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聽文仔說老大一臉怒氣的找自己,陳敬慈知道麻煩事來了。
對于韓志邦,陳敬慈可是太熟悉了。
做爲第一批廉政專員的韓志邦,短短十幾年就坐上廉政公署僅次于鬼佬的第二把交椅,除了能力超人之外,其溫文典雅,對誰都客客氣氣的性格也給其加分不少。
因爲再選着領導的時候,如果兩位領導能力一樣,大家都希望在脾氣和氣的領導手下辦事,沒有事是賤骨頭,願意整天被人罵的。
這樣好脾氣的領導會生氣,顯然事情大條了。
“進來!”
韓志邦擡頭通過玻璃門看着外面的陳敬慈,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
“主任,你找我有事?”陳敬慈推開門進來,先把門輕輕關上,然後問道。
“法律賦予了我們查案的時候可以适當使用一些特權,但必須在允許的範圍内。”韓志邦的右手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也是廉政公署老人了,進來的時候隻比我晚兩年,應該知道廉署的條例,我問你,對于卧底,廉署是怎麽規定的。”
“廉政公署在派遣卧底的之前,一定要有一份完整的文件進行備案,用來确認授權和申報支出,否則得到的相關犯罪證據,法庭是不會受理的。”陳敬慈低着頭說道。
“既然知道爲什麽還要犯錯。”看着陳敬慈,韓志邦聳聳肩,一臉無耐的說道,“難道伱要造一份假的檔案出來,還是讓我這個主任幫你。”
“老大,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敬慈低着頭道。
“是不是都沒關系了。”韓志邦搖搖頭,說道,“許植堯告訴江雪兒,他是你派去理達貿易集團做的卧底,幫你收集理達貿易集團犯罪資料的。
也就是說許植堯是你放在理達的線人,你忘了我們和警察不一樣。
如果是警察,可以肆意派遣線人,警務處也有這一塊的費用,但我們是廉政公署,是不允許這麽做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很難做,許植堯對這個案子已經沒有幫助了,也就是說他回不回香江都是一樣。
因爲你私下安排的卧底,得回來的證據法庭根本不予承認。
我們要想破案的話隻能在陳超群和鍾嘉玲兩個人身上下功夫,但你也知道,緊靠這兩個人我們最多給幕後大老虎一點教訓,懲罰不了他的。”
“老大,我!”知道自己犯錯大了,陳敬慈低頭表示認錯。
“也幸虧有陳超群和鍾嘉玲在手,我們可以繼續跟蹤幕後大老虎,要不然我非讓你辭職不可,你知道嗎,爲了這個案子廉署以及上面花費了多大資源在這個案子裏。
這次有我爲你盯着,要是還有下次,别說辭職,自接開了你。”
“老大你放心,即使沒有許植堯給的證據,我也能把幕後大老虎揪出來。”聽到韓志邦願意幫自己扛雷,陳敬慈松了一口氣。
這也是大家服氣韓志邦的原因。
有一個能力強脾氣和藹,關鍵時刻還能扛雷的領導是大家的服氣。
要是攤到崇祯那樣,能力不行還喜歡事事關心,出事了還喜歡推卸責任,爲了面子讓屬下扛雷可就倒八輩子黴了。
崇祯最後上吊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太監陪着,連個心腹都沒有,可見他這個領導當得有多麽不負責了。
“話都會說,關鍵看做事,多和警方那邊聯系,不要想着獨吞功勞,别看雷衛東去内地了,這家夥我太熟悉不過了,指不定在後面憋壞呢。”
看着陳敬慈丢下包袱後幹勁十足,擔心其得罪警方,韓志邦可以提醒道。
“老大你的意思是,雷處長在後面布局,他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破案把大老虎繩之於法嗎?”陳敬慈問道。
“這就是眼界問題了,你是廉政公署專員,想的就是破案,雷衛東可不同,他不僅是行動處的處長,還是一個商人,香江乃至亞洲最有錢的人。
對于他來說理達背後的大老虎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癟三,他的目标應該是華南煙草公司,要把這個壟斷香江煙草的公司拿下。”
看到陳敬慈還有些模糊,韓志邦特意點撥道。
“處長的目标是華南煙草公司,那大老虎……老大,我明白了。”陳敬慈不是笨蛋,要不然也不會十幾年時間就成爲總調查主任。
“有些事知道就行了。”韓志邦擺擺手說道,“鑒于你犯的錯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會向上級彙報将你将兩級使用,也就是你從現在起不再是總調查主任,降職爲調查主任,有意見沒有?”
“沒有,我完全服從上級的決定。”陳敬慈知道,将兩級已經是韓志邦對自己法外開恩了,作爲反貪機構成立的廉政公署,對麾下職員要求特别嚴格。
自己犯的是原則錯誤,不被開除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
“喂,韓主任有什麽事嗎?”
悉尼國際機場,江雪兒和許植堯正在等飛機,他們定的是最近的航班,再有一個小時就要起飛了,兩人在候機室候機,突然江雪兒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自己的大領導韓志邦的電話。
“許植堯不用回來了,因爲陳敬慈多走了一步,導緻許植堯對這個案子已經不起作用了,無論是他提供的證據還是出庭作證,法官都不會受理了,回不回來已經沒有意義了。”
韓志邦在電話中告訴江雪兒最新情況,她可以直接回來,不用再考慮許植堯了。
“Yes!”
在知道自己老公陳敬慈違規派許植堯,去理達貿易集團卧底的時候,江雪兒就知道案子遇到麻煩,許植堯對案子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所以接到韓志邦的電話,江雪兒一點也不意外,很是冷靜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什麽事了,怎麽不需要我回去了。”
坐在江雪兒隔壁的許植堯,因爲距離近的原因,對江雪兒和韓志邦通話聽的一清二楚,看到江雪兒放下電話立馬問道。
“對不起,出了點意外,你提供的證據法院不采納了,所以你不需要回香江了。”
面對許植堯的提問,江雪兒感到有些爲難,她不能說因爲自己老公貪圖功勞,爲了破案違背卧底原則,讓許植堯充當他的線人。
那樣的話是把老公往火上烤,隻能隐蔽的一帶而過。
“我不用回香江作證了,你呢,是不是馬上就要回去?”聽完江雪兒的話,許植堯很是平靜的問道。
“我就做這班飛機回去,至于你想香江還是留在這裏都可以,對不起,占時沒有人保護你了,你要自己保護自己。”
江雪兒很是惬意的說道。
“沒事,我會自己保護自己的。”許植堯聳聳肩,轉身離開候機通道向外面走去。
看着許植堯遠去的背景,江雪兒感到一陣無奈,她的澳門之行可以說完全失敗了,不僅沒有帶回許植堯,還讓其處于危險境地,很有可能這次分别就是永别。
可是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隻是香江的公務人員,也就在香江有點權利,在悉尼,别說自己了,就是大領導韓志邦過來,當地領導也不會在意。
走出機場,來到路邊的許植堯看了一下手表,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希望這次能瞞過老闆派來的殺手,也不然不光自己,就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也逃脫不了老闆的追殺。
“滋!”
随着輕微的刹車聲,一輛保姆車停在許植堯面前!
“上車!”
坐在駕駛位置的葉永強看着正在等車的許植堯,揮揮手示意他馬上上車。
“學的怎麽樣了?”
上車後的許植堯看着開車的葉永強,語氣平淡的問道。
“沒問題,我可是滑闆王子,這點運動難不倒我。”對于許植堯的問話,葉永強邊開車邊回答道。
“運動不怕,關鍵是殺手,我可以肯定,殺手就在我們附近,等着機會下手了。”面對葉永強的樂觀,許植堯搖搖頭,爲失去朋友而痛苦。
“沒事,我是絕症病人,已經到了晚期,沒有多少時間了,能用這點時間換取妻子和孩子一輩子生活費,我很樂意。”
雖然怕死,但想想自己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日子。
孩子還小,才小學五年級,還需要十年時間才能養活自己,妻子工作也不怎麽好,每天累死累活賺不了幾個錢。
更關鍵的是自己的病,因爲病家裏已經把積蓄全都花完了,還欠了不小的外債。
幸好有許植堯,這個從小認識的朋友,要不是他找上門,給自己一大筆錢,真不知道他們以後怎麽生活。
“慢點開,不要讓對方發現,發現可就麻煩了。”發現小弟開車太快,距離許植堯做的車不到十米了,周星星連忙讓其放慢速度,跟蹤距離拉遠一點,不能讓對方發現。
“長官你放心,我可是署裏最頂尖的車手,駕駛水平即使不是第一也能排到前三,你就放心吧,我開車跟蹤在不讓人發現的同時,還不會把人跟丢。”
手下也是一個話痨,和陳百向一樣,人菜話多,讓周星星很是無語,自己怎麽把這家夥帶出來了,早知道甯願帶陳百向也不帶他,太煩人了。
“不要大意,總部來的消息你也知道,派來殺許植堯估計已經到了,我們要在殺手殺人之間将其抓獲,這可是證據,指向幕後黑手的證據。”
“放心,有老大你這個大高手在,殺手一定跑不了,回去之後你一定會升職加薪,坐上警司的位置。”
下手雖然是話痨,但拍馬屁的水平不比周星星差,贊美的話是張口就來,拍的周星星是心花怒放。
哈哈大笑道:
“警司還是不要妄想了,我太年輕,剛剛三十歲,警司還是過兩年,這次行動隻要能在資曆加一筆就可以了。”
“長官,你太謙虛了!”手下繼續恭維道。
“行了,不要說了,繼續跟上,這是去滑雪俱樂部的路,一會上山的時候小心點,不僅不要被許植堯發現,也不要被殺手發現。”
看着不遠處的高山,通過地圖知道前面是什麽的周星星,吩咐道。
别看周星星這個做事丢三落四,喜歡拍馬屁,但辦案水平真的很不錯,不僅能打還凍得分析,要不然牙子也不會派他來澳洲執行任務了。
“主任,這是警隊那邊送來的情報,年代投資的錢雖然被賺走,但沒有落到幕後老闆手裏,被人從中間截胡了。
現在幕後老闆很是生氣,正準備殺人滅口。”陳敬慈剛剛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就被芷晴攔住了,告訴他一個驚人秘密,所謂的幕後大老虎被人坑了,二十幾億一分錢都沒有撈到。
“這證據可靠嗎?”
翻着手裏的資料,陳敬慈有些不相信,被人坑走二十多億,這大老虎也太菜了。
“是警隊監視科送來的,絕對可靠,而且。”芷晴将陳敬慈拉倒角落,看了看周圍,确定沒有人後才小聲道。
“我們都知道幕後大老虎是華南煙草公司的大太子袁遠,因爲操控這麽大走私集團覺得他多麽厲害,其實我們都搞錯了。
理達貿易集團走私能搞這麽大,不是因爲幕後大老虎厲害,而是因爲他是華南煙草公司的大太子,是靠着華南煙草公司狐假虎威,才一路暢通無阻的。
華南煙草公司的大太子袁遠,其實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纨绔子弟,整天吃喝玩樂泡女明星,被人坑很正常。”
“好像有道理!”聽芷晴這麽一說,陳敬慈發覺大老虎其實沒什麽可怕,要不是沒有直接證據,早就将其緝拿歸案了。
這錢,會不會是許植堯拿的,他可是理達貿易集團的财務總監,管理錢的僅僅出出,有心搗鬼的話完全有能力把錢倒手。
想到這,陳敬慈吩咐芷晴去忙,拿起手機撥通了許植堯的電話。
“喂,什麽事?”
正在做纜車上山的許植堯聽到電話響了,拿出一看是陳敬慈的,笑了笑接通了。
“許植堯,你好厲害,這就騙了幾十億。”電話一接通,陳敬慈質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