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344.悟了

第345章 344.悟了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爲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爲事者也。”

此言出自《兼愛中》。

而《兼愛上》中,“天下兼相愛則治,交相惡則亂”之言則更爲清楚,把墨家存在的意義,點名出來,傳達天下。

兼愛·非攻。

天下兼相愛則治,交相惡則亂。

大不攻小也,強不侮弱也,衆不賊寡也,詐不欺愚也,貴不傲賤也,富不驕貧也,壯不奪老也。是以天下庶國,莫以水火毒藥兵刃以相害也。

非攻,不是不攻,不是不戰。而是墨家對于這片人間所給予的一個理念。

非攻并不等于非戰,而是反對侵略,卻要注重自衛。

兼愛則是大到國家之間要兼相愛交相利,小到人與人之間也要兼相愛交相利。

二者相輔相成,隻有兼愛才能做到非攻,也隻有非攻才能保證兼愛。

這個世道……

已經很爛了。

三征高麗,天下缟素。

母哭子,兒哭父。

甚至全家連哭的人都沒有,在一場戰亂或者冗重的徭役中男女老少齊上陣,最後變成了黃土一捧。

墨家伫立在這片神州千年,見過王朝更疊興替幾多。

雖然依舊秉持着“兼愛·非攻”之念。

可是,千百年來,諸子百家的相互制約,傾軋,甚至勾心鬥角與生死相殺……讓他們也得到了成長。

不在一味的去遊說,去給王公貴族講學,講理。

又或者不去一味地支持下級階層反抗。

因爲通過幾百年的實踐,事實證明,想要真正實現兼愛·非攻的理念,實現天下大同,是有些不切實際的。

是人,便會有欲。

而心中之欲在壯大中,便會突破一切世俗的規矩禮法。

如果說五百年前,墨家之人還信奉“兼愛大于非攻”的話。那麽現如今的墨家更相信非攻先于兼愛。

造機關,積力量。

盛世不與制霸千年的四大顯學争鋒。

可亂世到來時,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楊廣,不是一位明君。

三征高麗,沉重徭役,勞民傷财之下,已經讓這座王朝的底層人民不堪重負。

而多地并起的戰火枭雄,也證明了一件事。

亂世……将到。

适逢楊廣招諸子百家入京慶那糊弄他人的“大勝”,钜子便下令,讓自己兄弟二人入京。

而下令入京的原因真的很簡單。

楊廣,他們看不到希望了。

所以,他們便把寶,壓在了那頗有仁愛之名的楊侗身上。

當然了,這也隻是一手準備而已。

沒有人知道……楊侗會不會如同曾經的楊廣那般,在奪嫡之前把自己進行了徹頭徹尾的僞裝,家中木梁無漆、舞樂不開,行事簡樸,有節儉仁德之名。而在榮登大寶後,卻撕下了面具,窮奢極欲,物盡繁華。

所以,自己兄弟二人來了。

奉钜子之命,奪得勝利,輔佐越王。

說是輔佐,亦是觀察。

觀察此人品性到底如何。

是否真的值得輔佐。

但有些事情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除了這一點外,此番出世還有諸多計較,諸如展露力量……自楊廣登基以來,支持前廢太子楊勇的儒家,便遭受了全面打壓。

儒家不出,道門不入。

法家式微。

墨家身爲四大顯學之一。

此時若不能站出來,又要等到何時?

展露力量,重新回到世人的心中。正顯學之名,揚墨門之威。

匡扶江山社稷。

實現天下大同。

不和那出世後,便派五部之人四處遊走,野心昭昭的陰陽家一樣。

也不和那對盛世無用,皆以詭辯,妄圖以舌禍亂綱常,颠倒黑白的名家一同。

甚至,墨家,與任何人從來都是不同的。

因爲天下皆白,惟吾獨黑。

而這一趟出來,從到洛陽開始的明争暗鬥開始,在這雖然稱不上波瀾壯闊卻也是詭谲多變的局勢中,墨家一直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私下裏,有群臣交好。

明面上,一直到今晚入宴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在依照計劃行事。

甚至還和越王有過一場論學之交。

同時,多方調查之下,他們此次拿出來的殺手锏被證明,是可以冠絕百家的。

此次出來,計劃當真是天衣無縫,一切按照預想之中徐徐發展。

眼看,隻需要過了今晚,便可實現願景了。

甚至,在今晚之前,墨家幾位長老在機關城中,嘔心瀝血,以術數機關星盤推演,捎來了消息。

“此行,萬裏挑一”

怎麽看都是必勝之言。

可當飛馬城忽然入局時,情況卻忽然急轉直下。

從飛馬城入城時,城中流言四起,到後來陰陽家敲打飛馬城時,幾家之人旁觀觀察。

在到對于飛馬城一行人的具體情報預估……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飛馬城此次……純粹就是爲了打破平衡局面,攪局而來。

赢?

說笑乎?

憑什麽赢?

商撼山若全盛之時,或許面對那把斬雷刃,還需避讓三分。可與諸懷一戰後,飛馬城實力大損。連晝光飛雲孫軍策都死了,武力比孫軍策遜色頗多的商撼山憑什麽赢?

可是,爲了穩妥起見,三家之人還是認同了名家之人提出來的,不可徒增變數的計劃。

打算把飛馬城先按在來路之前。

而計劃實施的也同樣順利。

名家策反那群如今已經變成牆頭草的縱橫家,聯合醫家、農家,埋伏于城外伏擊。

不殺,隻傷。

留一線生機,日後越王得勢,隻需稍加撫惠,便可收買人心。

化幹戈爲玉帛。

可是,誰也沒想到……中途忽然就殺出來了眼前這個叫做李守初的道士。

此人之事,機關嚴清楚。

在看完那晚這道人那一手……不太講道理的六丁六甲術後,墨家就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人的來曆。

出身且末,成名飛馬……但偏偏……飛馬城中,有三個妓子,因飛馬宗而死。

具體事情看下來,這道人其實并沒做錯什麽。

以憐憫之心護衛城中百姓,謂之慈悲。

爲紅顔尋仇怒殺宗門少主,謂之應當。

可是……

明明與飛馬城的關系已經至此,就算當初在城池之中時,那孫靜禅與這侍女對你如何恩惠,摻和到今晚這場比試之中,也是不應該的吧?

飛馬城今日可是有天大的因果。

你替他們來背?

莫說神仙了,就說是佛陀菩薩心腸,也不至于此才對。

可說是這麽說……偏偏,機關嚴看着眼前的道人,心裏卻沒有一絲一毫“愚蠢之人”的想法。

隻是覺得……這口鼻流血,神色枯槁的道人微笑背後,夾雜着的是一股……無愧于天地、親友、心念、信仰的無悔之意。

明明愚蠢至極。

卻真的讓人……心生敬意。

護衛一城之民,慈悲濟世。是身爲修道之人的責任。

紅顔身死,仇不隔夜,飛馬城恩将仇報,無視大城底蘊,爲了區區三個妓子斬殺複仇。是……少年人的快意恩仇?還是處于對妓子的憐憫?亦或者是真的對那煙花之地的女子動了情?

而現在,飛馬城深陷絕境時,卻又能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做到如此地步。

又是……因爲什麽?

或者說……因爲誰?

重重矛盾,在機關嚴心中翻滾時,他又聽到了巨舟之上的對話。

帝王也好,天下高手榜的三甲也罷。

甚至連那監察天下的百騎司之主……以及這道人的老師,出自玄均觀的此世行走……對這道人的袒護之情也表露無餘。

但把玄均觀與百騎司抛開不說。

隋帝那一番親疏有别之言,以及剛才獻禮時,那對飛馬城不同的态度這麽一結合……

忽然,機關嚴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原因。

隻是不知……自己所想之因,是今日隋帝的臨時起意?還是說……早在之前便已注定?

而隋帝這麽做,又能得到什麽?

論底蘊,當年隻是鬼谷仆役的伯樂,如何與諸子百家相論?

無非養了些馬,有些錢财……嗯?

從記事開始,便沒爲錢财發過愁,也不甚喜歡這些身外之物的機關嚴心頭波瀾忽起!

一下子,今晚所發生的一切,被一根線來回穿插,拼接成了一體!

爲何帝王會對區區一個自在境的道人青睐有加。

爲何人仙也好、李侍郎也罷,會對這道人坦然護持……

甚至……爲何剛才那道人用出那招明顯已經超出冰面承受壓力的真武法相,他腳下的冰面卻完好無損……

一切的一切,如同撥開烏雲所見的朝陽一般。

映照在他心底,照了個清清楚楚!

他……懂了。

也明白了今晚的用意。

這話說的也不對。

從一開始,他就聽出來了隋帝的話外之音,隻是不知道底線在哪。

而就在開始之前,他也好,姬正堂、公孫不語也罷,還妄圖以“道理”綁架帝王,光明正大的赢得這一場戰争。

可現在看來……

何等的可笑。

不自覺的,他把目光落到了那因爲自己的沉默不言,而抓緊時間恢複幹涸神念的道人身上。

看了一眼。

接着,他扭頭看了一眼胞弟。

機關術的眼神也投了過來,眼底戰火凜然!

見狀,機關嚴卻沒任何表示。

并沒下令。

而是站在原地眼神閃爍了不到十息的功夫後,踏前一步,開口,對道人問道:

“可休息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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