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碩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
因爲他的一篇預言文章,導緻騰達曆史上的第二次組織架構調整,足足提前了一年。
騰達辦公室的讨論還在繼續。
“有機構已經做出預測,2011年全年,僅國内的智能手機銷量就将逼近一億台,移動互聯網已經是大勢所趨。”
陸建慷慨陳詞,“借助ICQ,騰達吃盡了PC時代的流量紅利,可是稍有不慎,或者稍微反應的遲鈍了一點,就很有可能錯過了下一個時代的大風口。”
“還是拿ICQ舉例。”
“雖然手機ICQ的用戶數量還沒有突破一億大關,可手機ICQ的消息數量卻是與日俱增,增長幅度遠遠超過PC端的ICQ。”
“這就足以證明,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用戶,開始将更多的時間花在手機上。”
在騰達内部。
陸建是堅定的ICQ支持者,一貫反對專門爲移動端研發的微聊項目。
但這并不代表說,陸建就不看好移動互聯網。
事實恰恰相反。
陸建比誰都要看好移動互聯網的未來,他反對研發微聊,隻是想讓騰達的移動互聯網戰略,仍舊由ICQ來主導,而不是切換賽道,分去ICQ的蛋糕。
“能說的再具體一點嗎?”
馬二爺能專門将礽魚、陸建找到一起開會讨論,肯定也是已經有了自己的一些思路的,一直沒表态,就是想再集思廣益。
而看上去,似乎陸建的提議比礽魚更爲契合他的思路。
“可以。”
陸建也是成竹在胸。
“還是拿ICQ舉例,現在的ICQ業務,散落在三個業務部門。ICQ、無線ICQ、ICQ增值服務和SNS業務三個闆塊各自爲政,内部協調已經成了一個大問題。不合理的業務單元劃分,嚴重降低了工作效率,使得很多功能無法快速上線,及時給用戶使用,導緻用戶的體驗被忽略。”
“手機ICQ就是其中的典型,新功能的研發進度嚴重受到内部條塊分割的掣肘,導緻上線至今,還保留着大量PC時代的痕迹,顯得笨重而又陳舊。”
“如果這種狀況一直就這樣持續下去,很難說,手機ICQ将來不會被薇信超越。”
“爲了便于公司相關業務協調,減少部門間相互扯皮和惡性競争的情況,适應互聯網快速發展的要求,我建議,把原來的無線業務BU拆了,和PC上的對等業務合并在同一個部門。”
“你的意思是,把現有的業務系統制升級爲事業群制?”
馬二爺目光灼灼。
很顯然,陸建的提議已經戳到他心坎裏去了。
“就是這麽個意思。”陸建也是心情激蕩,深情說道:“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讓我們走到了’革命’還是’被革命’的關口。”
“相比現有的業務系統制,事業群制具有邊界簡明的優點,以部門/産品組爲單位,一個産品部門就能自主立項,快速試驗,當遇到大的技術難題時,再從公司層面抽調有經驗的同事增援。”
“在一定的産品領域和試錯時間内,允許不同的産品團隊有不同取向的探索,并通過科技技術連接一切,爲億萬用戶提供優質服務的同時,建立起獨屬于我們的開放生态。”
最後一段屬實是升華了,回歸騰達早前提出的連接一切的使命。
“你覺得怎麽樣?”
馬二爺沒有輕易表态,而是看向默不作聲的礽魚。
“我覺得陸總說的對。”礽魚聲音有些幹澀。
騰達真要按照陸建提議的,進行全面的組織架構調整,那麽ICQ将橫跨PC端和移動端,成爲騰達不可替代的核心。
而陸建本人又是ICQ的核心,權柄無疑将大增。
但沒辦法。
就算是礽魚也不得不承認,陸建的提議很具有前瞻性。
“那就這麽定了。”
馬二爺終于是拍闆,“接下來成立一個專門委員會,負責組織架構調整戰略,張總,你來領導這個委員會。”
像騰達這樣的巨無霸,想要自上而下地重塑組織架構,無異于是一次脫胎換骨,涅槃重生,涉及的事情以及部門利益,可謂是千頭萬緒。
想要做成,談何容易。
“好的。”
陸建欣然受命,甘之如饴。
…………
張碩那篇文章影響的,遠不止騰達一家。
阿狸、千度、狐狸、興盛網絡、渣男等互聯網大廠,或多或少都受到一點觸動,在内部引起了一點波瀾。
但也僅此而已。
有些是受制于企業掌舵者的眼界與魄力,有些是受制于企業内部的利益鬥争,有些是受制于産品本身,都沒能像騰達這般快速響應。
所以說。
蝴蝶效應歸蝴蝶效應。
該喊不醒的巨人,哪怕是抽一鞭子也會繼續裝睡。
也正是有了這些沉睡的“疣豬”,才給了後來者彎道超車的機會,比如現在已經成立的小咪、黴團,又比如即将成立的支節跳動。
在未來重新改寫互聯網新格局。
當然了。
現在這一場新舊更替的大戲中,還要加上萌芽這一頭号玩家。
…………
西麗大廈。
恰逢周末,從魔都回來之後,張碩并沒有急着去公司上班,反而是回到家,享受陳露營造出來的極緻溫柔鄉。
躺着陳露腿上,惬意享受美人頭部按摩。
心神卻沉浸在系統。
“恭喜宿主成功将聲望升到3級,獎勵被動獵頭卡一張,請自行查看。”
——略——
【聲望】:3級(14850/10萬)
——略——
經曆了一輪輪的曝光,張碩的聲望終于是提升到了3級,甚至還超出了不少,隻是距離4級還有不小的差距。
3級升4級,需要的聲望值直接翻了十倍。
【被動獵頭卡】:使用後,可根據萌芽需求,自主檢索到一位高級人才
又是新道具!
張碩想都沒想,直接就用了。
“使用被動獵頭卡,啓動中……”
“檢索中……”
“目标鎖定,顧銘章,38歲,現任諾基亞大中華區總裁……”
跟之前的獵頭卡不同,張碩這回還接收到了顧銘章的詳細資料,甚至包括他喜歡吃什麽,最近有什麽計劃等等。
簡直就是人物詳細檔案。
消化完資料之後,張碩大緻也明白,系統爲何會鎖定顧銘章了,就是想借顧銘章之手,啓動萌芽的手機制造計劃。
而要說到顧銘章,首先就繞不開他現在的東家——諾基亞。
一個略顯悲滄的時代烙印。
原時空,在諾基亞這個功能機時代的超級巨人被微軟收購,正式退出曆史舞台之後,網上出現過很多分析諾基亞爲什麽會失敗的文章。
核心一點就是榮耀太盛以及大公司病。
諾基亞是一家以硬件爲主要驅動力的公司,也就是說在諾基亞看來銷量不佳一定是手機不行,再出一個手機就行了。
雖然在生态方面有點建樹,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進度緩慢。
諾基亞自身的光環,也讓内部交流變得困難。
人們害怕失敗,所以隻會報喜不報憂,碰到問題不敢上報。内部人員怕擔責任會把很多看法藏在心底而不是選擇說出來,收到的建議也不推進,和自己關系不大的東西甯可不知道也不願意去問一問。
這就會導緻一個死循環。
底層人碰到一個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 因爲無法解決所以不敢上報→ 高層不知道這個問題→ 不知道這個問題自然高層就無法推動問題解決→ 底層人員照樣解決不了問題。
這樣的内部文化,導緻了即便有人發現了隐患,高層也會因爲這樣的文化被蒙在鼓裏,或者知道但沒人敢推進。
直到這個問題越滾越大,難以忽視。
例如諾基亞内部曾有人建議收購同爲芬蘭的手機廠商 MyDevice,然後這個需求被高層忽視了。
結果蘋果收購了MyDevice的部分專利,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推出了iPhone。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
後續諾基亞在塞班系統研發上的嚴重滞後,又在是選擇安卓系統,還是跟微軟合作之間左右搖擺。
都無一例外地犯下了緻命的錯誤,準确地站到了錯誤的一方。
諾基亞在 2008 年啓動塞班項目,原定2009年發布,結果直到2010年 9月才把它推向市場。
同樣的問題也出在“全村的希望”MeeGo上,2010年 MWC 諾基亞和英特爾宣布MeeGo項目,但是并沒有發布硬件産品。
第一款MeeGo旗艦手機 Dali (N950)原本預計在 2010年8月發布,但是諾基亞認爲這款産品競争力不足,所以延期至 2011 年發布。
之後幹脆取消了這款産品,僅作爲開發用機贈送給開發者。
就很炒蛋!
諾基亞這艘巨輪的快速沉沒,當時可是給了很多快消企業當頭棒喝,包括很多互聯網大廠,都由此産生了深沉的危機感。
比如騰達的馬二爺就經常說,騰達随時可能在明天倒下。
再回到顧銘章。
身爲諾基亞大中華區負責人,他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諾基亞的積重難返,因而有了自立門戶的想法。
這就給了萌芽以機會。
之前就提過,萌芽想要進軍手機領域,需要一位行業大拿以及一個專業的研發團隊,顧銘章就完全符合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