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腳步聲停留在了自己床前。
他抖得更厲害了。
然後……
嘩啦一聲,床單被扯掉了。
尤志扯着脖子慘叫起來了。
這聲音下了衛言一跳:“别嚎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尤志愣了一下,睜開眼睛看了看衛言,又看了看門口,遲疑的說道:“是你啊?”
衛言說道:“不然呢?”
他看了看尤志的褲子,更嫌棄了:“你怎麽這麽惡心呢?”
尤志愣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剛才情緒是在太緊張,一時沒有忍住……
尿了。
尤志蒼白無力的辯解:“我這是出的汗,我有點熱。”
衛言:“……”
尤志幹咳了一聲,說道:“你來我這裏幹什麽啊?你拿到錢了?”
衛言搖了搖頭:“沒有,我單純的來逛逛。你放心,我絕對不幹涉你,等一會厲鬼來了,你就當我不存在。”
“你拿你的錢,我堅決不打擾,不會浪費你的好機會。”
衛言算是在王勝男那裏吸取教訓了。
誰知道尤志聽了這話之後,吓得腦子嗡嗡的:“真的有厲鬼?”
衛言一邊觀察這裏的環境,一邊嗯了一聲:“有啊,挺兇的厲鬼。我和王勝男都遇見了。”
尤志:“……”
他現在身體無力,不能像衛言一樣,可以四處行走。
他很想懇求衛言:你帶我走吧。
但是……之前在大廳的時候,牛逼已經吹出去了,人設已經立起來了,現在忽然慫了,面子上過不去啊。
年輕人都很看重面子。
尤其是中二的年輕人。
這時候,外面響起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
衛言立刻說道:“它們來了,你好好享受吧,你放心,我不打擾你,一定讓你掙到錢。”
尤志:“别啊,你打擾我也沒關……”
話音未落,房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
尤志吓得一哆嗦。
他向門口看過去,外面卻沒有人,隻有黑乎乎的走廊。
至于衛言,衛言也不知道去哪了,剛才隻不過一秒鍾的時間,他怎麽不見了?
尤志驚魂未定的東張西望,忽然驚駭的發現,自己身後多了兩個女人。
他吓得又慘叫起來了。
“叫個屁!”其中一個臉上紮着筷子的女人,狠狠的給了尤志一個耳光。
尤志的臉頓時腫起來了,這次他不敢叫了。
另外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捏着尤志的嘴,把飯灌了進去。
尤志哆嗦着喝掉了。
這兩個護工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個說道:“你臉上的傷,不要緊吧?”
那護工搖了搖頭:“不要緊,就是心裏憋屈。你的脖子呢?”
之前那個護工說道:“我的脖子也不要緊,就是窩着火。”
這兩個厲鬼,都被衛言整了一番,心裏十分不痛快。
它們需要發洩。
于是,其中一個護工忽然給了尤志一個耳光:“誰讓你喝那麽快的?”
尤志:“……”
另一個同樣給了他一個耳光:“你看什麽看?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
尤志牙關緊咬沒說話。
他知道衛言就在這裏,如果慫了,出去就沒臉見人了。
于是,他咬牙堅持着。
與此同時,衛言悄悄的從床底下探出頭來。
他拿出來一根紅繩,綁在其中一隻厲鬼的腳腕上了。然後又慢慢的縮了回去。
他沒有幹預尤志挨揍,反而一直在心裏默默的幫他數着:“八十,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尤志年紀不大,真是一條漢子啊。快挨了一百多個耳光了,就是不說軟話。”
這兩隻厲鬼越打越上瘾,越打怨氣越大,漸漸的披頭散發,青面獠牙,看起來十分的猙獰恐怖。
尤志被打的七葷八素,心中的懼意越來越盛:我……不會被打死在這裏吧?
他終于扛不住了,哆嗦着說道:“服了,我服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兩個護工冷笑了一聲,一人朝尤志啐了一口,然後揚長而去。
尤志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衛言從床底下爬起來,惋惜的看了尤志一眼:“老兄,我覺得吧……你要麽一開始就認慫,要麽就堅持到底。”
“被打了一百多個耳光才認慫,那不是白挨打了嗎?”
“你又不需要給上級争取撤退時間,你圖個什麽呢?”
尤志張了張嘴,隻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衛言歎了口氣,拍了拍尤志的肩膀,跟着手中的紅線,去找兩隻厲鬼的老巢了。
房間裏面,隻剩下尤志癱軟在床上,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一地雞毛,一片狼藉。
…………
衛言沿着紅線,穿過了整條走廊,然後看見紅線延伸到了一間屋子裏面。
這屋子外面挂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靜思室。
靜思室下面還有說明。
說人老了之後,容易固執,有時候會鑽牛角尖,因此養老院特别設置了靜思室。
在靜思室當中,老人可以獨自思考,想清楚過去未來,當從靜思室走出來的時候,就是嶄新的自我了。
衛言盯着這說明看了一會,忽然覺得:這地方怎麽有點像是禁閉室呢?
不過,無論如何,真正的厲鬼應該就在這裏面了。
衛言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把桃木劍、道符、羅盤,全都拿出來了。
這些捉鬼道具都是玩具,但是在激怒厲鬼上面,應該挺有效果的。
除此之外,衛言還創造性地師夷長技以制夷了一番。
自己來養老院之前,曾經三番五次的告誡自己,絕對不出手,絕對要安心等死。
可是面對那兩個護工的折磨,還是忍不住出手爆揍了他們。
可見……當厲鬼不打算殺人的時候,一定要折磨他們,讓他們忍不住不殺。
以前隻是打厲鬼的耳光,羞辱他們,這就有點太單一了。
除了精神上的羞辱,還得有身體上的折磨,讓他們不殺人都受不了。
衛言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推開了靜思室的大門。
靜思室漆黑一片。
衛言緩步走了進去。
最後,他覺得全身不自在,上下左右,好像四處都是人,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