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條蛇……”
陸北從躺椅上一躍而起,沖到朱修石身旁,也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不要慌,本宗主家裏養了兩條蛇,這玩意眼神向來不好,芥子毫光米粒大小,咱們小聲點,它看不見的。”
話音落下,腥黃光柱橫掃黑暗,定格芥子毫光。
陸北呼吸一滞,暗道老天爺不給面子,補充道:“不要慌,這麽大一條蛇,咱們湊一起也不夠它塞牙縫,肯定是它的獵物就在道觀下方,和咱們剛好站一塊了。”
話音落下,巨蟒停下嘶嘶吐信,仰天張開血盆大口,細密獠牙點亮寒鋒,轟隆隆朝芥子毫光撲了過去。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跑啊!”
獠牙鋒芒逼近,罡風狂躁橫掃,陸北一巴掌拍在朱修石肩膀,讓她别愣着,再不跑,待會兒就要換條出路了。
朱修石眉頭微皺,無視搭在肩上的手,捧着羅盤念念有詞,直看得陸北一陣心驚肉跳。不愧是渡劫期修士,沒白長這麽大胸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也太寬了。
但醜話說在前面,待會兒他絕不走另一條出路。
轟隆隆!!!
巨蟒一口吞沒芥子毫光,巨大身軀驚起滔天巨浪,海嘯滾滾排向兩方。激蕩的海面許久不曾平靜,随巨蟒身軀潛伏深海,更是暗流湧動,卷起一道道漩渦。
芥子道觀中,朱修石放下羅盤,沒好氣推開陸北的手:“下手輕點,我是法修,可不像你一樣皮糙肉厚。”
“比起這個,本宗主更關心怎麽出去。”
“到時候再說。”
朱修石站起身,伸了下懶腰活動筋骨,道袍難擋風流曲線,豐腴身姿一覽無餘。
“咕嘟!”x2
咦,怎麽又是兩聲?
陸北尋聲望去,剛好看到目不斜視的向慕青,充滿正義的視線令後者自慚形穢,心虛低下了腦袋。
餘光,瞥到白錦似笑非笑,陸北果斷上前,親自捏起了白錦的肩膀。
同時傳音,從體型上看,朱修石是個少有的蠢貨,實際精明得很,不然沒法活蹦亂跳修至渡劫,還遭雷劈兩次沒死。
一切都是樂子人的陰謀,白錦要是生氣,就上當了。
白錦啥也沒說,求求他别再撩了,看看這間屋子,一個兩個的,還有落腳的地方嗎?
陸北大爲冤枉,天可憐見,他對師姐一心一意,整間屋子裏也隻撩過師姐一個,旁的也就過過眼,壓根就沒放在心裏。
“嘿嘿。”
看陸北吃癟,朱修石暗爽不已,握拳輕咳一聲,講起了巨蟒的詭異之處。
根據她的測算,巨蟒并非守護寶物的靈獸,其本身便是深海靈氣最爲充裕之處。換言之,寶物要麽是巨蟒,要麽藏身巨蟒體内。
眼下羅盤指針飛速旋轉,無法指向專屬目标,說明她推測無誤,成功帶領大家進入了秘境最深處。
接下來,隻能手動尋找機緣了。
說着,朱修石摸出幾顆避塵珠,避毒珠、避水珠、避火珠等物的綜合加強版,可避水火毒瘴,是居家旅行,下地幹活不可或缺之物,讓衆人随身攜帶,莫要遺失。
分發完畢,在陸北處當場遺失。
朱修石也不意外,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作爲武周朱家第一号富婆,區區一顆避塵珠,沒了就沒了。
芥子毫光散去,衆人漂浮在黑暗潮濕的通道中,灰霧蒙蒙,幹擾神念感應,有避塵珠屏蔽毒瘴,倒也沒有出現中毒的迹象。
朱修石再次掏出羅盤嘗試,确認無法辨别方向,揮手打落一道白光,領衆人沿着蛇腹通道飛行。
巨蟒的體型太大了,蛇腹通道好似巨型地下溶洞,并排飛十頭金翅大鵬都綽綽有餘。
陸北四下看了看,灰霧能阻擋神念,卻攔不住他的金色神目,望着扭動中的巨大肌肉線條,躍躍欲試豎起了拳頭。
有一說一,純粉絲,嫂嫂張開嘴,俺老孫要出來了,這句話他早就想試試了。
知弟莫若姐,白錦一看小師弟躍躍欲試,就知道他想做壞事,擡手壓下拳鋒,微微搖了搖頭。
衆人飛行片刻,前方瑩瑩光輝亮起。
陸北神目看得最清楚,入眼一片斷壁殘垣,似是一座宮殿,廢墟中掩埋大量晶瑩剔透之物,有殘破兵戈,亦有水晶般剔透的屍骨。
金光落地,他一步踏上廢墟宮殿,橫臂掀飛前方巨石,撿起一條臂骨端詳起來。
修士引天地靈氣入體,肉身超凡入聖。
先天境級别的修士,便有混元一體之說,運轉功法有靈氣循環不息,更别提先天境之上的高等修士了。
他見過肉身不腐,水火不侵的僵屍,也見過千年不化,另生靈智的地仙屍。眼前這具屍骨,晶瑩剔透宛若天生,好似靈石雕琢而成,和地仙屍何其相似。
“這是……渡劫期屍骨?”
朱修石來到陸北身側,拾起一條肋骨,皺眉道:“歲月太久,已無靈氣可言,陸宗主若有興趣,湊齊一套擺在家中供着,倒也是個雅緻景觀。”
大可不必!
陸北搖搖頭,家裏擺個發光的骷髅架子,白天還好,晚上未免太滲人了。
而且,人家修行一生,難歸塵土已經很倒黴了,沒必要繼續糟踐。
白錦三人接連落下,姬潔拾取一截靈骨,送至随身空間。
邊上,向慕青嚴陣以待,爲二人充當護花使者,雖然她的心已經給了太傅,但不介意在長相厮守之前,積累一些哄女孩子開心的經驗。
“那個誰,過來。”
聽到主人,不聽到狗東西的召喚,向慕青無奈離開嬌花,低眉順目站在陸北面前。
陸北擡手去搭香肩,被向慕青下意識閃開,他心下暗笑,也不戳穿,指着黑黢黢的殿堂大門,讓其前方開路,探明有無風險。
向慕青心下不願,但此處逃無可逃,沒法拒絕陸北,手捧白玉蓮台綻放光明,快步踏入殿堂之中。
同時安慰自己,她沒有接受狗腿的身份,僅是憐惜嬌花,以身犯險爲白錦、朱修石、姬潔探路。
“這麽個千嬌百媚的美人,我看了都心疼,你居然舍得讓她冒險,陸宗主改性了呀!”朱修石熟練潑着髒水,順手找了個樂子。
“真心疼就别說風涼話,你代替她的位置不就好了。”
陸北沒好氣道:“慶幸吧,要不是有向仙主動站出來填坑,探路的人肯定是伱。”
“什麽,陸宗主想讓我給你端茶遞水,還要捏肩捶腿暖被窩?”朱修石大聲BB,确保白錦聽了個一清二楚。
白錦無聲歎息,她說什麽來着,撩多了,自然會有一兩個當真。
幾人走走停停,逛完空曠大殿、偏殿,結果一無所獲,什麽寶貝都沒撿到。
來晚了!
按陸北的話來說,此地比他的狗臉都幹淨,定是有奸人捷足先登,趁他不備,盜走了他的緣分。
好一個狗臉,恰如其分。
向慕青心頭暗暗冷笑,這人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然後被陸北喚狗一樣叫回身邊。
“蓮燈給我,沒你什麽事了,主人我要自己探路。”
“……”
向慕青眼皮一跳,讪讪道:“蓮台與我性命相交,隻受我驅使,旁人隻怕……”
“我是旁人嗎?”
“……”
“大聲點,我是什麽人?”
“朱,住人。”
“這還差不多。”
陸北擡手超過蓮燈,法力注入,照亮四面八方,因爲是别人的法寶,用起來格外刺激。
向慕青選了忍辱偷生這條路,勇氣可嘉,他一純路人,愛莫能助,隻能拼盡全力讓其領略沿途艱難險阻,哭着走到終點。
哭完,人就成長了!
陸北有多刺激,向慕青就有多糟心,因爲是性命雙修的法寶,陸北手捧蓮台,粗暴注入法力,把她折騰得渾身難受。
換成此間其他人,随便哪一位女子她都無所謂,偏偏是最讨厭的小白臉,直恨的牙癢癢。
“怎麽了,牙疼嗎?”
聽到調侃聲,向慕青當即便要解釋,驚覺傳音響自心頭,并非耳畔傳來,她當即大喜。
面色不動看了看身側的白錦,歡天喜地回複道:“師尊,你來救我了?”
“那倒不是,爲師來此地尋找機緣,看看有無可撿的寶貝。”
傳音聲入耳,聽得向慕青一陣委屈:“師尊,你不知道,徒兒快被那惡人欺負死了。”
“惡人,不是主人嗎?”
“……”
向慕青停下腳步,隻覺人生一片灰暗,前途未知,過往畫面跑馬燈一般在眼前逐一走過。
這般羞恥的黑曆史,除了一死,别無他法。
“别停下,快動起來,你身側的小美人一直在盯着你,别被她看出了什麽。”
向慕青聞言,機械般邁動雙腿,片刻後,警惕回話:“師尊,我先來的。”
“徒兒,情之一道,達者爲先,怎麽能說是你先來的呢?”
女子輕笑幾聲,補充道:“忘了說,徒兒定要堅強,小美人朝日散元陰,恐已遭了不測。”
向慕青一陣咬牙,她算是看出來了,老妖婆閑着沒事幹,專程過來拿她尋開心。
“老妖婆?徒兒是在說爲師嗎?唉,我好心前來相救,卻落了個凄涼收場,罷了罷了,這不孝徒不要也罷,爲師去也。”
“師尊,你聽我解釋,我…師尊……”
“師尊你别走,你說話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