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執事剛剛進來的時候,一臉輕松,甚至還在和人有說有笑的聊天。
當他看到衛言的時候,這才勃然變色。
看樣子,王執事也是被人騙來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真的是報應了。
起初的時候,王執事有點慌亂,但是看到在場這麽多修行人,甚至會長都在這裏,于是慢慢的定下神來了。
他幹咳了一聲,說道:“這是要開會嗎?”
會長淡淡的嗯了一聲。
王執事主動說道:“會長,我要做檢讨,我要自我批評。”
“我那篇稿子,寫的有點操之過急了。我應該等結果出來之後,确定了衛言的生死之後,再把稿子上交。”
“都怪金算盤,故意制造假消息,讓我們道門丢了個大人,出了個大醜。”
“是我對下屬管教不嚴,是我工作不嚴謹,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保證不再犯。”
随後,王執事一把将金算盤抓過來,揚起手來,噼裏啪啦的打了好幾個耳光。
金算盤低着頭站在那裏,沒有反抗,也沒有躲閃。
而滿屋子人都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看着。
王執事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久在道門做事,這點敏感性還是有的。
他沉默了幾秒鍾,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是稿子的事?”
沒有人回答。
隻有金算盤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王執事又問道:“那是……”
這次,連金算盤也不說話了。
王執事的目光落在衛言手中的檔案上面。
随後,他又看到了滿臉淚痕的鐵拐道長。
最後,王執事看到了頭骨酒杯。
他的腦子嗡的一聲。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彌漫上來。
王執事的嘴唇抖了抖,說道:“我……我去上個廁所。”
随後,他轉身向門口跑去。
然而,白虹一縱身,擋住了門口。
王執事撞在了白虹懷裏面。
白虹手法極其利落,一下扭住了王執事的胳膊。
王執事慘叫了一聲,拿出一張符咒來,要按在白虹臉上。
而白虹同樣拿出一張符咒。
兩張符咒撞擊在一塊,頓時幻化出龍虎相争的幻象來。
不過,隻是短短的一瞬間,争鬥就已經有了結果,王執事被死死壓制住了。
随後,王執事的身子猛然委頓,軟趴趴的挂在白虹的手臂上。
與此同時,屋子裏的空氣驟然陰冷了起來。
白虹臉色一變,一把将王執事的肉身丢在地上。
他胳膊一甩,手中的桃木劍像是一道紅色的箭,嗡的一聲紮在牆壁上。
刺殺,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魂魄,分明就是王執事的模樣。
王執事的魂魄被桃木劍釘在牆上,正在痛苦的掙紮。
白虹一手拔劍,一手捏住了王執事的魂魄。
他大手一按,硬生生把王執事的魂魄按回到了肉身當中。
随後,白虹咬破手指,以極快的速度,在王執事身上畫了一道符咒。
王執事的魂魄在肉身中翻江倒海,始終無法沖破符咒逃出來。
最後,他徹底安靜下來了。
王執事忽然嘿嘿笑起來了。
他大笑了一陣,對白虹說道:“你這一手功夫很不錯啊。不過……要是在十幾年前,兩個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荒廢了,荒廢了啊。”
王執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安逸久了,長肉了。”
白虹沒有搭理他。
他揪住王執事的脖子,連拖帶拽,将他帶到了鐵拐道長跟前。
他按了按王執事的脖子,王執事就是不肯跪下去。
衛言從椅子上站起來,從旁邊拿過來一個不鏽鋼水杯,掄圓了胳膊,砰的一聲,砸在王執事的膝蓋處。
王執事慘叫了一聲,跪倒在地。
會長歎了口氣,說道:“衛言啊,你想給李道長主持公道,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我們是道門,不是街邊的小混混。怎麽能搞得這麽不體面呢?”
衛言冷冷的說道:“他早點跪下去不就體面了?”
會長說道:“下跪這東西,是老封建老傳統了,現在已經不講究這個了。”
衛言:“呵呵。”
他拍了拍王執事的後脖頸:“問你一個問題。”
王執事不吭聲。
衛言接着說道:“當初,你出賣了這七個散修,之後就開始一路升官了。”
“我想問問你,是誰指使你找這麽七個散修的?”
“當年你人微言輕,應該隻是辦事的人,不是決策者吧?”
王執事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而會長頓時變了臉色。
他忽然意識到,衛言并沒有想要到此爲止。
他想要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王執事牙關緊咬,沒有開口。
衛言說道:“你說了,就是從犯,可以活命。你不說,就是主犯,必死無疑。”
王執事也看出來了,衛言這種人,說動手就動手,也許幾分鍾後就要殺人了。
他的臉上露出來猶豫之色,他很糾結,也很痛苦。
忽然,王執事大叫了一聲:“照顧好我老婆孩子。”
緊接着,他往嘴裏吞了一個藥丸。
好在旁邊的丹陽子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
鍾葵配合默契,在王執事後背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噗的一聲,藥丸被吐出來了。
衛言搖了搖頭,說道:“看看,看看,出家人就不應該破色戒啊,有了家庭,就有了羁絆,很容易被人拿捏住啊。”
會長幹咳了一聲,對衛言說道:“頭骨酒杯上的封印,随時有可能失效。”
“再拷問王執事,也來不及了。我看當務之急,還是去北鬥村,把陣法補充完整吧。”
衛言對會長說道:“怎麽補充完整?”
會長說道:“無非是犧牲王執事,造福桐城罷了。”
衛言說道:“王執事那可不叫犧牲,那叫處決啊。”
會長呵呵笑了一聲:“随你怎麽叫吧。”
衛言拍了拍王執事的脖子:“确定不說?”
王執事呲了呲牙:“記憶,早就被取出來了,我也不知道當初的決策者是誰。”
衛言:“……”
他歎了口氣:“行吧,那我就隻能拿你祭天了。回頭我自己查出來,跟你也沒關系了啊。”
他擺了擺手:“走,押着他去北鬥村。”
這時候的王執事,已經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