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猶如晴天霹靂!
林傲傻了。
蕭痕愣了。
坐在輪椅上的林強也懵了。
林劍,亡了?
即便是林劍出手,也無法戰勝那個叫葉流風的年輕人?
怎麽可能?
原本還充滿了期待和祥和的氛圍,忽然沉寂,死氣沉沉。
“不,這不是真的,我兒天下無敵,絕不可能!”林傲回過神來,連連搖頭道:“我兒少年習武,殺人無數,多少年來,未曾一敗,即便那葉流風再有本事,又怎麽可能會是我兒林劍的對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爺……”管家跪伏在地,已是痛哭:“林劍少爺真的已經……方才,屍體都已經擡回林家了啊!”
林傲一驚,急忙往外行去。
蕭痕也是緊緊跟上。
激動之下的林強,則是不慎從輪椅上摔落……
很快,前不久還沾沾自喜的三人,來到了林家大廳。
随後紛紛瞪大了眼睛。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看着那平躺在地闆上屍體,他們再也無法欺騙安慰自己。
盡管這屍體上蓋着白布,但其體型、身高,已是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正是林劍!!
撲通!
林傲隻覺眼前一黑,渾身力氣都在此刻被無端抽幹,當場翻倒在地。
“老爺!”
林家衆人紛紛驚慌。
林傲擺手擋開衆人的攙扶,面如死灰的朝着那屍體爬去,最後掀開白布,看着那已經看不見絲毫血色和生機的年輕臉龐,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他看到了他最疼愛倚重的兒子。
同時,也看到了林家的末日!
……
在整個林家都因爲林劍的死,迅速被恐慌和悲憤的情緒籠罩時,莫大的寒江市,也是風起雲湧了。
還是那兩個老人,還是那間茶房。
“林劍死了?葉流風赢了?”
得知最新消息的花衫老人豆眼圓睜,渾濁的瞳孔中,充斥着濃重的驚駭和呆滞。
難以置信!
近幾年來,在寒江市上流圈子中,就如夢魇般可怕的殺手林劍,居然戰敗而亡?
這……
誠然,人都有一死。
但花衫老人始終沒有想過,天之驕子般的林劍,會是以這種方式隕落!
昔日王者,竟死于一介無名小卒手中,何其驚人?
而那灰衣老人對于這一切,卻似乎毫不驚奇:“自古以來,哪個傳說生來不是無名小卒?況且,在你我眼中是無名,也不見得就真的是無名,或許,反而是我們的眼界太窄了!”
花衫老人正怔怔回神,對那灰衣老人不由心生敬佩:“厲害,莫老頭,還是你厲害啊,高瞻遠矚,厲害!”
“不過是膽子肥了點。”灰衣老人抿了口茶:“念多年交情,提醒一句,眼下去一趟秦家,還來得及。”
“言之有理!”花衫老人頓悟,急忙起身,準備立刻去一趟秦家,趁早獻媚。
此時讨好站隊,顯然是有些遲了,但隻要他跑的足夠快,依然能夠喝到一口湯!
結果,花衫老人才走沒兩步,又皺起了眉頭。
灰衣老人不解:“還有何顧慮?”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花衫老人緊皺着眉頭,沉聲道:“此戰,勝負恐怕還未分!”
灰衣老人愕然:“何解?”
“武老!”
“……”
灰衣老人皺起了眉頭,臉色也是逐漸凝重了起來。
武老!
毫無存在感的兩個字眼,十數年來,幾乎早已被人淡忘。
但若重提起來,放眼整個寒江市,斷無一人敢小觑。
即便是四大家族,也絕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倘若武老出手,此事,恐怕會有變數啊!
……
秦家莊園。
秦淮山站在陽台,眺望屋外的陰雨天,眉頭輕皺,心事重重。
顯而易見,今日之戰,關乎着寒江市未來數十年的格局,也關乎着他秦家的生死存亡,即便是秦淮山,此刻也難免緊張忐忑。
他眼中的貴人,是真的貴人,還是彗星?
“老爺!”
千等萬等,秦淮山終于等來了管家。
“快說!”
“赢了!”管家難掩滿臉的狂喜:“葉神醫大獲全勝,林劍身亡!”
秦淮山閉上了眼睛,深吸氣,輕吐氣。
赢了!
他賭對了!
此時此刻,秦淮山的心情難以言喻。
執掌秦家已有十數年,這期間遇見過大大小小的事情數不勝數,所經曆的險勝也不計其數,但從未有一次,讓他如此驚喜激動。
因爲這一次,他梭哈了。
他賭上了秦家的一切!
如果赢了,從此秦家步步高升,平步青雲,如果輸了,秦家數十年的基業付諸東流,而他秦淮山,也将成爲秦家的千古罪人!
這段時間他所承受的壓力,旁人是不會明白的。
好在,這種壓力終于可以釋放了!
秦淮山睜開雙眼,臉上露出興奮的笑意:“周老師說的沒錯,梭哈,是一種智慧!”
管家:“……”
周老師是哪位?
管家沒多問。
斟酌片刻,管家再次開口說話:“老爺,林劍身亡,林、蕭兩家大勢已去,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通知秦海,讓他對兩大家族的産業出手?”
“不急。”秦淮山擺手道。
管家錯愕,目光有些困惑。
據他了解,秦淮山向來是個激進的人,在這種争鬥中,隻要占據了上風,便會立刻猶如餓狼撲食一般,展開最兇猛的進攻,讓對手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爲何這一次,卻不急了?
秦淮山擡頭看向某個方向,似笑非笑:“還差一步,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