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繼續，張碩還在加碼。
“除了負責展迅跟銳狄科的合并，我還希望你兼顧芒果汽車的内部整合，畢竟芒果汽車也是七零八湊起來的，内部隐患肯定也是不少。”
“我這是要在魔都打持久戰了？”鹿琦一個頭兩個大。
“能者多勞嘛！”
張碩這是鐵了心，要用好鹿琦這柄利劍了。
反正按照鹿琦建議，調整輪值總裁輪值日曆之後，鹿琦要等到9月1日才會接替呂凱擔任集團輪值總裁一職。
還有時間。
見大老闆談完正事，呂凱順勢彙報：“張總，魔都方面向我詢問，說麥粒電子的第二做組裝工廠，可不可以建在魔都？魔都願意提供政策支持。”
“不會吧，魔都看得上電子加工廠？”張碩就很詫異。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更何況說電子廠投資不下十五億，還可以拉動大幾千人的就業，沒有哪個城市能拒絕這種誘惑吧？”呂凱笑着解釋。
“還是拒了吧。”
張碩并不認同，“上次開會也說了，要将萌芽非核心産業有意識地下沉到二三線城市，就從麥粒電子新工廠開始執行，選一座二線城市建廠。”
“明白！”
呂凱也就不再多勸，反正他也沒有向魔都方面打包票。
………
第二天。
張碩出席了收購銳狄科的簽約儀式。
魔都方面也很重視，安排了主管經濟的市府副官出席典禮，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說這次收購，是魔都半導體産業的一次轉型機會雲雲。
反正是給足了萌芽面子。
陸續收購展迅、銳狄科之後，成立不到一年的稻穗半導體俨然成了華夏集成電路産業的一匹黑馬，異軍突起。
哪怕是魔都，也無法不對稻穗半導體重視。
比較遺憾的是，萌芽并未将稻穗半導體的總部搬到魔都，而是搬到似乎毫不相幹的江夏，多少讓魔都方面有些意難平。
休息間歇。
魔都領導也跟張碩聊了聊，隐晦提了提麥粒電子建新廠的事。
可見是還未放棄。
“麥粒電子建新廠，其實都是小打小鬧了。倒是芒果汽車想要在魔都拿地，建設一座超級工廠，到時還需要市府的大力支持。”張碩委婉拒絕。
“超級工廠？有詳細一點的規劃嗎？”
“初步規劃是在臨港重裝備産業區拿下千畝土地，建設芒果汽車的生産制造工廠，總投資額會超過四百億。”張碩也是稍微露了一點口風。
“是嗎？那很好啊。”
領導卻是沒有立即表态，估摸也是對張碩的話抱着懷疑态度。
以爲張碩是在開空頭支票。
想想也是，芒果汽車才成立多久，就要建廠造車了？四百多億的建設項目，萌芽又從哪裏籌措資金？怎麽看都不太可能。
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進一步的承諾。
張碩也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主動提及，一是以此爲理由拒絕麥粒電子在魔都的投資，二是想先在魔都這邊打個伏筆。
事情嘛。
總得是一步一步來，不能操之過急。
晚上張碩又專門設宴，招待了展迅、銳狄科的高管們，同時也是将鹿琦正式給雙方介紹認識，算是爲鹿琦挂帥。
以鹿琦萌芽集團副總裁兼輪值總裁的身份，親自挂帥，主導兩家二級子公司的合并，已經算是超規格待遇了。
展迅、銳狄科的高管們，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不滿。
剩下的事情。
相信鹿琦、羅傑兩人能夠處理好。
………
6月29日，星期五。
剛返回濱海城，張碩就又投入到新工作中。
一刻都不能停歇。
網上關于萌芽收購銳狄科的争議還在繼續，但絲毫不會影響到萌芽的前進步伐，該怎麽着，還怎麽着。
不可能因爲網上的一些質疑，就輕易調整經營策略。
反倒是顧銘章抓住了這次輿論熱度，趁勢宣傳起麥粒X1的發布會，麥粒集團官網也終于是更新，推出巨幅橫屏廣告——
“麥粒X1，重新定義智能手機”
廣告語是吹的震天響，可關于麥粒X1的技術細節是一點也無，甚至就連麥粒X1的外觀設計，都隻有一個黑框描邊剪影。
“啥呀，這能看出個啥？”
圍觀的網友卻是一臉懵圈，“麥粒這是在故弄玄虛呢？”
“一看就不正經！”
“口氣還挺大，還重新定義手機，難不成還能把平果、叁星超越了不成？”
“吹呢吧！”
“還是靜觀其變吧，如果是其他公司吹這個牛，比如說小咪，那我肯定是不信的，可架不住是麥粒啊，應該不至于胡編亂造。”
“說的也是，萌芽的金字招牌挂在那呢，哪能瞎說。”
“大家别忘了，麥粒集團雖然成立沒多久，砸下去的真金白銀可是屬實不少，說不定，還真能拿出什麽驚豔的成果來。”
“那就拭目以待吧！”
總體而言，麥粒的這一則廣告還是釣起了網友們的胃口。
效果還不錯！
除了關于萌芽的新聞，網上議論最多的，其實還是4G網絡的普及，一二線城市，甚至三四線城市，都開始陸續實現4G網絡覆蓋。
4G手機，自然也就成爲新的議論焦點。
還有各種關于4G時代的暢想，比如說可以在地鐵上刷劇啊一類的騷操作，卻又不得不面臨一頭攔路虎——超高的流量費！
張碩正浏覽新聞呢，蔣悅敲門進來。
“張總，嶺南電子信息産業發展基金以及濱海城高新技術産業發展基金的20億一年期低息貸款已經到期，需要還款。”
“還吧！”
産業發展基金的貸款，萌芽可沒資格拖欠。
“還款之後，可以繼續申請貸款嗎？”
哪怕是以萌芽如今的體量，一下扣減二十億流動資金，影響肯定也是有的，好就好在這筆貸款的支付計劃，年初就已經有了規劃。
不至于說手忙腳亂。
“申請是可以申請，但以集團目前的資産負債情況……”
算上銀行貸款、公司債券以及海外債券，萌芽光是有息負債就已經接近兩百億，應付賬款等其他負債還沒計算在内。
實在是不算樂觀。
“是不是可以考慮，将土地抵押貸款、在建工程抵押貸款以及固定資産抵押貸款，全數從集團劃轉到萌芽置業。這樣一來，就能極大地壓縮集團負債。”
張碩提出他的想法。
“可以是可以。問題是，萌芽置業本身并不具備盈利能力，如何能夠支付貸款？哪怕隻是承擔利息支出，都很夠嗆。”
這種轉移，怎麽看都像是在自欺欺人。
“誰說萌芽置業沒有盈利能力？”張碩卻并不認同，“萌芽大廈，還是京師、魔都、江夏、蓉城的物業，不都劃在萌芽置業名下嗎？可以收租啊。”
“收，收租？”
蔣悅一下沒反應過來，“可這些物業，都是萌芽系在自用啊。”
“自家人就不用收租嗎？”
張碩卻是理直氣壯，也是從呂凱收取青橙服務費那獲得了靈感。
“之前各家子公司的辦公租金、水電都沒有納入到經營成本核算當中，會不會造成因爲是吃大鍋飯，所以就毫無節制地浪費電？又或者說，悄摸将多餘的辦公區對外出租，私底下設立小金庫呢？”
也是羅傑對展迅的調查，刺激到了張碩。
既然展迅内部會有那麽多的問題，那麽越發壯大的萌芽系，内部難道就不會有類似問題嗎？尤其現在子公司都拓展到全國各地。
集團層面已經是鞭長莫及了。
張碩才不會相信，萌芽内部就都全是白蓮花一樣的忠勇之士。
“這個…”
蔣悅還真不敢打包票。
“是吧？”
張碩順勢就聊到第二個話題，“現在集團也是家大業大了，内部難免會誕生蛀蟲，産生灰塵，也該到了揮動掃把，打掃屋子的時候了。”
“您的意思是？”
“讓審計部牽頭，人資、财務、總裁辦等各部門參與，組織一次從上到下的年中财務大審查，整肅一下工作紀律，工作作風。你負總責。”
“好！”
對這一點，蔣悅倒是很認同。
“新員工培訓這一塊，是怎麽安排的？”
眼瞅着就要到7月了，一想到即将有一萬兩千名新員工入職，張碩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生怕中間出了什麽纰漏。
他可是早就盼着這批新鮮血液注入萌芽。
“按照伍總監的意思，鑒于不少子公司的總部已經搬遷到其他城市，今年的新員工培訓也就不再全部都集中到濱海城。青橙的接到羊城，青雲數據的接到京師，青鳥互娛的接到蓉城，各歸各家，濱海城這邊隻負責集團總部、青禾科技、麥粒集團、萌芽置業、萌芽投資以及萌芽金融控股的新員工。”
“這倒是個好辦法。”張碩點頭贊許。
随着子公司日益壯大，将招人的權限下放也是必然趨勢。
“就是有一點，各家子公司自行負責接收新員工的話，怎麽統一培訓呢？尤其是在企業文化這一塊，千萬不能疏忽。”
一家超大企業想要行穩緻遠，收入隻是其中的一方面，想要團結上上下下數萬名員工，形成一股合力，最終還得依靠企業文化作爲精神紐帶。
否則就是一盤散沙。
時間一久，很快就會從内部腐化堕落，失去了開拓進取精神。
“這個伍總監也考慮到了，集團人力資源中心會派出專業講師，奔赴各地組織新員工培訓。如果是集團高管講課，還可以設置視頻會議。”蔣悅解釋。
“這還差不多。”
伍佘元不愧是老人資了，考慮問題很老道。
“對了，張總，到時候新員工見面會的時候，需要您到場講話，需要總裁辦這邊提前拟好講話稿嗎？”蔣悅請示。
“不用。”
張碩慣常喜歡即興發揮。
………
當天下午，張碩又馬不停蹄地召開了集團月度戰略例會。
首次采用視頻會議形式。
杜瑞文在京師，鹿琦、唐享、羅傑在魔都，裴衛平在羊城，曹嚴華在蓉城，留在總部的隻有呂凱、蔣悅、顧銘章、譚韻松以及趙曉虎。
反正用的也是萌芽自行開發的飛訊會議，也不擔心會議内容會被洩露。
安全的很。
會議還是由輪值總裁呂凱主持，主要讨論的也就是新員工接收、安置以及培訓等事宜，張碩全程都沒怎麽發言。
隻是在會議最後，簡單講了兩句。
………
第二天是周末。
張碩被二叔叫到唐老院子一起吃飯。
唐雨也在。
“小碩，聽小雨說，她那輛跑車，是你送給她的？”
二叔唐毅果然問起車的事，處在他現在位置，雖然一些問題已經不再那麽緊要，但女兒開跑車上班，到底還是有些紮眼。
“不是送。”張碩笑着解釋：“那車還挂在我名下，就是借給小雨上班用。”
“是這樣。”
唐毅神情稍緩，得虧張碩做事還知道分寸，“你啊，也别太寵她。”
“隻此一次，下不爲例。”
張碩當然也知道輕重，認識唐雨也有兩年了，基本沒送過唐雨什麽貴重東西，那輛保時捷，算是唯一的例外。
也算是送給唐雨的成年禮。
………
7月2日，星期一。
伴随着新的一個月的開始，張碩照例是簽批新的撥款申請。
七月還很特殊。
既是第三季度的開端，又是下半年的開端，再就是增加了新員工，各家子公司的工資支出又要翻上一番，因而撥款額外的多。
向麥粒集團撥付18億運營資金，其中8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沃土研究院撥付5億研發經費；
向芒果汽車撥付5億運營資金，其中3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稻穗半導體撥付8億運營資金，其中5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萌芽置業撥付8億運營資金，其中5億爲工程款；
向青禾科技撥付3億運營資金，其中0.5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青鳥互娛撥付2億運營資金，其中0.5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青雲數據撥付2億運營資金，其中1億爲研發專項經費；
向萌芽集團總部撥付2億運營資金。
全部加在一起就是53億專項撥款，得咧，又是超級大出血的一個月。
而在過去的六月，萌芽還向麥粒集團撥付6億資金，用于對莞城工業園區電子廠的收購與改造。
再就是對銳狄科的收購，足足耗去38.5億資金。
——略——
【等級】：10級（535萬/5000萬）
【現金】：43.9億
【貸款】：10億（公司債）+64億（海外貸款）
——略——
當然了，六月也是萌芽大收獲的一個月，青橙集團的百億服務費到賬不說，還有青鳥互娛月底上繳的15億利潤。
可哪怕是月入百億，還是扛不住這麽造，賬上流動資金不增反減。
還少了2.5億。
另外一個大的變化，就是再将二十億低息貸款還清之後，又将銀行抵押貸款全數劃撥到了萌芽置業，萌芽集團一口氣剝離上百億債務。
資産負債率嗖的一下就降下去了。
這也是爲什麽，7月份要向萌芽置業撥付額外的運營資金，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用來償還貸款利息的。
光靠收上來的那點租金，可是填補不了百億銀行貸款的窟窿。
“不到44億的流動資金，得咧，又缺錢了。”
看着賬面資金萎縮，張碩就很頭疼，從青橙那收上來的百億服務費，還沒怎麽焐熱呢，前後不到一個月，就給花了個精光。
這也讓張碩悟出兩個道理——
錢實在是不禁花，研發也是真的很燒錢。
沃土研究院、麥粒集團、芒果汽車、稻穗半導體，僅這四家加在一起，每個月的研發支出就達到了驚人的21億。
可這卻還不是上限。
随着各家研發人員的增加，往後的研發費用隻會繼續往上漲，尤其是剛剛起步的芒果汽車跟稻穗半導體，現在都還隻是毛毛雨呢。
未來随便哪一家，單月研發支出不得超過十幾二十億？
用“燒錢”來形容，卻是再形象不過了。
就拿沃土研究院來說，一個月五億研發經費支出，平均每天就是1700萬，平均每小時70萬，平均每分鍾11574塊。
真的就是分分鍾上萬支出，可不就是在燒錢嗎？！
也就難怪說，華夏很多企業不願意搞研發了，甯願把利潤拿出來炒房、炒股、炒地皮，還真就不是一般企業能抗住的。
但這又是必須要走的一步。
現在擺在張碩面前的問題是，再這麽燒下去，集團又要入不敷出了。
錢從哪來？
這還是在甩掉了青橙集團這個大包袱的前提之下，否則會更缺錢。
“隻能是繼續融資了。”
張碩現在有些理解，爲何小咪都快接近盈利了，還要融資。
是真缺錢呐！
可一說到融資，渠道無非也就那幾樣——銀行貸款、發行公司債、海外債券以及股權融資等。
對私企來說，想要從銀行獲得無抵押貸款，也就夢裏想想。
尤其是在盈利前景還不明朗的情況下。
所以才會有說，前番張碩跟魔都方面透露，想要在魔都搞一個四百億的超級大項目，對方卻并不熱情，甚至無動于衷。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啊。
發行公司債隻能小補，不能大補，五億、十億的，或許能稍微改善一下現金流，但是對于整體的資金鏈，基本就無濟于事了。
海外債券也沒那麽簡單。
算來算去，大部分初創企業想要獲得大筆發展資金，要麽選擇上市，要麽就隻能進行股權融資，以股權換取發展資金。
這很現實！
哪怕是萌芽這樣的“巨無霸”，也是不能例外的。
那麽問題來了，繼青橙集團、胖達直播、汽車網之後，萌芽還能拿出那些獨立資産，來進行股權融資呢？
萌芽集團本體？
這倒是可以，張碩真要敢開這個口子，來自全球各地的頂尖投資人，估計能夠把萌芽大廈的大門給擠破了。
千萬不要小觑全球第一獨角獸在風投圈的誘惑力。
在青橙集團的估值達到750億的同時，萌芽集團的整體估值已經是奔着四千億去了，随便拿出10%的股份，就能融資四百億。
這是何等的恐怖？
可張碩不會這麽傻，隻要再過兩年，萌芽估值破萬億是很輕松的事情，再過五年，整體估值可能就是三五萬億了。
怎麽可能涸澤而漁，這麽早就啓動萌芽集團總部的融資。
傻不傻！
類似的情況還有麥粒集團。
眼瞅着，九月份麥粒X1就将榮耀登場，扶搖直上，準備在智能手機市場開啓大亂殺模式，到時利潤還不是滾滾而來？
麥粒集團超越青鳥互娛，成爲萌芽旗下最賺錢的公司，已經是指日可待。
怎麽可能在勝利前夕，爲了一點發展資金，而将麥粒集團珍貴的股權拱手相讓呢？傻不傻啊！！！
然後就是芒果汽車、稻穗半導體這一對雛鳥，雖然外界還看不出它們的潛在價值，未來卻都是千億，乃至萬億估值的潛在選手。
自然也不可能在還是雛鳥的時候，就從它們身上榨取剩餘價值。
殺雞取卵了不是？！
對比之下，已經發展成熟的青禾科技，到似乎更适合融資，奈何青禾科技手裏握着的薇信，乃是又一張大殺器。
張碩是決不容許任何外來力量，來幹預薇信的發展節奏的。
同樣也是非賣品。
兜兜轉轉一大圈，似乎也就隻剩下青雲數據，可以拿出來融資了。
别看青雲數據在外界名聲不顯，實則實力超強，硬件方面，已經建成三座數據中心，還有一座超級數據中心在建。
軟件方面。
除了收購來的八戒網、圖巴兔兩家初創公司，還有正在研發的“青雲系統”以及“藍湖操作平台”，都是不可多得的潛力股。
可以說。
青雲數據已然是華夏數一數二的雲計算平台，而且未來潛力巨大，真要開啓融資，估值破兩三百億，是很輕松的事情。
隻要開啓A輪融資，多的不說，融資個二十來億，就足以支撐川南大數據中心的建設以及日常經營所需，不再需要萌芽集團持續輸血了。
也算是變相提集團節省了開支。
可問題是，青雲數據融資隻能解決它自身的資金問題，解決不了集團的資金鏈。
這要怎麽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