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有種空蕩蕩的感覺,仿佛失去了什麽。
隻是相比較三年前,心口卻是沒那麽痛了。
或許是因爲已經經曆過一次這種傷痛,第二次就沒那麽痛了,也有可能是因爲認識到了真相,已經沒那麽愛了……
葉流風閉了閉眼,深深歎息,一聲不吭。
老頭子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怎麽?還不舍得?”
葉流風愣了愣,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舍得。”老頭子哼了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那女人這般對待你,你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沒出息,沒出息!”
葉流風皺着眉頭不說話。
寒冷雪峰,氣氛一度冷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
老頭子撇了撇嘴,冷哼道:“那丫頭已經不是當年的菜鳥,如今的實力,便是比起爲師,也沒有遜色多少,在我趕到現場時,她已經跑了。”
“跑了?”
葉流風聞言一怔,這一刻,心中竟是不自覺的驚喜。
老頭子瞥了他一眼道:“倘若爲師真想殺她,不說當日她能不能跑,三年前,她便走不出昆侖山。”
葉流風愣了愣,旋即釋然。
他明白,老頭子早就知道了路靈的身份,一直沒有殺路靈,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多年來,盡管老頭子嘴上從未說過,也無法掩蓋,他将葉流風看的很重的事實。
這是一種比他自己還要更加重要的重!
葉流風不知道爲何,但事實如此,他能感覺到……
三年前,倘若老頭子将路靈殺了,他們師徒即便不至于決裂,必然也會産生一些不可補救的間隙,三年後,老頭子倒是有充分理由處決路靈了,但他若是真這麽做了,葉流風難免還是會傷心。
所以,老頭子一直沒動手。
葉流風深深的看着老頭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老頭子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心聲,歎了口氣道:“當年我領她進入昆侖山,便注定此事我也有責任,況且,她也有些難言之隐。”
“難言之隐?”葉流風愕然:“你是說,她也不想這麽做?”
“一開始,自然是想的,隻是在昆侖山上的多年時間,與你産生了感情,漸漸的便不想了。”老頭子笑着道:“如今她的實力,已在你之上,倘若她真想這麽做,那日,便不會手下留情,直接殺了你,奪取你身上的三塊天玉,豈不快哉?”
一語驚心夢中人。
聽老頭子這麽一說,葉流風不由皺起了眉頭,仔細回想,當真如此。
那日在五行山上,與路靈對決,他自然是能感覺到,曾經的小師妹,實力已經強過于他,但交手期間,卻從未主動對他發起過進攻。
全程,都是他在出招,她拆招!
她無心傷害他,即便他怒發沖冠,她也步步相讓。
再者,便是天玉。
雖說七星會近期的活動,都是圍繞着天玉展開,看似決心十足,可實際上呢?
路靈隻獲得一塊天玉。
其他且不說,在莫家的那塊天玉,她完全是可以拿下的,畢竟她的實力在葉流風之上,但她選擇了離開……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她,其實沒那麽想得到天玉?
就好像許多工作的人,并非真的喜歡這份工作,很多時候,都是敷衍了事,徒有其表……
葉流風深以爲意,恍然大悟。
她,沒變!
隻是,她的難言之隐是什麽?
她所謂的使命?
還是另有其他?
老頭子歎息道:“究竟是什麽難言之隐,爲師也不清楚,此事,還得你找個機會,好好問她一番,若有可能,爲師也不怪她。”
“多謝師父!”葉流風回過神來,忙朝老頭子俯首拱手。
這是代路靈感謝。
老頭子笑了笑,斜睨了葉流風一眼道:“還有什麽想問的?”
葉流風沉吟片刻:“我是誰?”
老頭子:“昆侖山隐龍門大師兄,風神,葉流風,我的大弟子,七個女人的未婚夫……”
葉流風皺眉:“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
老頭子忽然沉默了。
好半晌,他搖了搖頭,擡頭望着遙遠的天際,似是在回憶什麽。
又過了許久,老頭子重重的吐了口氣,笑着道:“小子,你知道那七塊天玉,究竟是什麽嗎?”
葉流風想了想道:“集齊七塊天玉,便可以打開天門,通往另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就是我的世界!”
“你說的僅僅隻是天玉的功能,再者,你也不是那個世界的人。”老頭子搖頭道。
葉流風錯愕:“我不是那個世界的人?”
老頭子點頭道:“也算是那個世界的人。”
葉流風:“……”
我到底是哪個世界的人?
老頭子似笑非笑:“你的母親,是那個世界的人,但你的父親,卻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奇才。”
葉流風劍眉一揚:“我的父親是誰?”
老頭子卻是答非所問:“可還記得,你在七歲那年,修行時筋脈堵塞,險些喪命?”
“當然記得!”
“是誰救了你?”
“你。”
“怎麽救的?”
“……”
葉流風愣了,目瞪口呆,仿佛察覺到了什麽。
那是他第一次和死神交鋒,記憶深刻。
當時,因爲筋脈堵塞,氣血逆流,最後撐破筋脈大出血,老頭子采取的救治方式,是将其身上的血,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爲什麽老頭子的血,可以救我的命?
葉流風死死的看着老頭子,雙目圓睜,滿臉的難以置信。
老頭子則深深的歎了口氣,微微仰着頭,苦澀道:“你生來便肩負重任,有些事情,以前不能和你說,如今你已長大成人,也有了不錯的心性,既然你想知道,我便都告訴你……你我,并非師徒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