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方便就方便,本座的臉往哪擱,以後還混不混了?”陸北嗤之以鼻,眸中金光跳動,識破來者修爲。
果不其然,是個大乘期修士。
斂息手法高明,佯裝渡劫期菜鳥,奈何法術不敵神通,在陸北的神目下當場現出原形。
“何方宵小,膽敢闖我天外樓!”
施無常寒面阻攔,一柄烏黑無光的短匕在手,踏步啓動天外樓的陣法。
須彌納入芥子,不起眼的一間屋子延伸萬裏,自成一方世界,并隔絕外界時空,封鎖了天外樓和外界全部通道。
此時把樓拆了,在外人看來,天外樓還是天外樓,模樣不會有半分變化。
黑袍人雙眸微眯,暗道一聲麻煩,隻見他身軀霧化,變作砂礫一般的黑風,呼嘯着朝施無常吹去。
“是你!”
一出手,施無常便看出了來者身份,當下冷哼一聲,身形連續變化,重重虛影罩住四方,抵擋黑袍人的同時,亦将其逼入虛空之中。
啪!
陸北拍了拍狗頭:“你在這看着,本座出去溜達一圈,若有變故,直接把樓炸了。”
說完,身形一閃,再次現身時,已經越過了天外樓封鎖陣法。
大陣不曾有一絲感應,仿佛無事發生。
天人合一。
韓妙君和顔笑霜研究陸北時,幫其開發出來的衍生技能,都天人合一了,融入天地能騙過修士感知,自然也能騙過世上絕大多數陣道。
按兩位宮主的意思,陸北除了莽就是蠻幹,一點飄飄欲仙的道修風采都沒有,但凡他動點腦子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陸北沒有反駁,她們胸大,說什麽都對。
天上城一角,兩位魔修對峙,蒙頭蓋面都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墨字令牌懸浮半空,靜等自己的主人現身。
誰赢,誰就是主人。
“桀桀桀桀————”
陸北爽朗大笑,強勢插入局中,左右看着兩位魔頭,眸中金光閃過。
一男一女,黑得冒泡,滿腹魔念,都是洗不白的魔修。
想了想自己的斬魔意志,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這事兒整的,這不欺負人嘛!
下次别這樣了,拉低判定!
見攪局者出現,兩位魔修果斷站到一處,女子陰仄仄開口:“哪來的小鬼,區區合體期修爲,也敢搶本王的寶貝,速速離去,讓你家老祖出來說話。”
“兩位不要誤會,本座沒有奪寶的意思。”
在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陸北一拳轟出,古怪力道共鳴墨字令牌,将其震成齑粉。
“你小子瘋了不成?!”
“死來!!”
兩位大乘期魔修暴怒不止,說話間,步伐一退再退。
“……”
極西之地的畫風和陸北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他無力吐槽,接着剛剛話題繼續道:“本座此來隻求一事,要麽打死兩位,要麽被兩位打死。”
“狂妄,憑你也配。”
“死來————”
能量狂潮震爆虛空,黑暗侵吞而下,罩住天圓地方。
兩位大乘期魔修咆哮魔威,待虛空炸裂的瞬間,一左一右紮入其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就跑。
陸北大抵是習慣了,金光瞬閃,攔住女修的去路,搓搓手道:“女菩薩,長夜漫漫,你一個人單着也是單着,不如留下和本座排解寂寞。”
轟隆隆!!!
半個時辰後,陸北意猶未盡返回天外樓。
太快了。
極西之地的戰鬥太快了,原以爲這場混戰能打到天亮,萬萬沒想到,因爲人均成熟,幾乎是一盞茶的工夫,五城十二山再無魔氣可言。
魔修們或是握手言和,或是當場拜爲兄弟,說着有福有享,有秘境一起分,卷起令牌當場跑路。
沒有鹬蚌相争,釣魚佬釣魚執法也沒用。
這不,陸北費了老鼻子勁兒,才賺到三十八億經驗。
打死兩人,錘爆的分身倒是有八個。
“太苟了。”
陸北哼哼唧唧落步頂層,施無常還在和黑袍人争鬥,後者鬥志不足,隻守不攻,漸漸被施無常逼至角落。
陸北揮手落下一張椅子,翹着二郎腿坐下,除了淫賊臉不符合大佬風範,其餘都有八成相似。
屠淵還沒放棄上位魔修的夢想,轉身坐在陸北腿上,扮演大佬身邊不苟言笑的女打手。
因爲隻有一米二,被陸北提着後衣領,無情扔到了旁邊。
屠淵秒懂,身形一瞬拔高,借黑紋面具捏着張異域風情的魔修面孔,這才成功上位,坐在了陸北腿上。
嘭!
黑袍人身形閃爍,使出類似縮地成寸的法門,隻逃不戰,飛快朝陸北靠近。
施無常暗暗冷笑,對其想法心知肚明,周身散開血霧,速度一度飙漲,以肉身橫渡虛空,快到了縮地成寸也無法甩開。
終于,兩人分出勝負,施無常放翻黑袍人,短匕架在其脖頸。
“刀下留人!”
黑袍人大呼,施無常不管不顧,另起一手,取出模樣怪異的兵刃直刺對方面門。
“刀下留人。”
聽到陸北聲音,施無常面色恭敬收手,五指扣爪,綻開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火,扣住黑袍人面門,先是撕碎遮擋面容的黑袍,而後提至陸北面前。
嘭!
施無常騎在對方身上,五指按頭壓地,奇怪兵刃抵在脖頸,隻等陸北命令便将其元神站出。
這柄奇門兵刃是天外樓傳承至寶,可抹殺大乘期修士的元神,渡劫期修士更是碰一下便魂飛魄散,在極西之地亦有不小威名。
是不是真有傳言中那麽厲害,看天外樓一直給阿鼻寺打工……
懂的都懂。
黑袍人受制,心頭别說有多晦氣,他不敢賭奇門兵刃是否能要了自己小命,服軟道:“施樓主好大威風,你忘了嗎,上個月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廢話少說,施某拿錢辦事,你給錢,我殺人,如此而已。”
施無常冷笑不止,擡頭看向陸北,一秒變臉,嚴肅道:“大人,此獠是準提道人,此去西方三萬裏有一無間觀,是其道場,前段時間來天外樓花錢買命,小人才和他相識,此前并不認識。”
“準,準什麽?”
陸北正不情不願拍着屁股,聞言便是一愣,擡手将屠淵扔到一邊,蹲下身朝黑袍人看去。
中年道士風姿秀逸志氣剛,兩撇濃眉如刀,儀态頗爲不俗,一雙眼眸烏黑濃亮,轉動間,有着不同于外貌的靈動。
按面由心生的說法,這是個僞君子,心眼兒賊多。
陸北不在乎這個,皺眉道:“擡起頭來,告訴本座,你叫什麽?”
“貧道準提。”
“……”
陸北沉默,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反身坐回椅子,半晌沒有說話。
誠然,隻是一個名号,番天印他都有。
九州大陸的天地海了去了,撞名字無可厚非,别說一個準提,再來一個接引也吓不到他。
但……
萬一呢!
屠淵重新入座,陸北無視之,定定看着準提:“你闖入天外樓,究竟打得什麽壞主意,本座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我數到十,你若無法說服本座,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好叫前輩知曉……”
“十。”
“……”x2
準提傻眼,施無常也沒反應過來,在出爾反爾這方面,兩個極西之地的魔修被一個外來的道修整不會了。
“愣着幹什麽,斬啊!”陸北沒好氣道。
“刀下留人,晚輩有重寶獻上。”
“待會兒再斬。”
陸北終究不是魔修,心慈手軟是他的缺點,不一會兒工夫,痛失全部家底的準提撿回了一條小命,欲哭無淚看向施無常。
他來天外樓沒别的意思,得知令牌和秘境休戚相關,想到一抹金光落入天外樓,便主動上門來找施無常。
外面太危險了,老魔頭之多生平僅見,有可能的話,他想通過施無常這條線,和阿鼻寺搭上關系,在秘境之中分上一杯羹。
那句行個方便,也是極西之地的黑話,真沒搶東西的意思。
對此,施無常一清二楚,但他沒說。
陸北身邊空間有限,屠淵忽左忽右,忽而騎在身上,仗着寵信占了大半位置,留給施無常的本就不多,實話實說再分準提一些,豈不連個落腳之地都找不到了。
所以,一開始他就打算弄死準提。
陸北拍了拍屁股,定睛看向準提,眼中金光明滅不定。
“留下,算你入夥。”
雖然隻是一個名号,但因果這檔子事說不清道不明,冥冥之中自有緣法。
準提這個名号太有緣了,天底下就屬他最多,沒有也能碰瓷,帶去秘境溜達一圈,保不齊可以撞到什麽大寶貝。
先天靈寶也是夢一夢的。
想到這,陸北頗爲不服,他這麽勇都不敢自稱準提,眼前的中年臉道士憑什麽?
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道号也不例外,要不……
搶過來自己用?
另一邊,獨坐篝火前的古宗塵靜等秘境開啓,他看到了滿天亂飛的流星,也看到了魔頭狼狽爲奸,以及狼被圍殲。
心境如他,不予理睬,聽着陸東巴拉巴拉說着陸西,偶爾應一聲。
“這位道友,可曾看到流星墜落此地?”
一光頭踏步而出,見古宗塵軟萌可騎,周邊也無幫手,心頭難免生出恃強淩弱的歹毒心思,和氣道:“失禮了,貧道接引,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