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觀察力和應變能力非常重要，鳌拜不講武德，上來就快攻，打了丁毅一個措手不及，丁毅也馬上觀察到，當清騎兩部騎兵換位時，在北部和南部，兩千騎會重疊，也是人員最密集的時候。
他集中燧發槍，一頓猛打。
打的蒙古騎陣中慘叫連連，大量的倒地。
有人慌亂中都控制不住戰馬，直接往明軍陣地沖過來，想回頭都來不及，馬上被幾個铳兵打下墜馬。
有人還想換位，有人想往北逃。
現場陷入混亂，各種罵聲，慘叫聲，哭喊聲交織。
場面越亂，換位越難。
這波換位中，有幾個打快的燧發槍手都可以打到第三輪。
好不容易兩隊蒙古騎兵從混亂中脫離，完成換位後，遠處的鳌拜等人臉都綠了。
被丁毅的燧發槍打了個結實，再加上魯密铳後繼落井下石。
這波換位，足足墜馬三四百人。
關鍵被明軍這麽一打，蒙騎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瞬息崩盤，很多人再繞到東西兩翼後，都不敢距離太近。
有人直接跑到一百步外射。
射不到明軍也不管，反正先保護自己狗命再說。
“這群混帳。”鳌拜看的大怒，因爲好多箭支紛紛落在明軍陣前。
“章京息怒，他們是射累了。”富哈托隻好爲族人解釋。
鳌拜死死盯着明軍正前方北陣，明顯感覺到那部明軍的铳好像更厲害。
不過那又如何，我今天，必敗你們。
鳌拜正準備再調兩千騎去，駕，一名親信已經快馬從後面到了他身後，向他點了點頭。
鳌拜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叫他們先退一裏，等我号令。”
“所有人一會聽我号令，富哈托，你率兩千騎攻明軍西面。”
“嗻”
“阿力合，你率兩千騎，攻明軍東面。”
“嗻”
“多敏，你率兩千騎，攻明軍南面。”
“嗻”
“其餘兵馬，跟着我打明軍北面。”
鳌拜說到最後，看向諸将，厲聲道：“我軍令一下，有進無退。”
“我若不退，誰敢後退一步，斬他家老小，一個不留。”
嘶，衆将臉色大變，趕緊紛紛點頭。
多敏心裏暗暗叫苦，他跟着鳌拜打過仗，知道鳌拜這人打起仗來不要命的，最喜歡往前沖。
但是，你不要命，咱們要命啊。
這才開始打了兩輪，還吃了虧，居然要全軍沖鋒，這不是找死嗎？
富哈托則趕緊道：“明人有車陣，這很難沖的？”
“這車有城牆高嗎？沖上去下馬，翻車進去肉搏，沖進之後，明人的铳就沒有用了，你們怕什麽。”鳌拜怒道：“而且我另有準備，不要慌。”
說罷，示意大夥趕緊整隊，把自己的騎兵帶出去。
嗚嗚，清兵大陣中很快響起各種不同的号角聲。
圍攻丁毅的兩股蒙騎聽到聲音立馬退兵，他們東西兩側各一千騎過來，最後退走時，兩股加起來也就一千出點頭，損失有點慘重。
丁毅這邊也傷了不少人，他的人帶鐵甲比較多，所以大部份是輕傷，但暫時很多人會失去戰力，這讓丁毅也有點惱火。
但他剛才沒有讓用炮，因爲他的炮一旦架起來，鳌拜立馬可以帶着騎兵轉身就走。
此時，清兵正在源源不斷的調動兵馬，丁毅用望遠鏡看的清楚，上萬騎清兵，正在分成四股。
“大人，他們想幹嘛？”沈志祥問。
分成四股？當然想四面強攻我們，丁毅想想又不對勁，鳌拜肯定算是個名人，也能算是名将，眼下大清各大貝勒赫赫有名，暫時沒他什麽風頭。
但後世能權傾天下，也是靠戰功一步步打上來的。
這家夥有勇有謀，不可能就這麽強攻上來？
“架炮，立刻架炮。”丁毅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吩附架炮，同時一步踩到馬車上，又爬到車頂，用望遠鏡看去。
但這車還是不夠高，看不到四周。
他飛快下來，怕被當成目标。
衆将圍過來。
“架多少炮？”
他們帶了近兩百門炮，絕大多數是6磅野戰炮，另有10門12磅的大炮，6門24磅大炮。
12磅和24磅的炮都拖在車後面，所以他們大陣走的比較慢。
“先把12磅和24磅炮準備好。”丁毅沉聲道：“6磅炮準備50門。”
随着他一聲令下，東江兵原地架炮。
嘩啦，一個大車被掀起蓋子，炮兵上去，先擡出炮架，再擡出炮身。
有的炮架直接被拉在車後。
因爲他們的大車非常大，所以爲了不影響打炮，隻能把炮架在大車中間。
鳌拜那邊動作真是快，丁毅這邊的炮才架好一半左右。
隻見清兵所有兵馬一分爲四。
轟隆隆，鐵騎震蕩天地，四股騎兵化成四條洪流，分向四個方向，然後開始調轉馬頭，分别從四個方向同時向明軍攻來。
“中間沒炮的把車子連在一起。”
“所有人準備迎敵。”丁毅陣中到處都有軍官在叫。
丁毅原本站在中間，想想不對勁，又往南退了點。
身邊諸将都派了出去，每邊都有一員将領。
此時大戰來臨，他已經不能管到各處，各将每人守一線，各自指揮。
他在偏南一帶的東南角，統覽全局，身邊圍了一群傳令兵。
他舉着望遠鏡仔細看，發現清兵騎兵沖的很慢，幾乎是在慢跑，應該是等四面清騎同時進入必要的距離。
比如有的騎兵要繞到他們後面，所以前面的騎兵好像在等他們。
估計清兵要等騎兵圍住丁毅四周後，同時進攻。
遠處。
鳌拜身邊也聚集着三千多騎。
他手下兵馬最多，打的也是北面。
剛剛北面火力最猛，他身爲主将，要求打最北面，其他各将，沒人不服。
此時他的兵馬都在緩緩往前移。
因爲他距離北面明軍最近，他需要看着其他各路騎兵靠近明軍各路。
他一邊看，一邊回頭。
身邊人不知道鳌拜在看什麽。
前面明軍還在移，往西整體緩緩移動。
明軍推着重炮，移動很慢，但他們陣中有大量的馬騾，一起拉着炮往前。
不多時，明軍占了一個高處，突然停了下來。
此時清兵的四股兵馬已經圍圍把明軍圍在當中。
四股兵馬距離明軍，都是兩裏地左右停下。
戰場突然安靜下來。
明軍停下不動，清兵也沒動。
四周詭異的安靜。
對面的丁毅，隐隐已經猜到鳌拜在幹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