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男點了點頭。
眼鏡男又問:“我好奇問一下,怎麽改主意了呢?”
王勝男笑了笑,說道:“以前我總覺得,我一個人過,比兩個人過要好。巾帼不讓須眉。”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讓我改變主意了。”
眼鏡男頓時有些緊張:“是誰?該不會是前男友吧?”
王勝男搖了搖頭:“是衛言。”
眼鏡男驚訝的問道:“衛言?該不會是……”
王勝男說道:“就是最近很火的,桐城第一慈善家。不過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不是慈善家。”
“那時候他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但是說話做事,都特别大氣。”
眼鏡男哦了一聲。
他倒不緊張了。
畢竟早就看過網上的新聞了,衛言已經死了。
沒有必要吃死人的醋。
于是眼鏡男決定講講笑話,活躍一下氣氛。
如果把王勝男這種冰山美人逗笑了,相親就成功一半了。
這是眼鏡男相親一百多次後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
他很幽默的說道:“幸好不是前男友啊。”
王勝男歎了口氣,說道:“他那樣的人物,我配不上他,不敢奢望。”
眼鏡男有些不開心,心想:配不上他,就能配上我了呗?我這種人物不行呗?
不過眼鏡男也沒說什麽,畢竟相親失敗了一百多次,眼鏡男早就放低姿态了。
他幹咳了一聲,岔開話題,對王勝男說道:“一會去看個電影?”
王勝男說道:“今天是衛言的忌日,全城都在紀念這位慈善家,咱們去娛樂,不太好吧。”
眼鏡男:“……”
他撓了撓頭,說道:“要不然,我們去照相館門口,給衛言獻一束花?聽說很多人去了。”
王勝男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眼鏡男開心的笑了。
笑完了之後,又覺得心酸。
他心裏默默的想:我什麽時候,也變成這樣的舔狗了?唉,這還是當年那個一身傲骨的我嗎?
兩個人起身,正要獻花的時候,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推送。
兩人同時拿出手機。
眼鏡男看到上面赫然一行字:衛言死而複生,現身發布會。
頓時,眼鏡男覺得天旋地轉。
王勝男說道:“對不起了,我得去少年宮一趟。”
眼鏡男勉強笑了笑:“明白。明白。”
王勝男急匆匆的走了,眼鏡男歎了口氣,打開微信,把王勝男的備注改成了:109。
第一百零九個了啊,不知道相親到第多少個,能遇見我的意中人。
眼鏡男唉聲歎氣的走了。
…………
米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現在我有錢了,但是我不快樂。”
鏡子裏的米氓冷笑了一聲:“當初你敞開心扉,讓我進入你身體的時候,你可不是那麽說的。”
“怎麽?開上了車,住上了房,床上有了嬌妻,床下有了保姆,開始後悔了?”
米氓搖了搖頭:“我隻是……今天聽說了衛言的死訊,我覺得男人應該像他那樣轟轟烈烈的活着。”
“跟他相比,我過得有點人不人鬼不鬼了。”
鏡子中的米氓說道:“人和人不一樣,你沒有投個好胎,這能怪誰?”
“衛大師确實是個人物,但是他已經死了。好人不長命啊。”
米氓歎了口氣。
自從跟這隻鬼合作之後,米氓有錢了。
可是做了有錢人之後,他很空虛,因爲他知道,這些錢是用陽壽換來的。
即使他的生命縮短了一半,還要分出去另一半,給這隻鬼魂使用。
米氓覺得自己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經有點抑郁了。
而衛言,是他的精神支柱。
每每想到還有衛言那樣的人物在,米氓就覺得,這世上還是有正義,有光明的。
可是現在,聽說了衛言的死訊。
米氓覺得,這個世界真黑啊,黑透了。
他看了看巨大的落地窗,忽然有一種跳下去的沖動。
然而就在這時候,米氓收到了一條推送:衛言死而複生,出現在發布會場。
米氓嚯的一聲站起來,先是哈哈大笑,然後直奔少年宮。
那鬼魂吓了一跳,在米氓身體裏哇哇大叫:“你踏馬瘋了?少年宮全是道士。”
米氓已經顧不得了,他想沖過去,想親眼驗證一下,衛言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
“尤志,你真是好孩子啊。年輕人當中,很少有你這樣的,願意來照顧我們這些老人的了。”
養老院的老人,十分感激的對尤志說道。
尤志笑了笑:“做志願者嘛,不能怕髒怕累。”
“而且每次照顧完了你們,我都覺得,我這輩子可不能浪費青春了。我得奮鬥,不能頹廢,免得老了之後也被送到這裏來。”
養老院的老人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年輕人啊,你還是太嫩了,我們年輕的時候都是奮鬥過得。”
“人要是頹廢了,老了之後連送到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年輕的時候躺平,等到老了,屁存款沒有,那就隻能睡橋洞了,一場大雪凍死十幾個。”
尤志連連點頭:“是是是。”
自從和王勝男、米氓,經曆了養老院恐怖夜之後,尤志就經常來當志願者。
今天他主動過來,是知道這些老人特别感激衛言。
他們擔心老人看電視,知道衛言死了,會承受不住。
因此他牢牢地霸占了電視,播放了一天喜洋洋,就是不讓老人們看新聞。
忽然,尤志收到了一條推送。
他打開看了一眼,開心的歡呼了一聲:“原來衛言沒事啊。”
那些老人都驚訝的看着尤志:“什麽意思?”
尤志狂喜之下,解釋說:“早上有消息,說衛言死了。”
有十幾個老人嘎的一聲,抽過去了。
尤志又連忙解釋說:“是誤傳,是誤傳,人沒死。”
又有十幾個老人狂喜之下,嘎的一聲,抽過去了。
尤志慌了神,挨個試了試他們的呼吸,發現隻是暈倒了,沒有死。
于是,他收拾書包,鬼鬼祟祟的溜走了。
…………
“你沒死?”會長驚訝的看着衛言。
衛言幽幽的說道:“是啊,我沒死。可惜了,當不成你們道門的反面教材了。”
現在衛言對道門,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把包袱打開,随手把頭骨酒杯丢到了鏡頭跟前。
他指着會長,一臉惱火的罵道:“老子在北鬥村出生入死,折騰了一夜,好容易殺了那厲鬼。”
“你在這裏開我的批鬥會?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踏馬的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踏馬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王執事擦了擦冷汗走過來,說道:“衛言,你注意點,這是我們會長。”
衛言直接一腳踹在他褲裆裏。
王執事防不勝防,慘叫了一聲,捂着要害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