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炮兵們這時都在看，有人站在戰馬上看，也不怕被箭射，一看他們炮彈打出來，立馬調整角度和方向。
轟轟，明軍的第二輪也反打過去。
這輪打過去後，清兵的炮好一會沒響，再響起來，隻有五門炮了。
明軍這邊士氣大震，對面炮一少，傷亡就少，明軍壓力也瞬息輕了很多。
丁毅這時看到前方炮擊效果也是大喜，必竟他的炮兵比清兵的炮專業多了，果然打的好。
“再推點炮上去，他們要崩了。”丁毅立馬下令。
“諾。”傳令兵很快騎着馬跑向四周。
就在這時，身邊有人大叫：“大人小心。”
丁毅回頭，就見一枚清兵炮彈，嗖，飛向這邊。
身邊很多親兵傳令兵一湧而上，舉盾的舉盾，用身體擋的用身體擋。
“幹什麽？慌什麽？”丁毅大叫。
其實他心裏慌的一比。
但他看那落點，應該有點差距。
而且人多是沒有用的，人多隻會影響他逃命。
趕緊推開身邊的親兵們。
嗖，那炮彈掠過他們左前方，距離他們有十五米左右的誤差。
撲哧, 落到陣中。
一隊正和清兵交手的槍盾兵與清兵們一樣, 哧啦，瞬息被打出一條血線。
雙方都在慘叫。
丁毅心想，以後出來打戰還是要小心點，這要被炮打死就冤了。
而且這次他爲了防騎兵, 結車陣, 八千兵馬擠在一個長方形内，略有點密集。
所以被炮打中的機率就大了。
當然, 沒想到鳌拜這狗東西居然偷偷埋伏了炮。
前面鳌拜讓騎兵掠射, 應該是在等火炮。
說實話鳌拜的打法還是挺好的，也是眼下唯一能打破丁毅車陣的法子。
但鳌拜的炮太少, 又打的慢, 打一輪都要等一會。
而丁毅的兵馬紀律嚴明，不容易崩。
這鳌拜要是準備幾十門炮，這麽齊射過來, 丁毅的兵馬再精銳也頂不住。
“主子，走吧，要敗了。”此時戰場上，有人已經勸鳌拜。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清兵越打越少，明軍雖然也死傷慘重, 但陣容依然嚴整, 雙方的人數，從清兵多明軍三千人, 現在變成明軍比清兵還多了。
九千多清兵沖上去，現在隻有五六千還在四周。
最慘烈的是西側，剛才出現缺口, 大量的清兵湧上去，結果明軍馬上有幾百燧發槍手頂上, 那邊一路兩千清兵, 打的現在隻有七八百人, 傷亡過半。
若不是戰前說了後退則斬, 而且各部主将還沒死，估計早就崩了。
鳌拜不甘心的看向四周, 不時回頭看自己的火炮。
他很希望自己的火炮能一下打崩明軍。
但第四輪火炮再起，隻有兩門打了過來。
這兩門炮打到明軍大陣中，就等于在河裏扔塊石頭，波動已經不是很明顯。
大部份明軍都不管這炮了, 就看運氣能不能被打中。
看到自己的炮兵占了上風, 明軍士氣更盛, 并且又有大量的火炮開始試圖往前移。
而且這兩炮居然都打偏了，一炮打在明軍陣前, 最後打破了一輛車。
另一炮差點打在進攻的清兵陣中。
鳌拜一看，就知道傅恒之怕明軍炮擊, 可能把紅夷大炮往後移了。
這混蛋沒得到我的命令敢後移炮兵陣地，我要砍了他的頭，鳌拜氣瘋了，傅恒之貪生怕死, 擅自後移炮兵陣地，不但浪費了轟擊明軍的時間, 更是大傷士氣。
清兵第四輪炮簡直在滅自己的士氣, 完全沒有打好。
明軍的炮很快反擊, 幾乎在追着傅恒之的炮打。
此時前面明軍大陣更有大量的明軍沖出來, 護着炮, 步步往前。
原本包圍明軍前陣的清騎根本擋不住，隻能重新往東西兩翼撤退。
鳌拜看着四周墜馬，倒下，傷亡不斷的兵馬，正考慮要不要撤退。
突然，轟隆隆，從東邊有大量的鐵騎聲音轟隆響起。
鳌拜趕緊轉首看去，隻見大股騎兵風馳電掣般的從東邊狂奔而來。
哈哈哈，鳌拜欣喜若狂啊，如果他派出去的四千精銳回來，他立馬可以反敗爲勝，再發起一次沖鋒, 絕對能把明軍前陣的兵馬包括炮兵全都給滅了。
老天終究還是幫我大清的。
之前，他把大量的滿人精銳去打明軍騎兵，現在想想，應該留下滿人精銳。
如果說, 剛剛四面圍攻明軍的全是滿州勇士，鳌拜肯定他們現在已經赢了，就算沒赢，也必定打破打穿了明軍的車陣。
滿州勇士的甲兵步戰，根本不是和蒙古人一個檔次。
他手中九成以上皆是蒙古兵，騎射又打不過對面的铳，近距離後，步戰水平遠遠不如滿人精銳。
所以明軍剛剛敢離開車陣反過來壓迫他們的騎兵。
若他手中全是滿人，誰勝誰負可不一定。
以後當用蒙古人沖陣，引明人放铳，近身步戰，還得靠咱們滿人勇士。
鳌拜一邊想，一邊又看了眼，等等，好像不對勁？那後面？嘶，幾乎暈厥。
什麽鬼？他以爲自己眼睛看花了，趕緊搖了搖頭，定睛再看。
他第一眼看到前陣的确是清騎在跑回來，但這幾十騎清騎的後面，好像全是明軍的騎兵啊。
怎麽會這樣？我大清的四千騎兵呢？
他爲了全滅這股明軍騎兵，兩次派兵，共計派出四千騎，其中一大半的滿人馬甲步甲精銳都在裏面。
四千大清騎兵，在他看來，打明軍一萬多騎都可以了，更别說打兩千騎兵。
當年大淩河之戰，皇太極身邊兩百騎兵，一個沖鋒就把吳襄吳三桂父子六千騎兵給沖崩潰了。
他四千打兩千居然敗了？
而且丁毅的兵，厲害在步兵，根本不是騎兵。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鳌拜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就算明軍有四萬騎兵，也不可能這麽快把他們的四千騎打掉的。
難道紮庫爾和索魯兩個蠢貨被明軍甩掉了？這個時候，鳌拜第一個念頭，是以爲自己的騎兵被明軍甩掉了。
——
時間回到袁有才之前。
他帶着兩千騎兵往東而去。
清兵中紮庫爾和索魯很快各領兩千精騎追過來。
袁有才也不急，他的騎兵馬都是從濟州運來的精良戰馬，比蒙古和清兵的馬都要好。
因爲這時的蒙古和清兵還是比較缺糧，用糧食喂養戰馬遠遠比他們少。
他們的戰馬一年平均要吃五百到六百斤糧食，蒙古和清兵的戰馬最多吃到兩百到三百，有的甚至隻吃草，難得**糧。
另外草原上有冬天，都要靠人工提前儲草，冬天草原馬吃的都是幹草，而濟州島幾乎沒有冬天，氣溫永遠在一度以上，冬天也能吃鮮草，雙方馬的質量不是一個水平的。
袁有才邊跑邊從懷裏拿出一張牛皮紙，看了眼後，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往前，走。”他快馬加鞭，兩千騎兵跟着他飛奔，後面四千清騎緊追不舍。
他一邊跑一邊看地形，跑出一裏後，後面的大清騎兵距離他們也就兩裏左右，這也是他故意保持的距離，如果他想甩掉清騎，隻要加速，肯定可以甩掉。
袁有才一點也不着急，并且也沒有提速，似乎在等清騎追上。
他又帶着騎兵沿着平原跑了兩裏，後方清兵距離已經在一裏内。
“往南。”袁有才一聲令下，大隊騎兵突然往南。
後面的清兵依然緊追。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此時袁有才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因爲看到前面有個山坡，而且比較高。
他大手一揮，全軍提速，往山坡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