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此刻猙獰狂笑的神情,卻好像是赢了。
他死死的望着葉流風,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早已是爛命一條,死不足惜,但我就算是死,也要你掉塊肉,哈哈!”
看着破軍那猖獗的笑容,葉流風劍眉輕皺,卻并無太多波動。
等破軍的笑聲逐漸停下,葉流風方才淡淡出聲:“你知道我會讓劍無心暗中保護仇天玥,所以就讓仇天華綁架李詩曼,然後用李詩曼作爲籌碼,威脅我主動交出仇天玥?”
“沒錯!”破軍獰笑道:“二選一,必須死一個!”
“這确實很殘忍。”葉流風點了點頭:“不論我怎麽選,對我而言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這種痛苦,會伴随我的一生。”
破軍大笑:“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一輩子不得安甯!哈哈,怎麽樣?你師兄,還是你師兄!”
葉流風搖了搖頭,卻是笑了。
破軍見狀一怔:“你笑什麽?”
“笑你天真。”
葉流風斜睨着破軍,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你當真以爲,我讓劍無心保護的人是仇天玥?那日在農場,你于山巅窺視我們,我會沒有半點察覺?”
破軍如遭雷擊,表情瞬間石化,呆呆的望着葉流風:“你……你什麽意思?”
“仇天華來寒江的主要目的,便是仇天玥,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但有我在,他根本不可能得手,唯一的機會,就是今天。”
葉流風似笑非笑道:“但那日在演唱會上,你已知道劍無心也在寒江的事情,明牌博弈,你們覺得我一定會讓劍無心在我與你決戰的時候,暗中保護仇天玥。”
“爲了确定這個猜測,前幾天,你們還派人到醫院打探虛實,那個人,你以爲能瞞得過我?”
破軍瞳孔緊縮,眼眶欲裂。
葉流風眯着眼睛笑了:“你能得到的信息,不過是我想讓你得到的,明白了嗎?”
“不,這不可能!”破軍獰聲道:“就算你料到了仇天華不會直接對仇天玥動手,也不可能猜到是李詩曼,即使猜到了,你又憑什麽敢如此笃定?”
“第一,你在農場窺視我的時候,我便已經有所察覺,第二,那日在演唱會上,你看到李詩曼時的眼神,明顯有着一種陰狠。”
葉流風咧了咧嘴:“第三,你憑什麽以爲,我在寒江隻有劍無心一人可用?”
破軍懵了,還有誰?
除了劍無心,還有誰?!
葉流風冷冷的看着破軍,冷笑不止:“除了仇天玥,你們能下手的人,無非是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學校,一個是李氏集團,劍無心守在李氏集團,百裏書守在學校……想不到吧?如果仇天華直接對仇天玥動手,現在應該已經得手了。”
破軍沉默了,整個人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一聲不吭。
他輸了。
滿盤皆輸,輸得徹底!
他以爲的運籌帷幄,原來是隻跳梁小醜。
他以爲的知己知彼,其實隻是自以爲是。
他忽然有些明白,爲何當年小師妹對這個男人會那般癡迷了……
破軍閉上雙眼,心沉大海:“殺了我吧。”
輸的如此徹底,已然誅心!
唯有死亡,方能解脫……
葉流風也不再多說,體内真氣緩緩湧起,就欲給破軍一個痛快,也給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做一個了斷。
卻在這時。
身後忽有殺意湧起,伴随一起的,更是一股雄厚兇狠的真氣力量,直逼葉流風要害。
葉流風眉頭一挑,身軀微震,磅礴的真氣爆發,在身後迅速凝成一道氣牆。
嗙!
沉重的聲音響徹,漣漪肆虐,沙石亂濺。
葉流風身形一動,閃退至十米開外,遠離了破軍這顆定時炸彈後,适才擡頭看向前方。
隻見十數米開外處,一道青年身影屹立于巨石之上,他身背長劍,長發披肩,一身道服。
葉流風不認識此人,卻認識這一身道服。
五行山,青劍派!
正是當年策反破軍欺師滅祖的罪魁禍首!
看着眼前的青年,葉流風劍眉輕皺,嘴角微揚:“小小青劍派,也敢對我動手了麽?”
“今時不同往日,風神,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的風神麽?”青年冷冷的看着葉流風,冷笑道:“今日,你必死!”
随着青年的話音落下。
唰唰唰!
一道道破風聲響徹,轉眼之間,這山頂便出現了不下十道身影,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皆是氣息渾厚,氣度不凡。
籠統十數人,分散于四面八方,竟是已經将葉流風包圍。
刹那之間,仿佛就是空氣,都猶如冰晶一般陰冷,肅殺之意,籠罩全場。
面對如此情景,葉流風眯了眯眼,淡漠的目光,在衆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咧嘴笑了。
“五行山青劍派,長白山天池派,太行山絕心門……”葉流風一一清點着在場衆人的所屬門派,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排列的如此整齊,看來你們等這一天,已是等了很久啊!”
“葉流風!”
站在東南方向的一個中年男人,怒視着葉流風喝道:“三年前,你僅憑個人猜想,便持劍登上我長白山,險些叫我天池派從此除名于世間,今日,我必将一雪前恥,爲我天池派找回尊嚴!”
葉流風淡淡的看着那中年男人,笑而不語。
站在西北方向的一個年輕女子,咬牙叱道:“葉流風,你可還認識我?七年前,我于京都辦事,與你何幹?爲何壞我好事?”
站在東北方向的青年冷聲道:“中原乃我絕心門之地,你卻屢次到我中原多管閑事,叫我絕心門如何自處?”
衆人義憤填膺,怒火滔天。
若非今日,葉流風都不知道,原來這些年他有意無意中,已是得罪了這麽多門派。
看着他們滿面怒容正氣凜然,好像是要清理世界爲民除害的樣子,葉流風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最後,甚至是笑的睜不開眼。
“不來的時候一個沒來,來的時候全都來了,你們啊,很好,很好啊!”
葉流風笑的連連擺手,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眼神便開始逐漸冷冽。
他淡淡的看着衆人,卻依然是那般不可一世:“隻是你們當真認爲,如此便可戰勝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