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石泉。
在距離唐樓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場,雷衛東把車停了下來。
“這地方沒怎麽變和以前差不多。”從車裏下來,看着道路兩邊都是熟悉的老建築,雷衛東有些驚奇的說道。
這都七八年過去了,還是那個樣子,要是在内地,七八年時間,城市能變得讓你陌生。
“這裏是銅鑼灣的拐角處,住的都是沒錢的普通市民,政府有錢隻會去開發商業街,那會注意這裏。”在雷衛東後面下車的朱婉芳撇撇嘴,說道。
“小芳,上次我讓尹明楊送你回家,負責你的安全,他以後有沒有過來。”看着周圍不時古惑仔出沒,雷衛東皺起了眉頭。
以前在這住的時候對環境習以爲常沒在意,七八年沒回來,覺得這裏幾乎成了髒亂差的代名詞。
“尹哥送我回來後,隻來過一次,還是巡邏期間過來的,目的是警告附近的混混眼睛放亮點,不要騷擾我。”
“這麽長時間隻來一次,有點懈怠了,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不過小芳,像你這樣的女孩,确實不适合住在這裏。”
看着周圍的環境,雷衛東繼續搖頭,雖然周圍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特别是朱婉芳這樣有些天真的女孩,繼續住在這裏,很難保證人身安全。
“讓伯母也去餐廳打工吧,趁着現在房價不是太貴,我借你們點,到好一點的小區買一套三居室,盡快搬出去。”
“東哥,我不需要你的錢,我爸爸還有存款,湊一點能買房的。”聽到雷衛東要借錢給自己,朱婉芳連連擺手。
“豬肉榮還好點,喜歡女兒,你媽媽,即使這麽多年沒見,我也能猜到她是一個重男輕女的人,你家的錢估計都是給你弟弟留的,女兒是外人,潑出去的水。”
有些溺愛的怕拍朱婉芳的肩膀,雷衛東笑道,“這錢需要你還的,從你的工資裏扣,每個月扣五百,連續三十年絕對夠了。”
“謝謝東哥,我回去和爸媽商量一下。”唐樓的房租雖然低,但居住環境相比小區差的實在太多,朱婉芳一家早就想搬走了,隻是沒那個能力。
現在雷衛東出錢,相信朱婉芳的父母一定同意,幾十年的鄰居,他們對雷衛東有什麽不放心的,最多就是把女兒搭上。
反正雷衛東有錢,即使女兒做小也能一輩子吃喝不愁。
“吳伯。”唐樓下有幾個老頭老太在聊天,走在前面的朱婉芳向他們問好。
“小芳,回來了,這是你男朋友吧,長的真帥。”吳伯擡起頭,看到跟在朱婉芳身後的雷衛東,頓時笑道。
“吳伯你弄錯了,這是東哥,我們的房東回來看房子的。”被吳伯誤會,朱婉芳小臉羞的通紅,低着頭,把雷衛東身份解釋了一下。
“房東,雷衛東回來了,他不是去鷹國了嗎?”聽到是唐樓的主人雷衛東回來,在場的老頭老太全都站了起來,看向雷衛東。
确實是房東,雖然七八年不見,但那眉毛、那鼻子和以前一模一樣,幾個老人,認出來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唐樓的主人雷衛東。
隻是雷衛東突然回來做什麽,難道要把房子收回去,或者準備給大家漲房租。
也應該漲了。
雷衛東離開八年多了,唐樓的房租一直沒漲,而周邊的房子房租一天一個樣,比這裏高出一倍還要多,雷衛東要漲,大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孫媽、吳伯,你們坐,我就是回來看看我的老房子,待一會就走。”看着大家臉上表情的變化,雷衛東知道他們擔心什麽。
雖然說升米恩鬥米仇,但這點房租雷衛東真看不上,也就無所謂了。
“大家不要擔心房租的時候,還按以前收就行了,不過不能不交,不交的話我有錢權把他趕出去。”
“放心,放心,這些年房租我們一直交着,每個月都交,不敢往的。”聽到雷衛東不漲房租,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氣,恭維的話不要命的向雷衛東抛來。
——
夜色降臨。
一個穿着劣質皮衣皮褲,身材很是火辣的小太妹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停下腳步,裝模作樣的左右看看,發覺沒什麽問題,快步朝着停車場上的法拉利跑去。
拿着專門的工具,靠着車門小太妹剛要顯擺自己的開鎖絕技,就看到幾個人影跑了過來。
“你混哪裏的,敢吃我們看上的東西。”
小太妹被突然冒出來的人影吓了一跳,以爲是車主看到自己偷車,過來抓人的。
剛想跑,就看到跑過來的是幾個黃毛,領頭的身上還刺龍畫虎的,手裏拿着棒球棒,一看就是混社會的混混,再聽到他們的喊話,吃他們看上的東西。
小太妹知道,碰到同行了,隻是不知道是哪個字頭的,當即罵道:
“這車是姑奶奶我看到的,怎麽想槍呀,知道我混那的嗎?”
“混那的,說出來讓我見識一下。”領頭的黃毛是本地的混混,對于他們來說偷車去賣不如敲司機一點錢花。
因爲車不是那麽好賣的,需要專門的渠道。
就好像小太妹,作爲職業偷車賊的她,偷的車都由她的老大,也就是社團的兄弟搞定,自己隻賺一線辛苦費。
當然自己去賣也可以,但這種贓車在香江本地是賣不上價格的,也就是幾萬塊,不像送到内地可以以賣高價。
就像眼前的法拉利,如果送到内地,售價至少百萬起步。
“慈雲山飛鴻知道嗎,那是我大哥,識相的給我讓開,得罪了我大哥,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一個個全都跪在地上唱征服。”
面對混混的威脅,小太妹根本不怕,直接報出了自己的來路,是長樂幫飛鴻的妹妹。
“慈雲山飛鴻,我好怕呀。”領頭的黃毛道,“小妹妹,這條街是我看着着,這車我看上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要不然我把你綁了去賣。”
“老大,這樣多浪費,還不如讓兄弟們先爽一下,爽夠了再拿去賣。”小太妹很漂亮,即使成熟的裝扮讓其有些毀容,還是掩蓋不了天生麗質,看着幾個混混口水都下來了。
“要綁我去賣!”小太妹聞言吓得後退幾步。
作爲未成年就在外面混的女孩,小太妹知道混混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老大,雙花紅棍,因爲他們都已經功成名就,你隻要不惹他們,輕易不會對你下手,甚至恭維幾句還能得到一些好處。
下面的混混就不行了。
剛出來混的未成年是最可怕的,三觀未成的他們,從西瓜刀砍人從來不是砍而是捅,下手可比那些大混混很多了,什麽壞事都感做。
這一刻,她很後悔,爲什麽手賤,看到好車就忍不住下手,要是在自家的地盤,有社團的兄弟們看着,即使被發現,也能逃脫的,不像現在……
“你們是什麽人,在我車附近做什麽?”小太妹再想着怎麽脫身的時候,一青年男子從附近的唐樓下來,看到自己車邊圍了一群人,大聲喊道。
“做什麽,當然是等你了,小子這裏是我們的地盤,把車停在這裏是要收費的。”看着車主來了,領頭的黃毛不僅不怕,反而揮舞了一下手裏的棒球棍。
“一萬塊停車,少了,我不光把你的車子給砸了還要扁你一頓。”
“砸了我的車。”雷衛東聞言笑了。
“怎麽,你覺得我不敢。”
見雷衛東不上道,黃毛揮舞着棒球棒就向法拉利咋去,以法拉利的價格,他這一下子要是砸實了,雷衛東修車費就要淘好幾萬。
“啪啪!”
沒看雷衛東如果動作,隻是眼睛一花,雷衛東就來到黃毛面前,左手抓住就要落下的棒球棍,右手直接一巴掌過去,覺得不過瘾,反手又是一個巴掌。
直接将黃毛暈在地,嘴裏的牙齒掉了好幾顆下來。
“你敢打我老大,給我……”
一旁小混混剛要招呼兄弟群毆,就被雷衛東一腳踹飛出去,以雷衛東的力氣,即使手下留情,也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直接躺在地上縮成一團,尿都出來了。
還是他運氣好,雷衛東沒有朝其要害招呼,要不然,非斷子絕孫不可。
“大……大哥!”
看到雷衛東把關節活動的啪啪響,一步步走過來。
剩下的幾個小混混全都吓的後退幾步,要不是他們還有點義氣,倒下的兩人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早就一溜煙跑了。
“誤……誤會,我……我們,隻是幫你看車子,沒做什麽,對了這丫頭要偷你的車,被我們攔下來了。”
某個腦筋激靈的小混混大聲說道這是誤會,随便把小太妹拉出來做擋箭牌。
“你們不講義氣。”
看到自己被出賣,小太妹轉身就要跑,被雷衛東一把抓住後衣領,給提了回來。
“說,你是什麽人,不要再我面前轉移話題。”天色有點暗,看不到小女孩的天生麗質,雷衛東隻覺得其非主流打扮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我又沒偷你車,剛剛我正要接近的時候,就被這幾個混蛋攔住了。”小太妹想轉移話題,不過看到雷衛東那嚴厲的眼神,吓得什麽都忘了,很是委屈的解釋道。
“是嗎,沒有碰我的車,不騙人?”雷衛東問道。
“當然不騙人,你去打聽一下,我慈雲山小辣椒的名頭,說不騙人就騙人,這兩年我雖然偷了不少車,但你這車我真的沒碰。”
小太妹挺了一下和洗衣闆差不多的胸口,大聲道。
“你的意思,我的車你沒碰,但以前偷過車子,還不少。”雷衛東問道。
“對頭,我可是職業偷車賊,在新界那邊不好說,但在西九龍和總區,我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最起碼在女的裏是這樣。”
說到自己的職業,小太妹兩眼放光,開始推銷生意:“大哥,你要車嗎,要的話我幫你搞到,有門路的,很便宜就好像你開的這輛,我五萬塊就能幫你搞到。”
“五萬塊就能搞到,贓車吧。”雷衛東憋憋嘴,眼前的小太妹真會做生意,都做到自己頭上來了。
“你這輛可是法拉利,豪車中的豪車,最低檔的配置,新車都要百萬以上,五萬塊,也就是我,别人根本不可能幫你弄倒車。”
小太妹很是嘚瑟的努了努嘴,道:“偷車,報價、銷贓這一條龍服務都需要門路的,我可以,你行嗎?”
“我不行。”雷衛東搖搖頭。
“就是!”赢了眼前的男人一局,小太妹很是高興。
“不過,我可以抓人,抓你這個偷車賊。”
“抓人?”雷衛東的話讓小太妹一愣,好端端的怎麽要抓人呀。
“是的。”雷衛東刷的一下将手铐拿了出來,警察專用的手铐。
“呀,你是警察。”看到雷衛東将手铐拿出來了,小太妹轉身就要跑,隻是她的速度哪有雷衛東速度快,直接抓住其胳膊将其拷上了。
“姓名。”看到小結巴腳軟要蹲下,雷衛東将其提起來,讓其靠着法拉利站着。
“小……小結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铐,小太妹低頭認栽了,自我介紹道。
“小結巴,嗯,你說話有點結巴,天生的。”雷衛東問道。
“你才天生的結巴,我這是小時候發燒藥物過敏留下的後遺症,說快了結巴,說慢了也不結巴。”
看到雷衛東說自己天生結巴,小太妹心裏一急,說話流利很多。
“真實姓名,我不想聽外号。”雷衛東繼續問道。
“黎……黎芝!”小太妹低着頭,小聲道。
“黎芝?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名字,雷衛東眨了眨眼睛,仔細打量了小太妹一番,心裏笑了,陳浩南的女朋友小結巴,
電視版倚天屠龍記中最美敏君主,電影版最妖.娆周芷若,隻是她不是偷陳浩南的車,怎麽偷到雷衛東頭上來了。
“成年了嗎?”看着小結巴身材有些嬌小,臉上的嬰兒肥還在,雷衛東懷疑陳浩南那小子勾引未成年少女。
“把身份證拿出來。”
和内地不同,香江人上到八十歲的老太太,下到五歲的兒童,都已經習慣把身份證帶在身上,以配合警察的随時檢查,即使混江湖的混混也不例外。
“給!”小結巴從口袋裏被身份證拿出來遞給雷衛東。
“怪不得是平闆,原來你還才十五歲,這麽小就出來混,不上學了。”看着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雷衛東搖搖頭。
“不出來混,你養我呀,還有我平闆是因爲我年齡小,以後會長大的。”小結巴闆着雙手道。
“就你這體格,就是給你十年時間也不會有變化,闆着手也沒有用,整個一太平公主。”雷衛東搖搖頭,給小結巴直接來了三連擊,将其打擊的恨不得咬雷衛東的肉。
“系上安全帶!”躲過小結巴的飛踢,看到時間不早的雷衛東将其拎上車,按到副駕上。
“阿sir,你要帶我去哪裏?”看着雷衛東坐上車,小結巴楚楚可憐的系上安全帶,問道。
“當然是去警署了,你可是慣犯,偷車、報價、銷贓一條龍,跟進的話可是一大案子,讓我可以升職加薪。”雷衛東吓唬小結巴道。
“不要呀,阿sir,我還不到十六歲,去了警署一輩子可就完了。”
都說女人是紙做的,小結巴聽到雷衛東要把其帶到警署,還要叫家人,哇的一下就哭了,那眼淚和黃河泛濫一樣止不住。
知道的,明白這是雷衛東帶犯人去警署。
不知道的還以爲富二代欺負未成年少女,将其欺負哭了還不罷休。
也幸虧是在車裏,要是在大街上,就小結巴這傷心樣,出來見義勇爲的年輕人不知道會有多少。
“這麽害怕早做什麽了?”看着小結巴傷心的樣子,雷衛東歎了口氣,将車停在路邊,拿出一沓紙張遞給她。
“我也不想犯罪的,可是沒有辦法,我爹媽死的早,是哥哥把我撫養大的。”小結巴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道。
“爲了養活我,哥哥十六歲就出來混,沒學曆找不到好工作,就隻能進社團了,社團不比你們警察旱澇保收,看着威風其實沒多少錢。
加上我哥哥又好賭,家裏也就沒什麽錢,爲了生活,我十二歲的時候就退學,出來賺錢養活自己。
我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能找到什麽好工作,不得與隻能偷車了。
反正我也是未成年,即使被警察抓了也不會判刑,隻會送感化院,所以就多偷了幾輛。”
社團爲什麽讓未年人的少男少女去偷車,成年的混混在後面盯着,一個原因就是法律對未成年和成年判罰完全不同,可以說是鑽了法律控制。
就好比小結巴,别看她都親口承認自己偷車,雷衛東将其帶到警署最多拘留一天,就會送到感化院。
審問!
還是省省吧,威逼利誘這些方法隻能對付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小結巴這樣在街上混的小太妹,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哥,在哪裏,帶我去見你哥。”
雖然知道女人會騙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更是騙人,但看到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泣,雷衛東的心腸還是軟了,出手救一下吧!
感謝書友150507235515906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