乎是重現剛才的畫面，清兵墜馬，以死傷換前行。
然後貼近，射箭，明軍也有被射倒，雙方進入對射。
這時，轟，有炮兵轟進清兵弓手成堆的地方。
前面清兵沖近之後，必被霰彈炮打。
清兵又被幾波重創。
後繼清兵馬上又來，周而複始。
多爾衮在後面看的牙齒都快被咬斷了。
清兵連綿不斷，不計死傷往前沖，每次沖近就被明軍一種霰彈炮打。
最近的時候都已經有上百清騎沖到明軍陣前，可明軍陣前全是馬車和各種倒剌。
還是無數打進明軍陣中。
但隻要他們的兵馬稍微停頓，必被炮打铳擊，然後紛紛倒在明軍陣前。
明軍的铳兵像和鐵鑄的一樣，個個迎箭而立，和他們不停對射。
有明軍身上插了十幾枝箭，還在打铳，讓人看的簡直無語。
偏偏有些清兵看到那明軍被射這麽多箭還不倒，鐵了心要射他。
多爾衮就看着有五個弓手，不停對着那明軍射，這五人全躲在馬下，距離明軍陣前五十米左右。
“這些人都該死。”多爾衮看的大怒，那明軍身上插了十幾根箭了，你們就别管他，射别人啊。
那五個白癡還盯着這明軍射，似乎非要把這明軍射倒才甘心。
很快那明軍好像發現有人不停射他。
明軍原本也躲在一輛大車後面，這時突然縮回頭，約莫過了一會，才微微探出頭。
那五個白癡和傻子似的，崩崩，對着這明軍又射。
明軍趕緊縮回去，也沒打铳。
這時，轟，一枚炮彈飛了過去。
“廢物”多爾衮氣的狠狠抽了一馬鞭。
明軍的炮很準，就算第一炮打不中，第二炮很有機會中。
那炮直接打在五人馬匹中間，轟的一聲，馬匹崩倒，五人四散而逃。
多爾衮狠不能現在提着刀上去，把這五人砍了再說，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和弓箭。
他不由有點懷念自己的铳兵。
這些年大清也不停的打魯密铳，專門用來對抗丁老鼠的兵馬。
現在他們盛京已經有兩千魯密铳。
但這次入關，選擇全是騎兵。
丁毅的铳兵也是在奪了濟州島，戰馬多了之後，才開始練騎兵的。
而滿清的铳兵，都是步兵，沒有正式練過騎馬。
他們騎是會騎的，速度不快，隻能慢跑。
皇太極在這次入關前也考慮要不要派铳兵進來。
後來想想，還是放棄了。
他怕铳兵遇到明軍圍堵，因爲騎術不精，來不及跑，最終沒有派出來。
此時在多爾衮看來，隻自己也有兩千铳兵，立馬推上去，不計死傷和丁毅的兵馬對射，很快就能有打崩他們。
可惜啊可惜，皇太極還是防着我一手，讓我帶兵入關，卻不讓我帶铳兵。
多爾衮還以爲皇太極故意不讓他帶铳兵。
“十四叔，這樣下去，兄弟們死傷太大啊。”就在多爾衮胡思亂想之際，豪格心痛的道。
多爾衮擡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豪格。
豪格年紀比他還大，很少當衆叫他十四叔。
這次看來把豪格也打痛了。
因爲第一波沖陣的滿族清兵，全是豪格的鑲黃旗。
多爾衮深深吸了口氣，想了想後，斷然道：“鳴金，收兵。”
豪格趕緊舒了口氣。
當當當，鳴金聲猛的響起，清兵們如蒙大赫，紛紛扭頭就跑。
第一波進攻不到半個小時清兵就撤了。
很多觀戰清将紛紛扭頭看向多爾衮，不明白爲什麽他突然下令撤退。
之前可是他自己說的，誰敢擅自後退，就斬的。
多爾衮也沒辦法啊，因爲他已經看到根本沒用。
這樣打下去，大清精銳隻會死傷慘重。
如果要花一萬人馬才打敗他們，完全得不償失，沒有必要。
這六千明軍還有其他明軍在内，又不完全是丁毅的兵馬。
花死傷一萬的代價攻破，并不代表能全滅他們。
以他對丁毅兵馬的了解，對面就算車陣被破，抵抗還會繼續，後面隻會更加的慘烈。
“等炮，或者等人。”多爾衮打定注意，要麽等紅夷大炮上來，要麽等明人百姓上來。
他們有三十一萬人畜，其中百姓有二十幾萬，到時驅使百姓往前，看明軍怎麽辦，這才是他們的利器。
衆将無奈，看剛才一戰的結果，繼續往前沖還能打的，可說不定死傷上萬才能擊破這股明軍。
就算擊破之後，還要血戰，到時不知要死多少大清勇士。
“我們的炮呢？”杜度這時回頭問，剛剛不是還有十五門炮嗎？爲何隻聽到明軍的炮聲？
孔有德慘叫：“全被明狗打了。”
原來他的炮推到陣地上後，才有五門打響，其餘的都沒打響，全被明軍的炮給打了。
那五門打響的，隻有一炮打中，其餘的沒來的及調整，又被打了。
“明人炮多，又提前調好陣地，打不過他們，隻能等紅夷大炮了。”孔有德哭喪着臉道。
多爾衮正是發現自己的炮不響，才決定退兵的。
“紅夷大炮和明人還有多遠？”豪格問。
衆将很快得到消息，紅夷大炮距離這裏還有五六裏左右，明人百姓距離這裏還有十五裏。
他們騎兵先到，百姓和物資都在後面。
這樣的話，很可能大炮先到，百姓還要等。
“就用大炮教訓明人。”多爾衮咬牙道：“傳令，讓大炮加速，不希代價加速。”
孔有德臉色微變，轉身要走。
“我去。”豪格一聲厲喝，帶了幾個親随，又點了一牛錄兵馬，直接往後狂奔。
孔有德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多時，清兵的損傷統計報下。
就剛才和明軍打了不到半小時，死傷兩千多，第一波沖的幾乎個個帶傷，其中陣亡和失去戰力的近八百，大部份都是受輕傷。
好在大夥和丁毅的兵馬打了很多次，知道丁毅的兵馬喪心病狂，受了傷若不回來，必然要死，剛才撤退時，能撤回來的都撤回來了。
有人報告，好多兄弟隻是輕傷，還能再戰，看來明人的铳也不過如此。
但他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受到感染後，戰後死亡率會很高。
多爾衮想了想，緩緩道：“本王剛才一直在觀戰，咱們沖鋒時，有時前排沒被打中，很多中間的騎兵會被打下馬來，中間也有馬會被打倒。”
“明軍其實打的沒那麽準，就是因爲他們打前面沒打中，飛到後面，才打中後面的人和馬。”
“咱們的陣形，還是太密集了。”
他看到明軍隻要打不中前排，跳到後排時，傷害一般比較小，有時打到馬，會把人摔下來，打到人的話，未必能重創。
所以這次清兵傷亡兩千多，真正失去戰力的才八百左右，另一千多基本還能再戰。
但這戰之後，大部份人會不會感染而死，就不知道了。
馬上有人道：“可已經算是分散了？再分散的話，那就不像沖鋒了？”
是啊，你在這四百多米的距離，一排放五六十騎去沖，當然不密集了，但這還能算沖鋒？這不是找死。
關鍵，他打不中前面，還是會飄到後面，你總不可能，一排一排輪流上吧。
所以，這種沖鋒都是避免不了的。
“可惜沒有盾車。”有人罵道。
這個時候有些盾車推上去，效果不要太好。
但天寒地凍，他們那去挖土，而且所有的車都在後面明人百姓那，距離這裏幾十裏遠。
因爲事先誰也沒想到前面有明軍會堵他們。
“若是咱們铳兵在就好了。”孔有德這時故意道。
很多漢将紛紛點頭，覺的有铳兵的話，可以和丁毅的部下打一打。
滿清勳貴和蒙古人都露出不滿的表情。
雖然他們被丁毅用火器狠狠的教訓了十幾年，但是他們大部份人心裏還是鄙視用火器的。
清兵在這議論接着來怎麽打，王衛忠那邊也在加緊加固工事。
徐敷奏是看出來了，丁毅的兵馬隻要一停下來，立刻加固工事。
剛剛還好丁毅的炮兵厲害，隻讓清兵打出五炮，其中有一炮打中一輛車子，打死兩個铳兵，傷了三個槍盾兵。
現在王衛忠的人正用沙袋和樹木在修補，并讓徐敷奏的兵馬中抽了二十個刀槍兵過來這片守着，同時也幫忙修補。
王衛忠在繼續加固，而豪格已經騎着馬，快馬加鞭往炮兵去了。
大概十分鍾不到，豪格就遇到了炮隊。
他們帶了二十門紅夷，有千斤重的，有兩千斤重的，各十門。
現在走在前面的，都是千斤重的紅夷大炮。
好幾輛馬車在拖拉，後面還有漢軍在推。
路的兩邊有蒙古人騎着馬在護送。
豪格左右看看，突然下令：“你們幾人下馬，把馬用來拖車。”
蒙古人不敢不聽，趕緊下馬，把自己的馬也用來拖炮。
“你們也在後面推，半個時辰不到，皆斬。”
衆人臉色大變，有的要哭出來了。
這時距離前方戰場，還有五裏以上呢。
豪格下令不停的用馬鞭抽馬，不顧馬的死傷，拼命往前拉，死了馬就換。
兩邊護航的蒙古軍，都用馬來幫忙拉炮。
他帶着的一牛錄清騎也在幫忙，在前面開路，遇到有難走的路，提前弄好，有溝的地方，提前填好。
豪格到了之後，拉炮的速度明顯上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