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怎麽回事,可看清了偷襲者面容?”
秘境外,三輛大車搭建傳送陣,氐土貉趁機詢問元玄王,待傳送陣搭建完畢,先行一步踏入其中。
元玄王緊随其後,不吹不黑,何人出手,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換言之,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
鏡頭一轉,恢宏寺廟古色古香,幾株菩提樹挺拔蒼翠。
淨土遠凡塵,隐匿深山老林,迎面一道絕壁,幽靜淡然,偶有鍾鳴聲驚起周邊群鳥。
懸崖石壁,上刻大佛栩栩如生,或卧或坐,深藏禅意。
雄楚,天王寺。
氐土貉出身雄楚皇室,姓古,名元極,排資論輩封号爲王,故而可稱元極王。
他在天王寺有一腚地位,渡劫轉地仙,以理服人得主持之位。
雄楚古家因血脈詛咒的緣故,壽命相較其他修行中人短了一大截,不論修佛還是修魔,修到什麽境界,都難改英年早逝的悲命。
元極王亦不例外,哪怕他用極短的時間,修至旁人十世也參悟不透的境界,短命終究短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次秘境之行,他看到了希望。
心月狐持有雄楚三神器中的一件,且是最爲重要的長生印,奪回此印,可爲古家人續命百年。
于高等修士而言,百年彈指一揮間。
可對古家而言,這一彈指,意味着成百上千條性命就此落幕。
“王兄确定沒有看錯?”事關重大,元玄王肅聲發問。
“若看錯,爲兄願把腦袋割了給你,心月狐手持長生印,參悟其中玄妙,祭出了五方雷法。”
元極王信誓旦旦保證:“不出意外的話,偷襲你的賊人也是他……不,一定是他!”
此時,他散去僞裝,腦門锃光瓦亮,濃眉方眼,相貌威武。
身形不必多言,雄楚古家人均兩米,個個都是大長腿,哪怕相對婉約的女子,比如心厲君之流,并排也比陸北高出一個頭。
“他偷襲我等作甚?”
“偷血!”
元極王給了個理所當然的答案,冷笑道:“看他身形消瘦,手短腳短,想來不是我古家中人,沒有血脈爲引,又無對應法門,駕馭長生印隻能用些下三濫的招數。”
元玄王心下了然:“王兄可知,心月狐的真實身份?”
“不知。”
元極王搖了搖頭,青龍手下有幾名守墓人,一個個身份神秘,相互之間少有照面。
青龍自己也來曆神秘,從未以真面目示人,找她詢問心月狐的身份,肯定問不出答案。
好在問題不大,元極王根據自己對心月狐的觀察,将可能的目标縮小到了大緻範圍,隻要能滿足幾個條件,那人定是心月狐無疑。
“他有渡劫期修爲,精通蔔算法門,算無遺策可比齊燕戾鸾宮的藏星訣、武周雲中閣的補天術,料來出師名門,絕非名聲不顯的小人物。”
“真有那麽厲害?”
“自然不假。”
元極王解釋道:“戾鸾宮的韓宮主,大乘期修士,以前見過他,兩人雖未點破,但也可想而知,他們曾有蔔算之道的切磋。”
“韓宮主…韓妙君……她能離開玄天寺了?”
元玄王詫異一聲,旁人不知,他曾聽元極王提及一件趣事。
戾鸾宮韓妙君,邪修人士,桀骜自大,目中無人,修行圓滿之後,專挑各國一流修仙山門砸場子。
武周那邊,大善寺謝絕女客,封山避而不見;雲中閣藏身流蘇山缥缈秘境,閣主算到惡客臨門,還是個女色鬼,連夜扛起秘境跑路。
輪到雄楚的時候,玄天寺跑不了,學大善寺來個閉門不見。
原本這茬就過去了,奈何韓妙君嘴臭,非說和尚玩得,她也玩得,要在玄天寺找貌美尼姑樂呵樂呵,然後……
挨了一個大逼兜,人也被扣了下來。
也就是玄天寺,光頭們熱衷健身,好葷不好腥,換成别家山門,韓妙君這麽素的,早就一窩小的滿山跑了。
“本就沒有全扣下,韓妙君留在玄天寺的隻是邪性一面,每日吃齋念佛,不知有多痛快。”元極王冷冷一笑。
“既然韓宮主想走就走,無拘無束,爲何不回齊燕?”元玄王奇了。
他是魔修,對吃齋念佛無比痛恨,想不通韓妙君邪修一個,自由散漫慣了,留在玄天寺的又是邪性一面,如何願意老老實實待着。
“離開玄天寺,她就不是她了。”
“原來如此,被正主找到……”
元玄王恍然大悟,猛然間,驚覺話題跑偏,趕緊掰了回去:“王兄,關于心月狐,還有什麽吩咐嗎?”
“他以一柄長劍對敵,不肯顯露山門神通,殊不知,毛毛糙糙的劍招劍法盡數被我看在眼裏。”
元極王冷冷一笑:“遮遮掩掩,定然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力大勢沉,體修無疑。”
元極王語速飛快,元玄王連連點頭,兄弟二人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聽。
蔔算。
體修。
很快,搜索範圍縮小到幾個山門,但因路途遙遠,都不在雄楚境内,元玄王一時半會兒難以确認,隻能先行回去準備,告知國主,下旨請玄天寺的幾位高僧一并前往。
三神器和古家性命相關,這一次老天爺指路,哪怕來硬的,也必須将長生印奪回來。
元玄王離去之後,元極王又招來一名僧人。
這是個面如冠玉的中年和尚,賣相極佳,法号思榮,元玄王不在山門的時候,都由他主持天王寺大局。
身不高,腿不長,不是古家人。
“思榮,雄楚的情報機構在伱手中發揚光大,事關重大,我思來想去,隻能交由你處理……”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心月狐極有可能還在雄楚活動,元極王相招思榮,讓其動用情報網,尋找可疑人物。
思榮領命離去,闡室靜坐片刻,取出一盞青燈點亮。
他書書寫寫,洋洋灑灑上百個符号,借燭火點燃紙張,焚燒一空送出情報。
又是片刻,一模一樣的情報再次送了出去。
這一次,就不是雄楚的情報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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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宮。
狐二手中捧茗,吹散熱氣,微微抿了一口,眼也不擡道:“你小子十天半個月看不到人,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狐狸精了?”
陸北捏着狐二的肩膀,聞言嘴角抽抽:“幹娘,分明是你閉關鞏固境……”
“嗯?”
“不瞞娘親,孩兒近來身體不适,染了風寒,怕傳染給你,才一直沒來拜訪。”
“呵呵,到你這個修爲,還會染上風寒?”狐二撇撇嘴,操勞過度還差不多。
陸北聳聳肩,一個理由而已,這麽較真作甚,好比體育老師身體倍棒,照樣一年四季每個星期都生病。
“娘親,秘境!”
“你小子放着好處不自己撈,突然分爲娘一半……說,你安了什麽心?”
“娘親這話說的,我又不是大哥,對您老人家言聽計從,安的自然是孝心。”陸北小心翼翼捏着狐二的肩膀,吹噓自己的同時,不忘拉狐三過來踩一腳。
比爛的情況下,效果立竿見影,他立馬成了大孝子。
秘境過于危險,陸北爲救枕邊人,思前想後,隻能含淚委屈幹娘了。
“有點道理,不過……”
狐二轉過頭,狐疑打量着陸北:“爲娘總覺得哪裏不對,你放着好處不要,定是秘境過于兇險,你心裏沒底,便拽上爲娘一起倒黴。”
“娘親冤枉啊!”陸北長長歎了口氣,眼角微微濕潤。
努力了,虛僞就這麽多,流不下來。
“行吧,反正要死一起死,随你走一趟倒也無妨。”
狐二放下茶杯,嘴角勾笑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面,爲娘有一個條件,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去了。”
“娘親隻管說,大哥埋在哪合适?”
“我在說太傅,把她也帶上,臨死時爲娘找不到你,也好有個晚輩墊背。”
“……”
不愧是你,八百個心眼子不是說說而已,真有這麽多。
陸北滿口答應,原本就打算招呼太傅一起,有狐二這句話,借口都不用編了。
……
“情況就是這樣,幹娘怕寂寞,臨死時想找太傅大人搭個伴兒。”
陸北說完,看向懷中一言不發的太傅,緊了緊雙手:“問你話呢,行還是不行?”
趁說話的工夫,雙修了一盞茶。
陰陽之勢停下,太傅實爲不滿,修煉不好好修煉,先天一炁又不給,她要這爐鼎有何用。
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這不,師叔的情報有下落了。
“你确認看到了雲中閣修士?”
“當然,糟老頭子用的神霄、绛阙兩道劍意,和我揍你那時……”
“廢話少說。”太傅冷哼一聲打斷。
“行吧。”
求人的時候态度要端正,陸北隻得改口:“糟老頭子用的神霄、绛阙兩道劍意,西王府的時候,你管我叫爹爹的那次,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
太傅:“……”
一言難盡。
太傅起身朝靜室外走去,難得出個遠門,需得精心準備,以備不虞,讓不會說人話的陸北在屋外,不,在驚上宮外等她。
離遠點,她有潔癖,不想和髒東西靠太近。
驚上宮外,陸北蹲在草叢邊,嗅到熟悉的奶味,扭頭發現了一蹦一跳的朱修石。
“這麽巧?”x2
朱修石看到陸北便是一愣,而後大喜,勾肩搭背蹲在他身邊,神神秘秘道:“陸宗主,告訴你一個天大秘密,雄楚有秘境現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