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自己停在岸邊的小遊艇，看着有些淩亂的沙發，江浪警覺起來，剛想掏槍，腦袋就被頂上了。
“不要動，動的話就打破你的腦袋。”雷衛東的聲音在江浪耳邊響起，“我應該叫你什麽呢，叫你賊你不是。
叫你警察你也不是，你現在是什麽等級，警察、警長還是督察。”雷衛東放開江浪，随手将資料丢到他面，沒想到海叔集團的二把手竟然是卧底。
“你是什麽人？”看着手裏的資料，江浪臉上不太好，這不是因爲暈船，在船上住了這麽久，要暈也隻會暈岸，不會暈船。
隻是被人叫破心裏最大的秘密，驚慌是難免的。
“當然是警察，怎麽不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職位高的我需要向你敬禮。”看到江浪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雷衛東笑道。
“随便你！”聽到雷衛東是警察，江浪稍微放輕松一些，聳聳肩，說道，
“現在槍在你手上，别說敬禮了，就是弄頭母牛叫我給你擠奶我都需要照辦，我隻是不明白，你從哪搞到我的資料，我的上級可是給我保證過除了他沒人能看這些資料。”
“你也在警察學校呆過，應該知道警察是紀律部隊，有自己的規矩，你的頂頭上司是不是西區重案組負責人彭總督察。
對于你來說，他的職位夠高是總督察，但在警隊，總督察上面還有警司、高級警司、總警司以及各位處長。
所謂沒人，是因爲有能力看的都是處長一級的人物，對于他們來說一個小卧底，哪怕立再多的功也不值得關注。
雷衛東聳聳肩，解釋道，“而我就認識幾個處長，調出你的檔案很容易。”
“能認識處長，相比你的職位不低，不自我介紹一下。”江浪道。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在警隊我可是很出名的。”對于江浪不認識自己，雷衛東有點意外，自己在警隊名氣可是大的驚人。
普通小混混也許不知道，但江浪作爲海叔的左右手，不知道就有點奇怪了。
“我從來不看關于警隊新聞，不過問警隊的消息，因爲我怕知道多了會忍受不了現在的生活。”江浪苦笑道。
“确實！”雷衛東點點頭，卧底的生活被稱爲無間地獄，那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活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法忍受。
“灣仔警署副署長雷衛東，警司銜。”雷衛東把自己的證件亮了出來。
“你就是雷衛東？”看着眼前的證件，江浪有些吃驚的問道。
“如假包換，怎麽聽說過我的名字？”雷衛東笑了，看來自己還不是默默無聞。
“聽說過，警隊最燦爛的新星，二十多歲就做了警司，最年輕的高層，沒想到會來找我。”江浪苦笑道。
對方比自己還小幾歲就做了警司，而自己卧底這麽多年，拿命去拼，還隻是一個警署警長，升爲督察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更别說警司了。
“我能做警司除了立功更是因爲我的學曆，雙碩士學位警隊最高，你呢，大學畢業了嗎？”看着江浪臉上的嫉妒，雷衛東笑道。
“我要是能上大學就不當警察了，就因爲考不上大學才報考的警校。”提起自己的學曆，江浪臉色很難看。
“在當今社會學曆不是萬能，但沒有學曆是萬萬不能的，大學生可以直接督察，中五學生就隻能從警員做起。”
雷衛東擡頭看着船艙裏的紙鶴，問道，“怎麽有這麽多紙鶴，難道你很寂寞，需要這些紙鶴陪你。”
“其實我讨厭的就是折紙鶴，隻是我每殺一個人就折一個，慢慢的就折了這麽多。”看着屋子裏的紙鶴，江浪面無表情的說道。
“看來你累了，想回來了。”
“回來，不了。”江浪搖搖頭，道，“在外面浪了這麽多年，殺了這麽多人，回去是不能了，我也不适合警察的生活。
我是想退休，上級幫我在關島買了房，瑞士銀行裏還有存款，可以安安靜靜的過完下半生，辦完手頭的案子我就過去。”
“是嗎，你就這麽相信你上級。”
看着江浪臉上的幸福，雷衛東搖搖頭，将其心裏的傷疤揭開。
“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你上級能這麽容易就讓你退休，關島的房子你去看了，房本給你了，銀行的錢真存進去了，能不能取出來？”
“我！”
雷衛東的話讓江浪一臉黑線，這些事出于對上級的信任，他還真的沒去查，現在想來很有可能被坑了。
“彭總督察隻是一總督察，他能有多大的權利，給你的費用能有多少，估計還沒有你現在賺的多。
我有九成的把握，他是拿謊話蒙你。
至于退休更是無稽之談。
警隊的卧底，特别是長時間卧底的，退休隻有一個可能。
就是無能，就是有能力也要裝成除了浪費經費一點事都辦不成的笨蛋，那樣才有可能退休。
像你這樣能幹的卧底，不要想着退休，退休了你的上級怎麽靠你立功，除非你的身份暴露了，不退不行的，才有辦法回來。
不過這樣的卧底，據我所知，沒一個回來的，即使回來也被人槍殺了。
“跟着你就能退休，還不是一樣拿謊話蒙我。”江浪的臉上越來越黑，靠着沙發生悶氣，對雷衛東的态度也不好了。
“不一樣，你老大都四十多了還是總督察，需要靠你立功升職，而我才二十多就坐了警司，馬上還要升職爲高級警司警區指揮官。
再往上爬的話，普通的大案子對我已經沒有幫助了，更主要是站隊和大勢，讓你退休對我來說沒什麽損失。”
雷衛東笑道，“所以，過來幫我吧，事成之後，無論是調灣仔當警察，還是跑到關島、冰島這些島嶼隐居都随你。
“你這麽厲害，讓我過來做什麽，幫你查尊尼.汪的軍火庫位置，先說好我不知道。”江浪很是煩躁的說道。
“不用你查，我知道軍火庫的位置。”雷衛東笑道。
“既然知道怎麽還不動手，等着下崽？”
“你怎麽知道我沒動手，尊尼.汪兩次交易失敗就是我動的手，目的就是剿滅其人手。”
雷衛東聳聳肩，道：“其實我對尊尼.汪和海叔根本不看重，别看他們生意做的很大，把軍火賣到世界各地。
但比起真正的軍火商，不說漂亮國了，就是内地也比不上，他們一天的出貨量比他一年賣的還多，尊尼.汪就是二道販子，之所以出現是因爲需要他們出現。
比如說漂亮國不方便出面支持的勢力，就由他們出面代勞了。
如果不是尊尼.汪過線了，把軍火庫設在不該設的地方，我也不會對其下手，就像海叔，我知道其軍火庫在碼頭，還不是放其一碼。”
“那你要我做什麽，殺人還是？”江浪問道。
“我要你搞到海叔和尊尼.汪的私人賬戶，相比軍火庫中的軍火，我對他們手裏的錢更感興趣，兩人生意做這麽大，我想裏面的金額絕對不是小數子，很可能以億爲單位。
“不可能！”江浪搖搖頭，說道，“賬戶是絕對機密，他們不可能告訴别人，别說尊尼.汪了，就是海叔，雖然我是他的左右手，知道其軍火庫位置，但是賬号，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不需要知道賬号，找到其轉賬用的電腦就行，剩下的事我來搞定，事成之後我給你百分之一的回扣。”
“百分之一，也太小氣了。”江浪撇撇嘴。
“不要覺得少，這錢太燙手，不說你了，就是我也不敢拿，隻能将其轉到該去的地方，我也就賺點辛苦費，百分之一已經不少了。”雷衛東聳聳肩，表示江浪不要太黑。
“那海叔怎麽辦，還有尊尼.汪就放過他嗎？”
“尊尼.汪既然過線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海叔我不過問，不過如果他不急流勇退的話，尊尼.汪不會放過他。
其實這樣結局很好，海叔、尊尼.汪伏法讓正義得到伸張，你也可以安心退休，不用擔心我給你畫餅，隻要你答應幫我辦事，我先給你100萬港币。
其他的錢事成之後再給你。
到時候，你如果覺得錢不夠，可以繼續幫我做事，覺得錢夠了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買個房找個女朋友養老。”
雷衛東拿出支票本，刷刷寫下一百萬金額，撕下遞了過去，“香江彙豐銀行現金支票，你現在就可以銀行取錢。”
“我！”
看着雷衛東手裏的支票，江浪臉上的表情很是猶豫。
作爲一個優秀的卧底，江浪能夠堅持下來不是靠彭督察給其的物質獎勵，而是作爲警察就要除暴安良的精神支撐。
要不然，根本支撐不了這麽多年卧底生涯，早就背叛了。
“是不是信仰崩坍的感覺。”看到江浪猶豫，雷衛東拍拍其肩膀道，“我很佩服你這樣的人，能夠出淤泥而不染。
但你忘了一點，香江是資本主義社會，金錢至上是社會的主旋律，所謂的打擊罪惡，爲了香江人民的幸福，警務人員的職責等等隻能哄那些剛剛出校門的愣頭青，
像你這樣經過社會毒打的人肯定看透了。”
“是看透了！”
江浪點點頭，道，“我年輕的時候，認爲世界除了黑就是白，走上社會之後才發現，在黑和白之間存在着灰，大量的灰，甚至灰才是社會的主旋律，我以前真的是太幼稚了。
“現在明白也不晚，隻要不觸犯法律的底線就是好同志。”雷衛東哈哈大笑道。
“底線，是呀，底線！”江浪點點頭，隻要不觸犯底線就是好人。
“接電話吧！”大哥大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雷衛東示意江浪接電話。
“浪哥，我是小高，尊尼哥找你有事，想見一面。”小高的聲音從大哥大中傳了出來。
“尊尼找我什麽事？”看了一眼雷衛東，江浪心想真的是好巧，雷衛東剛讓自己調查尊尼.汪，這邊小高就來電話了。
“不清楚，不過浪哥，尊尼哥找你肯定有事，還是見一面的好。”小高道。
“好吧，哪裏？”江浪問道。
“就在XX餐廳，尊尼哥已經在等你了。”
“好的，我這就過去。”江浪答應一聲，挂斷了電話。
“這是我電話，有事的話直接和我聯系，不用擔心暴露不暴露的事情，我們是兵，在香江還沒有怕頭。”雷衛東把寫有自己電話的标簽遞給了江浪。
“好的！”江浪點點頭，收了起來。
——
“尊尼哥，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看着站起身的尊尼.汪，小高大叫道。
“這是浪哥，不同介紹了，大家都很熟悉的。”把江浪推到前台，小高給幾人介紹道。
“認識是認識，就是沒有好好聊過。”
“我這個人不喜歡應酬的。”江浪笑道。
“沒本事的人才到處應酬，有本事的人都是上門請的，特别是阿浪你這樣的人才，我可是久仰大名。”尊尼.汪笑着請江浪坐下。
“一句話，阿浪，我很欣賞你，在海叔那邊做的開不開心。”尊尼.汪拍了拍江浪的肩膀很是豪氣的說道。
“你這樣的人不應該隻賺一點點，應該賺的更多，就好像我這樣，61年的白馬随便喝，漂亮的女明星想上就上，不願意就拿錢把她砸的願意。
能過這樣的生活，你應該知道我賺的有多少。
軍火這個買**洗衣粉還暴利，特别是我這樣有後台的人，在全世界都有買賣，隻要有戰争我就能賺錢。
這世界什麽都會停止，就是戰争不會停止。”
“誰不知道尊尼哥的本事，在香江你做的最大了。”江浪點點頭，附和道，“我即使在海叔那邊，也知道你的大名。”
“有本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到你，阿浪，過來幫我，隻要你肯過來，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非洲、南美這兩條線你任選一條。”
“尊尼哥！”聽到尊尼.汪想挖自己，江浪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語氣也嚴肅很多，“海叔對我有大恩，隻要他活着一天，我絕不會離開他。”
“夠忠心，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點。”被江浪拒絕，尊尼.汪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勉強，不過這點早就猜到了。
如果江浪這麽容易就被挖過來，尊尼.汪反而有些懷疑了。
“阿浪，小胡子的事你是做的吧，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把他挖過來，很多大生意都是他替我策劃的，而你一槍将其打死了。”
尊尼.汪的語氣變得冷漠很多，給人的感覺，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不過我這個人識英雄重英雄，不記仇，隻要你過來，這事就掀過去了。”尊尼.汪語氣一轉，再次透漏了招攬的意思。
“誰對我好我都記得，小胡子幫了你，但對海叔而言他是個叛徒，我必須清理門戶，至于我今天過來。”
江浪表情有些嚴肅的笑道，“不想談生意，隻是想和尊尼哥交個朋友。”
“好，夠坦白，你這個兄弟我認定了。”尊尼.汪哈哈大笑道。
“那是西區的袁浩雲，他在做什麽。”
在江浪和尊尼.汪在餐廳聊天的時候，袁浩雲也來到附近。
看着尊尼.汪的奔馳座駕，而自己出生入死連一套房都沒有，再想想雲來茶樓損失的五個夥計，袁浩雲找了一份報紙，把奔馳車的玻璃給糊上了。
“估計是想找尊尼.汪的麻煩，雲來茶樓西區重案組損失了五個夥計。”看着袁浩雲把一張張報紙糊在奔馳車上，李鷹想笑的同時又爲其擔心，拿起了對講機。
“我是李鷹，準時實行2号抓捕方案，馬軍馬上帶人來支援。”
“明白！”收到信号的馬軍帶着自己的小組立刻趕來支援。
“哈哈，上次貨賺了不少。”
“都是尊尼哥關照。”
尊尼.汪和江浪等人有說有笑的走出餐廳，結果看到自己的車被人用報紙糊上，一下全都怒了。
“媽的，誰這麽大膽！”
尊尼.汪的幾個小弟，連忙上去把報紙撕開，結果忽略了老大，以至于尊尼.汪挨了袁浩雲一拳不說，還被其用槍頂住腦袋。
“嘭！”
看到尊尼.汪的小弟要掏槍，江浪搶先上前，一拳将袁浩雲幹趴在地上。
袁浩雲一身本領十成有九成在搶上，沒有槍就是一渣渣，江浪也沒想到袁浩雲這麽不禁打，一拳就被自己放到在地上。
“混蛋！”
剛剛挨了袁浩雲一拳不說，還被其用槍指着腦袋，尊尼.汪早就火冒三丈，看到其倒地，直接拿槍瞄準袁浩雲的額頭。
江浪趕忙一把攔住，說道，“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時候惹……”
“警察，把槍放下，手舉起來。”
江浪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嘩啦啦的聲音。
一大群拿着長槍短炮的警察從兩邊冒了出來，幾十隻槍指着尊尼.汪、江浪等人。
“這……”
尊尼.汪一行隻有五人，加上江浪和小高也隻有七人，被幾十隻槍頂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知趣的把手舉了起來。
“謝謝！”
看着周圍的警察，尊尼.汪向江浪道謝，幸虧他攔住了自己，這要是開槍，可就是人贓俱獲，想跑也跑不了了。
不像現在。
非法持槍的罪名很輕，律師一來，最多幾個小時就出去了。
“沒事，尊尼哥，這是我應該做的。”江浪點點頭，和尊尼.汪一起被押入警車。
——
“如何，想好和我合作了嗎？”
來到審訊室，示意人都出去，雷衛東給江浪打開手铐，順便丢給其一隻香煙。
“你真的是雷衛東！”江浪點上香煙，突出一口白霧，笑道。
如果說在遊艇的時候，江浪對雷衛東的身份還有懷疑。
那麽在灣仔警署，看到周圍的人對雷衛東畢恭畢敬，知道其真的是雷衛東，灣仔警署的副署長。
“當然，這有什麽好假冒的。”雷衛東笑笑，“你們的罪行不大，一會律師來了就可以走了，和尊尼.汪談的如何，他有沒有招攬你。”
“招攬了，不過我拒絕了。”江浪聳了聳肩膀，“我想他很快就要對海叔下手了。”
“不是很快，是今晚，今晚尊尼.汪就要去砸海叔的場子搶他的貨。”雷衛東慢條斯理的說道，“在你們談話的時候，尊尼.汪已經開始調兵遣将了。”
“既然知道，你的人去埋伏了嗎？”江浪問道。
“還沒有。”雷衛東聳聳肩，說道，“我隻知道海叔的倉庫在碼頭，具體那個碼頭還不清楚，透露一下，我讓人過去埋伏。”
“尊尼.汪在警署有内線的，你大張旗鼓的過去很可能無功而返。”江浪在紙條上刷刷寫下地址，遞給雷衛東，提醒道。
“放心，警署大部隊會在尊尼.汪動手後再出動，去埋伏的都是高手，信的過的人，倒是你晚上當心點，不要讓狙擊手爆頭。”
看着紙條上的地址，雷衛東拿出大哥大撥了出去。
“李傑，是我，晚上可以行動了，地址是XX碼頭，人不要多，六個狙擊手就可以了。注意有兩個人不要傷害，一個是尊尼.汪，這家夥還有用。
另一個是江浪，我發給你照片那個，他是警方的卧底，到時候我會帶人封鎖碼頭，你們從水路離開。”
“你聯系的是什麽人？”
“越戰下來的老兵，從内地過來的。”
“内地，越戰老兵。”江浪心裏默默給海叔和尊尼.汪默哀，内地的軍隊在同等火力下可是打的鷹醬都喊爸爸，他們出手，即使六個狙擊手也能打一大群。
更别說還有大隊警察埋伏在外面，要不放水的話，尊尼.汪想跑都跑不了。
“你說的錢不會是轉到内地吧。”想想雷衛東要的尊尼.汪和海叔的賬号，江浪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
“當然，我不是說了嗎，尊尼.汪和海叔隻是二道販子，賺差價，賣的武器是洛克馬丁、通用電氣、聯合技術這些企業提供的。
裏面的錢說不定大頭就是他們，面對這些大佬，除了内地，又誰敢将其一口吞下，即使是黑錢也一樣。”
終于弄完了，休息一下，吃個飯，繼續明天的存稿，求一下月票和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