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來自靈魂本能的忌憚!
風神二字,這些年來在仙門圈子中是何等重量,不言而喻。
尤其是在場的十數人,他們所在的門派,或多或少都遭遇過葉流風的打壓和制裁,一度擡不起頭,喘不上氣來。
若非他們得知如今的風神,早已不是當年那威風凜凜的風神,别說是他們,即便是他們的掌門,也不敢動彈半分。
這種心理上的陰影是難以磨滅的,不論他們表現的多麽自信……
一時間,來勢洶洶的十數位高手,竟是紛紛沉默,緊皺着眉頭,進退兩難。
看着這一幕,場外的破軍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枉你們也算各大仙門的天才弟子,呵呵,天才,你們也配這二字?葉流風如今的實力,早已不及當年十之二三,而且還受了重傷,這般情況你們都不敢動,還是趕緊回家去養豬吧,免得在這丢人現眼!”
“破軍,你少在這說風涼話,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德性,若非我們來了,你早已命喪黃泉,你有什麽臉再次嘲笑我們?”天池派的人冷喝道。
破軍嗤笑:“你們是來救我的麽?若非知道了葉流風身受重傷且實力遠不及當年,你們恐怕是連冒個頭都不敢吧?”
“你……”
“呵,當婊子還立牌坊,真是恬不知恥!”破軍呸了口血水,滿臉鄙視的看着衆人道:“況且,我破軍就是再不堪,至少也敢單槍匹馬與他決戰,而你們……啧啧,以多欺少,竟還被他一句話吓得不敢動彈,可笑,可憐呐!”
“混蛋……”天池派弟子氣的臉色鐵青,殺意洶湧。
眼見這厮都要先動手宰了破軍了。
青劍派弟子皺着眉頭道:“好了,消消氣,破軍說的也不無道理,葉流風已然如此,恐怕也隻是狐假虎威,這般情況下,我們若是還畏手畏腳,傳出去,實在丢人!”
“沒錯!”絕心門弟子附和道:“新仇舊恨,今日一起清算!”
“諸位,動手吧!”
“……”
在破軍的一番激将下,仙門十數人紛紛面色漲紅,打了雞血一般的信心重燃,一聲大喝下,一道道真氣,怦然爆發。
他們終究還是動手了。
身爲各大仙門的弟子,他們的實力自然普遍不俗,最差的也有氣功七重境,同時出手,真氣肆虐,使得整個山頭都仿佛刮起了大風,一股可怕的氣場油然而生。
此時若是有普通人在場,恐怕光是這股氣場,便足以令其七竅流血五髒受損,生命垂危!
率先對葉流風發起進攻的,是那手持軟劍的年輕女子。
她顯然是以速度見長,身輕如燕,轉瞬之間,便來到了葉流風身前,軟劍如蛇,帶着凄厲勁風,朝着葉流風脖頸剜去。
葉流風面不改色,擡起左手,屈指一彈。
叮!
清脆之聲響徹,軟劍未能傷其分毫。
與之同時。
葉流風虎軀一震,磅礴真氣破體而出,狂風驟起,兇猛如虎的沖擊在那年輕女子身上。
年輕女子臉色驚變,連連敗退,盡管她以速度見長,反應也已經十分及時,嘴角仍是溢出一抹血色。
其餘人等見此一幕紛紛驚愕,這年輕女子雖說不是他們幾人中最強的,卻也屬于中遊水平。
如此強手,在葉流風面前竟也是這般薄弱?
這還是重傷情況下的葉流風,比之巅峰期大幅衰退的葉流風!
“此子驚爲天人,今日既然已經翻臉,若不根除,他日怕有滅頂之災!”
衆人對視一眼,紛紛在心中堅定信念,真氣滾動,愈發狂烈。
青劍派高手欺身而進。
絕心門弟子躍上高空。
天池派青年隐至葉流風身後。
其餘衆人也紛紛從不同的角度,在同一時間,對葉流風展開最兇猛的絞殺。
刀光劍影,真氣狂湧!
面對如此陣仗,葉流風劍眉輕皺,拳頭緊握下,體内真氣再度猶如洪水般噴發,在身周凝成一道固若金湯的氣牆。
一道道攻擊沖撞在氣牆之上,一道道漣漪肆虐而開,使得方圓數十米的領域,塵土飛揚,視野模糊。
場外的破軍凝視着眼前一幕,濃眉深皺,臉色沉重。
他能感覺到,即便是面對這等兇狠的圍攻絞殺,葉流風的氣息,仍然沒有太多的浮動,穩如泰山而不動!
“他在巅峰期的實力,究竟是達到了何等境界……”破軍扯了扯嘴角,心中大感震撼。
作爲這世上最了解葉流風的人之一,破軍在任何時候都不敢低估葉流風的實力。
但今日葉流風的表現,仍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恐怕,也大大超出了那七星會天女的預料吧?
若非親眼所見,親身體會,誰人敢想,這個已經入魔,實力不及巅峰期五成的男人,在重傷之下,狂戰之後,依然有着這般能耐?
十數仙門弟子圍攻,卻久攻不下!
并且……
破軍有意參戰,但思慮許久後,他深吸一口氣,提起偃月刀便轉身下山……
嗙!
一片混沌的場中,陡然響起爆炸般的沉重之聲,狂暴的真氣瞬間朝四面八方傾斜而開,撕裂空氣,宛若實質。
一道道身影,也是在這道漣漪之中倒飛了出來。
“嘔!”
幾個仙門弟子臉色一沉,未能壓住體内洶湧的氣血。
他們緊握手中的兵刃,死死的凝視着中央地帶的混濁,無一不是臉色沉重,眼神驚駭。
這場戰鬥,似乎已經遠超了他們的預料……
塵埃緩緩落下。
葉流風的身影,也是再度呈現在衆人視野中。
此時,葉流風情況也并不太妙。
他半跪在地,衣衫褴褛,渾身血迹,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痕,少說也有數十之多,觸目驚心,俨如血人。
但沒有人因爲他此刻的慘狀而欣喜。
因爲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葉流風的氣息,非但沒有因此衰弱,反而……好像還更強了!
該死的甯靜,令人幾乎喘不上氣。
隻見葉流風緩緩擡起那張遍布血迹的臉龐,漠視着衆人,忽然咧嘴笑了:“打夠了吧?到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