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北一臉懵逼,狐三笑道:“老弟,是不是覺得太多了?”
“不多,就是有點刑。”
“确實不多,才兩億,再少就不夠分了。”
“大哥,細嗦。”
見狐三意味深長的笑容,陸北若有所思,每天一個投胎小技巧,頓時來了精神。
“首先,老妖婆那邊,咱哥倆賺了,得孝敬她一些吧?”
“确實。”
陸北點點頭,狐二明面上的身份是京師富商,暗地裏的身份未曾明說,想來是武周舉足輕重的人物,至少在權勢方面能和帝師太傅分庭抗禮。
最爲有力的證據,前段時間有流言蜚語,說他壞了長公主的清白,皇帝爲此事上門找狐二讨要說法。
狐二在京師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否則的話,他一個破山頭上的小掌門,不入流的區區青衛,标準的泥腿子,有什麽資格和長公主傳绯聞。
還不是因爲他是狐二的幹兒子。
上面有人就是好!
陸北緊了緊懷中幹娘的大長腿,狐二明面上和暗地裏的身份,都不在乎抄家這點錢,她也不在乎。
她可以不在乎,但做兒子的不能不給,嚴格意義上的兩碼事,不能一概而論。
退一萬步來說,真出了事,還得狐二出面擺平。
給,必須給。
“大哥覺得給咱娘多少合适,一億五夠了嗎?”
“五千萬就行,多了,娘親就成主謀了。”
狐三笑着搖了搖頭,繼續道:“除了咱娘,咱哥倆還有個頂頭上司,坐鎮京師的玄衛,禹洮,禹大人。”
“對哦,還有這麽個人。”
“禹大人對咱哥倆頗爲照顧,沒有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沒法在甯州作威作福,塞個一千萬紅包,不過分吧?”
“不過分,甚至還少了。”
陸北點頭認可,甯州紫衛的滿員編制是三人,禹洮一直未曾扔個攪屎棍過來,單這一點便價值五千萬。
“一千萬足矣,多了,禹大人不敢收。”
狐三接着說道:“這幾天,甯州玄陰司衙門上上下下忙得腳不沾地,抄家這件事,大家都擔了風險,分兩千萬下去,讓大家跟着去去晦氣。”
陸北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東王府抄家由他起頭,狐三全權負責統籌,因爲甯州隻有兩位紫衛,且穿一條褲子,下面人一直以爲此事是皇帝授意,并不清楚自己正幹着造反的勾當。
兩千萬壓驚費,他們應得的。
當然,眼下還不是時候。
現在發,甯州玄陰司衙門不是皇帝的狗,而是他們哥倆的狗,人人都是同謀,真成了造反。
發錢之前,應當征得那位的授意,補一張聖旨,把先斬後奏變成名正言順。
想到這,陸北看向狐三,等他報出那位的名号。
“最後,還有一人。”
狐三擡手朝京師一拱:“賢弟,咱們是玄陰司,天子爪牙,說簡單點,就是狗……至于惡犬還是獵犬,看陛下的意思。”
“做獵犬不做惡犬,打到獵物要上繳。”
“賢弟好悟性,一通就透,惡犬仗勢欺人,要挨揍。獵犬不用,不僅不挨揍,還另有賞賜。”
狐三嘿嘿一笑,話鋒一轉:“查抄東王府,陛下才是主謀,分贓也是他最多,一個億,不能再少了,否則對不起他的身價。”
換言之,一億現銀是皇帝的出場費,給少了,人家不願意搭理你。
陸北點點頭,懂了,當今皇帝是個财迷。
可以理解,就和公司的錢不等于老闆的錢一樣,查抄東王府充公國庫,和皇帝沒有一毛錢幹系。通過别的途徑,讓其中一部分錢直接流入皇帝的小金庫,意義便截然不同。
這是朕的好愛卿,忠臣中的忠臣。
龍顔大悅的節奏!
不過……
“老哥,不對呀,總共兩億現銀,分出去一億八,咱哥倆就剩兩千萬了。”陸北瞪圓眼睛,四舍五入等于白忙,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賢弟說笑了,王府還有數不清的珠寶古玩、名貴字畫,你若看不上這些,靈晶、丹藥、天材地寶也應有盡有,賬目做做好,少一些沒人會追究……”
說到這,狐三壓了壓嗓子:“況且,最值錢的東西都在乾坤戒裏,咱哥倆扣下五十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陸北:“……”
忙到最後,大獎居然是開盲盒,這算什麽,生命的輪回嗎?
……
中午時分,兄弟二人委婉分贓完畢,東王府謀逆造反的情報自甯州出發,以最快的速度朝京師進發。
同行的,還有東王府造反的鐵證。
在陸北的強烈要求下,嚴肅的證據裏摻雜了幾本并不嚴肅的畫冊。
東王府上下幾百号人目前原地扣押,後續事宜和安排,需等聖旨下達。
在狐三的答疑解惑下,陸北大緻明白了抄家的具體流程,挖地三尺才剛開始,一時半會兒玩不了。東王府在東王郡經營八百年,鬼知道他們埋了多少寶藏,再算上人脈布局,統統都要拔除,東王郡洗牌都要洗半年。
若皇帝下手夠狠,将東王郡官場連根拔除,以玄陰司衙門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用,單是照單緝拿的跑腿工作都能把人累死。
若有東王府在朝堂上的好友相助,工作量隻會更大,且處理起來更爲複雜。
簡而言之一句話,未來甯州玄陰司衙門會很忙,是時候招新人了。
陸北精準捕獲關鍵字——缺人,腦海中勾勒韭菜園藍圖,任務多,短平快,萌新玩家速來,後期可自由切換皇極宗陣營,量大管飽,沙雕勿擾。
他毫不遲疑,向廣大玩家宣布了這一喜訊,命人乘飛舟返回九竹山,再拉百十号韭菜過來頂班。
白天站崗、抓人,晚上加班煉制丹藥,任務升級兩不誤,怎一個妙不可言。
充滿光明的未來不用等待,她已經降臨了,就在大家身邊。
可惜,想法很好,現實不允許,四艘飛梭僅有兩艘可以活動,另外兩艘飛梭不知因何緣故,故障無法正常啓動。
“怪事了,之前還好好的……”
陸北雙目微眯,懷疑有玩家暗中動了手腳,隻爲獨享任務。
尚有兩艘飛梭可以啓動,是不幸中的萬幸,啓航直奔九竹山,優先選擇二十或十八九級的韭菜。
剩下的……
還愣着幹什麽,抓緊煉丹,多勞多得,多煉升級快,早日離開血汗工廠,早日擁抱美好明天。
……
京師,皇城。
朱齊攸今天沒有鑽研畫技,太忙了。
他放下手中紅筆,推開書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接過老太監遞來的靈茶,一口飲下,疲憊的精神得以放松,長長舒了口氣。
“朕說什麽來着,不能總是因爲國家大事耽誤了畫畫,好比剛剛那個紅圈,描得一點也不圓。”
朱齊攸怨念滿滿,再看小太監推着一車奏折入殿,不禁頭皮發麻,萌生了退位讓賢的念頭。
現在還不行,退休的老皇帝日常固然安逸,但作爲一名皇帝,朱齊攸深知一個道理,皇帝都不是好東西。
不論是傳位給自家兄弟,還是在子女中挑個不成器的繼承人,上位後爲穩固權勢,第一步便是待價而沽,出售待字閨中的皇室公主。
槍打出頭鳥,朱齊瀾作爲壓箱底的長公主,第一個被賣。
爲了讓冰清玉潔的皇姐無憂無慮單身一輩子,朱齊攸決定再熬幾十年,總之,隻要他在位一天,誰都别想打皇姐的主意。
這時,老太監身軀一晃,半眯的惺忪睡眼睜開,輕手輕腳來到朱齊攸身旁,俯身小聲嘀咕了幾句。
“什麽?!”
朱齊攸拍桌而起,面露狂喜:“還有這種好事,快宣,速速讓禹愛卿進來。”
“咳咳。”
不忍直視,老太監趕忙咳嗽兩句。
“好一個玄陰司,目無法紀,膽大包天,東王勤政愛民,八百年對皇室忠心耿耿,他們說抄就抄,眼裏還有沒有朕了?”
朱齊攸怒而咬牙,眼裏止不住的笑意,一腳踹翻裝滿奏折的小推車:“禹洮那狗東西在哪,讓他滾進來!”
老太監點頭躬身,不過片刻,滿頭大汗的禹洮行色匆匆走入,不等朱齊攸呵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臣有罪!”
“呵呵,禹愛卿說笑了,你勞苦功高,何罪之有?”
“罪臣愧對陛下厚愛,愧稱天子爪牙,東王一脈密謀造反多年,罪臣竟今日才收到風聲,罪臣……罪臣該死!”
禹洮連連磕頭,血脈偾張,漲紅了脖頸,俨然是悲憤到了極點。
“哼,玄陰司爲朕手眼,東王府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謀逆之事,這麽多年無人知曉,你确實該死。”
朱齊攸冷冷注視禹洮:“罪證何在,呈上來給朕過目。”
禹洮再磕了幾個頭,這才解開背在身後的包裹,将賬本、密函,以及幾樣最具視覺沖擊力的證物呈上。
賬本爲東王府一夜抄家後的統計,現銀五千萬,另有奇珍異寶無數,排除修行物資和暫時無法統計的隐藏财富,當前粗略估價爲六個億。
朱齊攸望之大怒:“好一個東王,竟然貪了五千萬之巨,朕都替他可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