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号,徐大堡人馬流動,大量的人和馬都雲集在碼頭附近。
今天是第一波人馬前往旅順的日子。
第一波丁毅帶了趙大山,張經,宋飛,李忠義四個親信,加鍾鎮奴,兩百精兵,三十名百姓(主要是徐大堡軍将家屬)。
家屬中自然還有秦楠等人。
原計劃他要帶八十個百姓的,後來才發現,自己少算了馬匹。
上次與正紅旗大戰,還繳獲了近百匹戰馬,加上堡裏原有的,他的戰馬都有一百多匹。
所以分四批次走可能不夠,準備分五批次走。
第一批次帶了十匹馬。
他和幾個親信,秦楠等在戰船甯遠号上,阮思青在徐大号上,阮文燕在遼東号上。
這三艘船的名字,都是丁毅随便取的,大夥也相當認同。
必竟代表了他們遼東的出身。
這麽多人和物資,裝船就裝了一個多時辰,中午在徐大堡和衆将吃過飯,便開始登船,留阮文龍,徐威等留守徐大堡。
也就在此時,距離徐大堡六百多裏的盛京城中。
當日戰敗的後金軍,剛剛回到盛京城。
紮巴那箭比較重,還好距離遠,丁毅怕射不中,就射他的胸部,沒敢射頭,所以沒有當場射死他。
梅拔原以爲他會死在路上,不料這紮巴命硬的很。
他有時醒,有時昏迷,其中一次清醒的時候,還叫來梅拔等幾個牛錄額真,問他們有沒有攻破徐大堡。
梅拔直接說,你身受重傷,士氣大損,我叫兄弟們撤了。
撲哧,紮巴氣的一口鮮血狂噴,怒目而視梅撥:“丁毅不除,我大金後患無窮,梅拔,你誤我大金啊-——”
“來人,來人——”他想叫人把梅拔砍了,但說了兩句話不到,又暈了過去。
這次昏迷,梅拔和哈齊索等人都幸災樂禍,覺的紮巴恐怕不能活着回到盛京城了。
兩人都想紮巴死。
特别哈齊索當初立下軍令狀,拿不下徐大堡,也是要被砍頭的。
這回當然指望紮巴死在營中才好。
不料紮巴活下去的意志非常堅決,一路昏迷到盛京,還是沒死。
進入盛京城後,紮巴的家人把紮巴接了去。
梅拔和哈齊索趕緊會面,合計了下,這要紮巴萬一沒死,事後追究,咱哥兩,都要被砍頭的。
而且這次戰敗的事,也要有人抗啊。
走呗,去找和碩貝勒。
兩人在代善府門口等了好一會,代善才從皇宮中回來。
這回戰敗的消息還沒傳到他這,整個盛京城也沒幾個高層知道。
代善在門口看到這兩牛錄額真,也覺的奇怪。
“奴才梅拔”
“奴才哈齊索”
“叩見主子。”
兩人就在門口先跪下了。
“紮巴呢?”代善心情好像不錯。
兩人低頭不語,代善頓時感覺不妙,也不多說,揮手示意兩人進府。
剛剛後金征伐察哈爾部,結果與後金結盟最早,勢力最大的科爾沁部卻不聽指揮,其餘蒙古各部都學着樣子,皇太極沒有蒙古支援,不敢深入草原,匆匆攻滅了幾個小部落後就回來了。
對外宣稱,後金征察哈爾部大勝。
今個他們在朝中議定,大概在九十月份,要集全國之兵,攻伐明國。
這件事,後金大部份勳貴們是反對的。
前兩年大夥打甯遠的時候,已經見識了明軍的大炮威力,老汗回來沒幾個月,也郁郁而終。
甯遠之戰,後金損兵折将,也讓他們明白,沒有内應的話,明軍的大城實在不好打。
最後還是偷襲了覺華島,這才弄了一場大勝。
所以皇太極提議再攻明國時,八旗頭頭們,大部份是反對的。
但這會盛京情況不太好。
後金長期以來和明國打仗,都是抱着以戰養戰的方式,靠掠奪明國的人口和糧草,來養活自己。
可搶這了些年後,關外能搶的基本搶光了。
現在除了各墩堡還有明軍駐守,明人的老百姓要麽逃了,要麽被他們掠了。
這也是爲什麽這次他們要派兵馬出去攻奪墩堡的原因之一。
甯錦之戰後,後金又先後征讨了察哈爾部,結果因爲科爾沁部不配合,依然沒啥收獲。
眼下他們存糧越吃越少,盛京市面上物價飛漲,特别從三天前開始,也就是紮巴這甲喇在外征戰的時候,盛京物價突然成幾倍的上串。
如今良馬三百兩一匹,牛一百兩一頭,連普普通通的一匹布也要九兩銀子,高級的蟒緞,更是達到150兩銀子一匹。
從昨天起,米價跳到四兩一鬥(即四十兩一石。)
這是什麽概念?
前兩天阮文燕從登州拉到徐大堡的糧米,買來時才一兩二錢一石。
價格足足差了幾十倍。
問題是,後金現在不缺錢,但是缺糧米和民用的物資。
他們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糧米和物資。
差價這麽大,也就是爲什麽明國國内有八大晉商甘願冒着被滿門抄斬的風險,也要爲後金運米運糧的原因。
盛京短短幾天功夫,糧價成倍成倍的上漲,普通的老百姓都快吃不起飯,很多人開始挺而走險,城中亂象四起。
皇太極思來想去,爲了維護統治,消除國内的矛盾,同時掠奪大量的人口、财富、糧食。
他力排衆議,決定挺而走險,千裏奔襲,繞過關外,攻伐明國關内富饒的地方。
皇太極決定之後,八旗很多勳貴都挺開心的。
包括阿敏在内,因爲他們覺的皇太極肯定會失敗。
這次若是大敗,必然有損皇太極在八旗中的威嚴,到時,嘿嘿,很多人,其實何嘗沒有别的心思。
但代善一直是支持皇太極的,靠着他的支持,皇太極最後力排衆議定下來,他也代善投桃報李,悄悄給了他一批糧饷。
所以這幾天裏,代善心情挺好的。
雖然盛京到處都在餓死人,但和他和碩貝勒有屁關系,治不好國家,是皇太極的問題,治好了,也是皇太極的功勞。
隻要他和碩貝勒有酒有肉就好。
他帶着哈齊索,梅拔兩人回到府内,大刀金馬的坐下,眼神淩厲的看着兩人:“紮巴怎麽了?不會打幾個明人墩堡,都受了傷?”
他看紮巴沒來,估計着紮巴是受傷了,不然,肯定不敢不來。
“主子饒命。”哈齊索和梅拔同時跪下,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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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