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密铳在這麽遠距離上，如果對方密集沖陣，能打出較大的傷害，現在對方左右掠射，保持距離，命中率瞬息降低不少。
而且鳌拜在每翼安排的騎兵隻有一千，一千騎兵若面對面沖過來，還是比較密集，如果前後遊動掠射，空間就大了。
魯密铳打到這個距離，铳彈就會飄移，有點不準，一半要靠運氣。
他的車隊距離前面高地還有一千多米，這慢慢走過去，要走好久，這樣對射下去，肯定他的铳兵吃虧。
雖然他的兵容易練，但是人口少，可不願和清兵比消耗。
“何小車。”
“在，大人。”
“集合所有燧發槍。”
“諾。”
丁毅這次帶過來的燧發槍兵，有四百支，集中在何小車和何良武營中。
兩人的這兩部兵馬都在大陣中間，到現在還沒打過。
丁毅命令全部集中，到前面北部去打，因爲一會清騎兩邊換位，兩千騎兵全都會到北部。
何小車立馬懂了。
沈世魁這時道，我看清兵又出了兩千騎追袁有才，要不要幫忙？
丁毅搖頭，咱們是步兵，幫不了他，他打不過，會靠過來。
鳌拜打仗很有一手，第二波蒙古人完全發揮了元蒙時代的戰略，兩邊遊射，并且爲了防止被铳打，都在弓箭的最遠距離輸出。
曆史上很多歐州強軍就是這麽被射崩的。
尤其是那些強大的步兵，走的又慢，甩不掉蒙騎，逃也逃不掉，沖也貼不了身，眼睜睜被活活射崩。
丁毅的铳兵一路走一路和他們對射，還是吃虧。
魯密铳适合打密集的陣形，對方兩邊各隻有一千騎兵掠射，陣形很不密集，又是全力左右移動之中，铳兵想打中也很難。
如果對着铳兵沖鋒，你再怎麽移動，铳兵也好打。
他們左右來回移動，這就比較難打了。
很多軍官都在叫：“提前，預判，打移動目标，提前預判-——”
打移動目标隻能靠提前和預判，而且提前多少，預判多少，就全靠運氣。
砰，砰，砰，現場铳聲響個不停，對面弓箭也射個不停。
雙方不時有人馬倒下，兩邊死傷差不多，但丁毅明顯感覺吃虧。
這樣的消耗對他來說是不願意承受的。
好在，他有威力更強，射的更遠，打的更快的燧發槍。
四百燧發槍手很快被集中到北面。
這些人原本是分散在各個局中的铳兵，都是各局中打的比較好，打的比較準的人。
這次打義州被臨時集中到兩個局裏。
何小車和何良武一左一右跟着隊伍。
他們此時全在北側，車隊前面，蒙古兵剛剛從掠過來，他們會在前面北側交錯換位。
換位的時候，兩個千人隊的蒙古騎兵是會重疊交錯的。
這時候也是他們隊型最密集的時候。
但這個密集的時間，最多不到兩分鍾，這是蒙古人休息的時間，也是交錯換位的時間，等他們換完位，隊型又會變的稀疏。
“準備。”何小車回頭看到兩側的蒙古騎兵已經到了西東兩側。
一路射一路往北。
此時這兩個千人隊已經各射了十支箭左右，有人都在休息，有的射的很慢。
嘩嘩，明軍車隊同時停下。
燧發槍手持槍，飛快裝好彈和火藥。
每個燧發槍手後面站着一個槍盾兵，拿着盾。
僅一會功夫。
嗖嗖嗖，一波箭雨從東西兩側射過來。
槍盾兵紛紛舉盾，和燧發槍手同時蹲下。
那箭和下雨似的，當當當，紛紛落到盾上。
這波箭還是比較少，看的出來蒙古兵射的也有點累。
接着東西兩側的兩支千人隊，同時往北而去，開始換位。
這個換位置的過程中，他們是不射箭的。
“起立。”何小車大叫。
嘩嘩，燧發槍手紛紛起立。
“最快速度，自由射擊。”
“最快速度，自由射擊。”
兩邊都有軍官在叫。
聽到叫聲，燧發槍手們紛紛舉槍瞄準。
蒙古兵距離他們七八十步，而他們的燧發槍最有效距離能打到一百二到一百五十步。
在這個距離内，他們打出的鉛彈是不會像魯密铳那麽漂忽的。
而且燧發槍鉛彈口徑略大，更重，更是不會漂忽，這就保證了命中率會大大提高。
蒙古軍兩軍交錯時，也相應的會減速，防止雙方撞到對方。
轟隆隆，遠處馬蹄轟鳴，兩支蒙古騎兵交換位置。
更遠的地方，鳌拜看的咧嘴大笑：“看到沒有，這麽射他們，明軍也沒什麽辦法，雖然大家都有消耗，但明軍肯定消耗不起。”
邊上馬上有人道：“最好要換兩支兵馬過去，箭手不能射的太多。”
鳌拜點頭，打算讓這波射完，就換人。
“阿力合，你準備兩千騎替換。”
“嗻。”馬上清兵開始整隊，另兩千人準備來換。
就在這時。
突然現場響起以陣與以前不同的铳聲。
砰，砰，砰，丁毅這邊自由射擊，最快速度。
四百燧發槍連續打起，暴雨驟雨般的彈藥打出去。
撲通撲通，北側正在交錯的蒙古騎兵，像被狂風吹過的稻草，成片成片的倒下。
“什麽？”
“怎麽會這樣？”鳌拜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剛剛東西兩側的铳兵比北側多很多，都沒有打出這樣的效果。
蒙騎簡上像是遇到滅頂之災，丁毅的金屬風暴狠狠撕裂着他們，大量的騎兵墜馬，然後無數人慘叫。
北側明軍大陣不動，燧發槍手低下頭飛快裝彈，裝火藥。
他們都是全軍挑選打的最好，裝彈最快的射手。
何小車一直在看大夥，他在訓練中也是最快的射手之一，完成整個裝彈過程隻要四十秒左右。
但見一個铳兵比他還年輕，第一個打完第一個裝好，估計整個過程最多四十秒不到。
他飛快舉铳，此時兩支蒙古騎兵交錯還沒有結錯。
因爲現場很多蒙古兵中槍，倒下，大量的馬匹和墜馬的人倒在路上。
蒙騎陣中大亂，最中間死傷最多，已經堵住了後面的騎兵。
很多騎兵不得已要繞向兩側才能通過。
“砰砰砰”随着那铳兵開火，大量的魯密铳也抓在這機會同時開火。
接着燧發槍手們陸續打響第二輪。
近千名铳兵集中到北側，對着前面猛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