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衛門和天草春香期盼的眼神中,丁毅又緩緩道:“我們明人,極爲信譽,而我丁毅,從來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右衛門和天草春香聽的表情肅穆,一臉的敬重。
這時田川卻笑了:“丁毅你的合約是說了不賣給幕府以外的大名嘛,他們可不是大名。”
“而且,可讓他們去皮島找你的部下買。”
“這是你部下幹的事,和你無關。”
右衛門和天草春香趕緊點頭,表示可以這麽幹。
“這樣啊。”丁毅還是很爲難的樣子。
“請爲了我們的百姓,請一定支持我們。”右衛門拼命的求他。
天草春香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于是經過田川的幫忙,兩人的再三請求,丁毅最終勉爲其難,抱着良心的譴責,決定賣點兵甲給他們。(實在是這幾年和後金屢次大戰得到的破銅爛鐵,各種兵器太多了。後金的刀和盾丁毅的兵馬都不匹配,後金用的手矛又短,亂七八糟的兵器正沒地方處理。)
雙方很快決定,以田川爲見證簽訂合作合約。
丁毅先借刀,槍,劍,盾,皮甲(因爲羊皮多了)而且明年讓濟州島多養些牛,牛皮也能做甲,皮甲容易做,效率高, 賣給日本人(同時期, 日本和朝鮮也是用皮甲比較多),另有少量鳥铳,和火炮。
右衛門等打破貴族的大名的府堡後,必須要用大量的黃金和白銀來償還。
雙方交貨地點在濟州島。
合約還規定, 若将來他們占據各藩地, 穩住了勢力,能和幕府長期抗争, 藩地内的礦産, 全部要出租給丁毅。
丁毅還說,隻要他們鬧的夠大, 支持的力度也會夠大。
如果他們有上萬的兵力, 穩住地盤,丁毅會給他們五百匹戰馬。
兩人聽的大喜,更加的激動。
日本人是很重視合約的, 幕府到現還按規定每年收購丁毅的火炮火铳和各種物貨,且明知道價錢比外面還高。
所以如果右衛門和天草春香真的獲勝,能穩住地盤,将來丁毅也會有大量的好處。
他們要的不是錢,是要個公平和生存的環境。
而丁毅,則要他們的錢,和他們的混亂。
合約議定之後, 天草春香的臉變的更紅。
她和右衛門走到門外,不時的回頭看丁毅, 似乎期待着什麽。
等兩人出門後,田川鬼頭鬼腦的低聲道:“今天晚上, 天草春香,願意陪你。”
“。。”丁毅瞪着田川叔叔,很快反應過來:“田川叔叔, 我豈能對不起濑香。”
“天草并沒有結婚, 還是初次。”田川笑道:“男人大丈夫, 當三妻四妾。”
“濑香知道, 也不會怪你。”
“這能加強你們合作的基礎。”
“不用再說了,我心中,隻有濑香。”丁毅義正言辭道。
“天草氏在天草島勢力極大, 若他們真發展起來, 将來也能成爲你的力量。”田川又道。
“當問過濑香, 她是我的親人, 我得尊重她的意願。”丁毅又道。
田川這時笑而不語。
“吱哪”室另一扇内門被推開。
“田川叔叔你真是讨厭, 我就知道——”松浦濑香滿臉是淚的奔跑着過來。
她像小鳥似的一頭撲進丁毅懷抱。
丁毅緊緊抱着她, 卻見田川在向他眨了眨眼睛。
突然,丁毅表情一凝。
隻見後面不遠處, 田川松抱着一個小孩子,淺笑嫣然看着他。
當天, 丁毅見到了自己在日本的兒子, 松浦信長。
還年幼的信長已經被确定爲松浦藩下任藩主。
——
清晨的陽光灑進室内,感受到一些吵鬧, 丁毅慢慢睜開眼睛。
松浦濑香剛剛起身,跪在他的床邊, 柔聲道:“信長屁鼓髒了,我去幫他洗澡,你再睡會。”
說罷溫柔的親了下丁毅的臉,轉身便匆匆而去。
丁毅揉了揉臉, 正要起身。
“吱啦。”大門被推開。
他嗖的一下坐了起來。
隻見天草春香快步進來, 轉身就把門關上。
“你。”丁毅瞪圓了眼珠。
天草羞澀的笑笑, 緩緩解開衣裳。
或許是昨晚太過瘋狂,又或許這樣的剌激與從不同。
亦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外面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丁毅神色一變。
“濑香,你過來一下呢。”田川松的聲音也附近響起。
“噢。”濑香一邊哄着一邊走了過去:“别哭别哭,寶寶别哭了,别吵着你父親。”
“你出去呗。”丁毅費力的吐出這幾個字,輕輕推了推天草春香。
突然他感覺沒有什麽意義,若不是爲了拉攏這股義軍,他實在不願意做出這種出賣自己身體的事情。
天草春香無法用言語和他溝通,但她美麗的大眼睛,深深的凝視着丁毅。
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她緩緩起身,整了整衣杉, 雙手放在腹下,後退幾步後, 深深的彎腰, 身體彎成九十度, 好一會都沒有起來。
丁毅不知道她這是幾個意思,隻是在那看着。
大概彎了有十秒鍾左右,天草春香起身,撲通,又跪下,雙手掌朝上,平舉在肩上,整個臉貼到地面。
丁毅又不知她幾個意思。
數秒鍾後,天草春香起來,拎起衣服時,丁毅也看到上面有些鮮紅。
她羞澀笑笑,快步轉身而去。
她出去的同時,外面湧進來幾個侍女。
侍女們都是田川帶來的,開始收拾房間。
其中一個用漢語道:“家主在外等你。”
丁毅趕緊起身,大步走到外面。
“天草春香原認你爲主公,希望你能收容她。”田川昱皇笑道。
丁毅臉色不變,淡淡的道:“我不收無用的人,如果僅用身體,就能成功,我再多的兵馬也不夠用。”
“她會證明自己的。”田川昱皇道。
丁毅不置可否。
兩人沿着小路散步,身後都是丁毅的親兵衛隊,四周也是尚可喜的兵馬。
“我聽說,鄭芝龍想殺你?卻被你殺了弟弟?”田川昱皇突然道。
“我不知道他爲什麽要想殺我,我也從沒想過殺他弟弟。”
“我讓鄭芝豹看到你從田川松房裏出來,想必他就爲了這個原因。”田川昱皇道。
“什麽?”丁毅大怒,轉過身,表情變的冷然起來。
田川昱皇心中暗驚,不過表面還是很鎮定。
“當時我隻想離間你們,倒沒想到鄭芝虎會下手殺你,差點讓你身陷險境,真是萬分抱歉。”田川也深深的彎腰。
“你爲何要這麽做?又何爲要告訴我?”丁毅沉聲道。
“你的志向,在席卷天下,掀翻大明,鄭芝龍若不能爲你用,必然将成爲你的敵人。”
“他控制海上,也影響着你賺錢養人。”
“就算我不這麽幹,你們早晚也要分離崩散。”
田川倒是直接,說出丁毅的野心。
丁毅從來沒有他們面前暴露過自己的心事,但奈何他所做的事,沒一件像正常總兵能幹的事。
田川這種老狐狸,當然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丁毅真想一刀砍了他,差點把自己害死。
他強忍怒意:“他給了我兩年之期,還有一年,一年之後,我在海上,很難和他對抗。”
“所以我們叫你過來。”田川笑道。
“。。”丁毅。
“我的外孫,鄭芝龍的小兒子還在平戶,十月是他的生日,鄭芝龍每年必來。”
“。。”丁毅不可思議的瞪着他。
“他可是你女婿?”
“那又如何?”田川的表情變的極爲詭異:“信長才是松蒲藩的下任藩主。”
我信你個邪的,丁毅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已經感覺自己在日本也不安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