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周。
因着官方整改通報的出爐，互聯網行業總算是消停了一陣，沒出什麽大的幺蛾子。
各家都在忙着整改呢。
哪怕是像阿狸這種選擇死扛的，面對官方提出的整改清單，也必須要做做樣子，在魔寶、緻富寶等app設置中，添加搜集個人信息的清單。
要知道。
整改意見出爐之後，剛上市的阿狸，股價第二天就止住了漲勢。
就問阿狸怕不怕？
………
萌芽集團雖然沒有什麽要整改的，卻也遇到了另外一件糟心事。
“董事長，繼小咪之後，OV也提出類似的請求，希望移東版采用燭龍Z1芯片，其他版本，包括海外版，全都采用臯通骁龍芯片。”
顧銘章趕來彙報。
前番張碩對雷布斯松了口，得到消息的OV，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而從OV的訴求上也不難判斷說，從一開，OV就跟小咪一樣，都是做了兩手準備的，本質上，還是對燭龍芯片的不信任。
當初魅镞的退出，或許就是被推倒的一塊多米諾骨牌。
“你準備怎麽處理？”張碩問。
“我的意思是，絕不能慣着。”
顧銘章态度強硬，“要麽幹脆收回小咪、OV在燭龍科技的股權，完成切割。要麽就重新修訂燭龍科技的公司章程，取消小咪、OV在燭龍科技享有的一切優待，包括但不限于内部價提貨、前期的設計配合等等。”
身爲燭龍科技股東，小咪、OV其實是享受到了很多便利的。
以燭龍Z1芯片爲例，其實具體還細分爲好幾個版本，分别供應給麥粒、小咪、OV等合作廠商，類似于定制版。
畢竟不同型号的手機，對基帶芯片以及處理器芯片的要求也不一樣。
小咪、OV采取這種不同版本的配置，顯然也有兩邊押注的意思，既要讨好臯通，又不願意放棄燭龍科技這個潛在的目标。
萬一燭龍芯片真做起來了呢？
就像張碩之前跟雷布斯說的那樣，一旦燭龍Z系列芯片做起來之後，後續型号的成本就能逐漸得到控制，長期看是有利的。
而顧銘章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要斬斷小咪、OV的這種妄想。
哪有兩頭都占的道理？
“如果收回小咪、OV在燭龍科技的股份，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對泰機電的籌碼？”張碩主要擔心的是這個。
“我覺得不會。”
顧銘章卻是很有信心，“麥粒X1全球總銷量已經達到4985萬部，預計将在上線一周年之前突破五千萬台的銷量，遠遠超出之前的預期。”
如此亮眼的成績，除了麥粒X1本身質量過硬，也得益于海外市場的開拓。
“九月份即将發布的麥粒X2，不出意外，銷量肯定會再上一個新台階，保守估計，麥粒X2的全球銷量也将在七千萬部左右。”
這可不是顧銘章胡亂預測，而是有事實依據。
經過大半年的開拓，麥粒手機在東南亞市場已經徹底打開局面，麥粒X2也計劃在東南亞同步首發，可見對東南亞市場的重視。
大中華區，除了高麗市場敗退，其他諸如東瀛等市場表現也很不錯。
再就是歐羅巴市場，經過麥粒X1的前期試水，加上跟叁星知識産權官司的營銷，麥粒手機在歐羅巴市場也等于是撕開了一個口子。
就等着麥粒X2問世之後，作爲急先鋒，徹底進擊歐羅巴市場。
正是基于對海外市場的開拓，以及華夏本土市場的增長潛力，在雙重利好因素加持之下，麥粒X2才敢定下七千萬部的全球銷售目标。
也就是說。
僅憑麥粒集團自身的手機銷量，就可以當成跟泰機電談判的籌碼。
以小咪爲例，在小咪3還沒有發布之前，小咪旗下所有手機型号銷量加在一起，都才堪堪達到九百萬部。
跟麥粒手機完全就不在一個檔次。
OV、華威其實也都一樣，某種程度上，因爲發力更晚，OV、華威手機的銷量甚至都還比不過小咪。
13年的國産手機隻能算是嶄露頭角，真正大爆發還要等到14、15年。
“既然這樣，那就一刀兩斷吧，收回小咪、OV在燭龍科技的股權。”張碩也終于是下定了決心。
小咪、OV等不仁在先，也就别怪萌芽不義了。
“好！”
顧銘章就很振奮。
一旦小咪、OV退出燭龍科技，那麽燭龍科技的研發團隊就能全心全意地跟麥粒集團對接，專心服務于麥粒手機。
這絕對是一個重大利好。
………
顧銘章是高興了，雷布斯卻是不爽了，收到稻穗集團發來的“股權收購”要約之後，當即就跟張碩打了電話。
“張總，之前不是在京師說好的，同意小咪的這種配置，怎麽又變卦了？”
很有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不是我變卦，是小咪提出兩種配置要求之後，OV也有樣學樣，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搞得燭龍科技很被動。我也很爲難啊。”
裝可憐嘛，張碩也會。
“呃，這個…”
對面的雷布斯就有些啞火，“但這樣，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并沒有。”
張碩搖頭，誠懇說道：“直到現在，我仍然尊重小咪的選擇，要麽選擇履行合同，要麽就選擇退出。這很公平，對吧？”
“我”
雷布斯是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苦笑說道：“那小咪隻能選擇退出。”
臯通。
仍舊是小咪無法拒絕的存在。
“是吧？那我當然還是尊重小咪的選擇。”張碩也是面不改色。
“哎，這事給鬧的。”
雷布斯就有些糟心，“希望這次的不快，不會影響到我們兩家的關系。”
如果可以的話，雷布斯當然不希望跟萌芽把關系搞僵，尤其不希望說，把跟張碩的個人關系搞僵，那損失就大了。
“這是當然。”
張碩也沒那麽小家子氣，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
并不沖突。
“下次有計劃的話，萌芽還可以跟小咪合作。”
張碩當然也不再是當年的偏執少年，知道凡事留一線的道理。
誰又知道。
将來會不會有用到小咪的一天呢？
“一定！”
雷布斯這才挂了電話，可到底還是有些心緒不甯，不覺長歎一口氣。
“這一次，也不知道賭對了沒有。”
理智上說，選擇臯通，當然是好過選擇燭龍；可再又想到萌芽過往的輝煌戰績，以及張碩的奇迹之手，雷布斯心裏又突然沒底。
不然也不會做兩手準備了。
現在可好，萌芽根本就不慣着，直接就堵死了小咪的雙重選擇。
“希望沒錯吧！”
………
三天之後，稻穗集團分别跟小咪、OV低調簽署了股權轉讓協議，以25億的“原價”，收回小咪、OV手中持有的燭龍科技股份。
稻穗集團重新拿回對燭龍科技的控制權，持股比例上升至90%。
小咪、OV卻是吃了悶頭虧。
它們拿着當初投資燭龍科技的12.5億資金，“清清白白”退場，什麽好處都沒撈到不說，還憑白讓燭龍科技使用這筆資金長達八個多月。
光利息就損失上千萬。
這還不算爲了适配燭龍Z1芯片，小咪、OV各自研發團隊付出的時間跟精力，現在也全都打了水漂。
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也不怪稻穗集團霸道，當初簽署投資協議時，其中一條就明文規定，如果小咪、OV等友商違約在先，稻穗集團有權以原價贖回股權。
白紙黑字在合同上寫着呢。
因爲這件事，無論是對于稻穗集團，還是之于小咪、OV，都有些不光彩，因而并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傳。
但業内哪有什麽不透風的牆，該知道的，也都很快就知道了。
………
7月31日，星期三。
大爺剛從漂亮國載譽回來，老大哥就在京師設宴招待。
小圈子聚一聚。
酒過三巡，一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萌芽身上，老大哥不無得意地說道：“小咪、OV都退出燭龍科技，萌芽這回，是真的要衆叛親離了。”
這事可是他在背後一手推動的，心情自然暗爽。
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自打被張碩公開怼了之後，老大哥在圈子裏的威信都降了不少。
又怎麽會不記恨張碩呢？
逮到機會，就要惡心一下萌芽，好出一口惡氣。
這種睚眦必報的性格，也是沒誰了。
“自研芯片，風險還是太高了。”
大爺雖然人在國外，對于國内發生的事情也是有關注的。
尤其跟萌芽相關。
“誰說不是呢，張碩這小子就是飄了，以爲花點錢，組個什麽研發團隊，就能追上海外幾十年積累的底蘊，這不是笑話嗎？”老大哥心情愉悅。
“還有那個什麽六百億，更是狂到沒邊了。”
這話說的可就帶着醋味。
“六百億……”
大爺眼神有那麽一瞬間的銳利，随即又恢複平和。
被六百億搶了阿狸上市的風頭，大爺肯定是不舒服的，但又不單單隻是爲這個，而是萌芽的存在本身，讓他很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在哪呢？
大抵是因爲萌芽吃相太好，又太過特立獨行，對比之下，一下就顯得阿狸、騰達這些同行們“很另類”。
将原本行業默認的一些吃相，給顯得有些難堪起來。
這不揭人短嗎？
雖然這很可能并非萌芽的本意，卻也讓大爺這些成功人士頭頂的光環，在最近兩三年，不可避免地黯淡了許多。
總感覺沒以前那麽舒服了。
就像這一回，哪怕阿狸成功上市，市值逼近萬億大關，大爺本人也是身家暴漲，卻也沒能在中文互聯網上引發山呼海嘯一般的擁泵。
就是因爲有張碩這個标杆存在。
仿佛就是一個橫亘在所有人頭疼的陰影，始終無法擺脫。
這當然就讓大爺很不爽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大爺的心情，老大哥笑着說道：“要我說啊，張碩這小子飄了也好，總有他栽跟頭的那一天。”
有的人就是喜歡倚老賣老，總以自身的經曆對對标全世界。
“就像這次，燭龍芯片真要完蛋，那麥粒手機也要跟着一起完蛋。臯通方面可是明确表态了，就算麥粒集團求着要買骁龍芯片，他們也是不賣的。”
很顯然。
麥粒手機的野心，讓臯通很是不安，鐵了心要打壓下去。
再加上叁星暗暗送上的助攻，如果不是麥粒手機還沒有完全威脅到平果，怕是現在已經被這些海外巨頭集體排斥了。
“麥粒集團可是萌芽系主要的利潤來源之一，現在萌芽的攤子又鋪的這麽大，一旦麥粒手機遭遇滑鐵盧，那勢必就将引發連鎖效應。”
看得出，老大哥還是非常期待的。
“一旦萌芽資金鏈崩了，那後面的樂子可就大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那确實很值得期待。”
被老大哥這麽一分析，大爺都有點興奮了。
“是吧？”
老大哥也很興奮，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随即話鋒一轉，眼睛眯成一條線，試探說道：“阿狸這次融資近千億，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加大在手機行業的投資？我算是看出來了，智能手機這一塊，還是很有錢途的。”
“再說吧。”
一提到投資，大爺目光就有些閃爍，解釋說道：“拿到融資之後，阿狸優先要做的，還是加大在互聯網領域的并購，築牢護城河。”
趁着騰達熄火，萌芽又專注于制造業，大爺可是很有野心的。
什麽社交、遊戲、大文娛、浏覽器、新聞客戶端之類的互聯網業務，阿狸都想要橫差一腳，擴大阿狸在互聯網領域的版圖。
以此鞏固對騰達的絕對優勢。
“這并不沖突啊。”
老大哥神情微滞，随即笑的更燦爛了，“反正阿狸現在有錢。”
兩個卻是各懷鬼胎。
“行吧，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的。”大爺也是拗不過，終于是松了口，沒有徹底拒絕，不然彼此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混圈子的，就這樣。
“好！”
老大哥笑着舉起酒杯，一切都在酒裏。
………
小咪、OV同時退出燭龍科技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網上，引發熱議。
可見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什麽回事，怎麽好好的，小咪、OV突然就退出了呢？”
網友顯然很意外。
“不會是燭龍芯片的性能沒有達到預期吧？之前魅镞退出燭龍科技的時候，就有消息傳出，說燭龍芯片還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
好嘛，這都能聯想到一起。
“還真有可能，除了本來就沒有計劃使用燭龍芯片的華威，剩下三家全都退出，就隻剩下麥粒手機一家還在硬抗，難道還不蹊跷嗎？”
“國産芯片，任重道遠呐！”
其實不止是雷布斯他們，華夏百姓對于國産芯片，尤其是涉及到智能手機的高端芯片，本能也是持懷疑态度的。
原時空華威的高端之路，也并非一帆風順。
而相比華威在通信領域積累的底蘊，燭龍科技似乎就更加不值得信任。
被懷疑也很正常。
“可麥粒集團并沒有發布公告，說要改用臯通骁龍芯片啊？”
“你以爲臯通還會跟麥粒集團合作嗎？雙方早就鬧掰了呀。”一些消息靈通人士，趁機混迹其中，繼續把水攪渾。
故意引導網友的情緒。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上當，“那照這麽說，下個月即将發布的麥粒X2，豈不是面臨芯片有缺陷的風險，還值得入手嗎？”
“那肯定要慎重啊，蹲一波吃螃蟹的，我先觀望一波。”
“觀望+1”
“對對對，還是先看看吧！”
這一波輿情一出，立即就讓原本還萬衆矚目的麥粒X2，還沒有發布，就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可謂是前景不妙。
………
8月2日，星期五。
新的一個月，張碩趕到公司之後，按照慣例，開始簽批當月撥款申請。
向沃土研究院撥付10億研發經費；
向芒果集團撥付27億運營資金，包括10億研發經費；
向稻穗集團撥付30億運營資金，包括12億研發經費；
向星雲科技撥付2億運營資金，包括1億研發經費；
向驕陽控股撥付3億運營資金；
向萌芽置業撥付1億建設資金。
合計73億資金。
上個月，萌芽系其實還有一件大事，就是一口氣入職了兩萬五千多名應屆畢業生，補充新鮮血液的同時，也給運營成本帶來不小的壓力。
這批應屆畢業生中，僅碩士就有四千餘人，還有一千五百餘名博士。
新員工質量可謂是非常之高。
事實上，以萌芽系如今的門檻，普通本科畢業的大學生，除非是特别的優秀，否則已經很難再通過萌芽的面試。
即便是本科生，也都是211院校起步。
尤其是這些個碩士、博士，那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名校畢業，并不是那些去東南亞、高麗、帶嘤等國灌水的博士。
含金量非常之高。
畢竟萌芽是要招來做研發的，又不是來水論文的。
其中還有五位是入選了萌芽天才計劃的博士，光是入職安家費就高達三百萬之巨，足夠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入選天才計劃的碩士，也能一口氣拿到百萬安家費。
連帶着。
沃土研究院、芒果集團、稻穗集團等的研發經費，也都迎來一波上漲。
萌芽系全年研發支出突破三百億已經是定局，按照現在的趨勢，甚至已經超過四百億，逼近五百億大關。
明年的研發支出，怕是要奔着千億規模而去。
僅在研發這一塊，萌芽集團已經是超越華威，成爲華夏民企中的領頭羊。
申請專利數量也是節節攀升。
具體到稻穗集團，因着薇晶半導體正在籌建28納米晶圓代工廠項目，連帶着稻穗集團的運營成本再次飙升，達到了驚人的三十億。
半導體行業是真燒錢。
拼夕夕集團計劃在8月融資，因此新的一個月，萌芽集團就不再向拼夕夕集團額外撥款，後續運營主要就依靠融資維系。
倒是減輕了母公司的不少負擔。
至于說新注冊成立的星雲科技，雖然研發人員還沒有大量到位，但在關在主持下，本月計劃籌建運載火箭技術實驗室、通訊衛星技術實驗室。
雖然關在至今都還滞留在京師。
一邊忙着技術資料的交接，一邊趁機在京師招募精兵強将。
也就是說，萌芽集團八月份對星雲科技的撥款應該會是最少的一次，後續對研發經費的需求，隻會越來越大。
甚至可能也會是一個燒錢機器。
而除了固定撥款，萌芽集團上個月還一次性向星雲科技額外撥款一百億，用于向華夏航天支付第一筆的技術授權費。
其他還有動用25億資金，收回小咪、OV持有的燭龍科技各5%股份。
利潤方面。
上個月，青鳥互娛上繳利潤58億，麥粒集團上繳利潤43.2億，青禾科技上繳利潤4億，萌芽金融控股上繳利潤4.8億。
合計上繳利潤110億，再創新高。
這主要得益于青鳥互娛利潤的“暴漲”，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六月上線的《怪物彈珠》賣出海外代理權，在東瀛市場狠狠賺了一筆。
受上個月的輿論風波影響，青禾科技利潤也再創新高。
無論是薇信，還是天天頭條，日活人數都迎來一次小幅度的增長，繼而帶動了廣告收入的增長。
相比之下，倒是萌芽金融控股的盈利在突破4億大關之後，增速開始放緩，并沒有像預期的那樣突破五億大關。
但也已經很不錯了。
——略——
【等級】：10級（4000萬/5000萬）
【現金】：174億
【貸款】：145億（銀行貸款）+110億（公司債）+84億（海外貸款）
——略——
憑借單月上繳110億利潤，加上轉讓wichat股份以及青雲數據股份獲得的154億“投資收益”，萌芽集團罕見實現現金流的正增長。
而且是一口氣新增66億流動資金。
讓萌芽集團賬面上的資金一下逼近兩百億大關，總算是暫時擺脫了資金鏈緊缺的風險，不至于說爲缺錢而發愁。
除此之外，因着萌芽系利潤、支出這兩大塊雙雙飙升，連帶着創業經驗也已經達到四千萬點，距離升到11級，隻有一步之遙。
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