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後有人,墨菲特并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喊破了來者的名字。
阿方索打量着身前這個看起來隻有幾米高的家夥,坦白說,與他想象中的石頭人墨菲特的差距可着實是有點太大了。
在遊戲背景裏,石頭人墨菲特的身高在百米以上,是除了個别的虛空存在外,現存的符文大陸上體型最爲龐大的英雄了,可此時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個隻有四五米高的普通大個子。
“祖神,這位是……”
“我都知道了。”墨菲特直接打斷了奇亞娜的聲音,它笑着說道:“虛空的入侵,王位的争奪,這在你看來是一筆交易,但對我而言,卻是一樁多年的宿怨。”
說話間,它居然緩緩轉過了身來。
阿方索這才看到,雖然是石頭的外形,可墨菲特的臉上居然布滿了皺紋,一些早已枯萎的雜草長在它的臉上就像是枯萎的胡須,且在它轉身時,身體發出那種不堪重負的咔咔聲,這讓它看起來顯得十分蒼老,阿方索都不禁有些懷疑,這家夥還能戰鬥嗎?
墨菲特轉過身看着阿方索,微笑着說道:“無極之道……這和以緒爾塔所信奉的元素體可有着本質的不同。”
旁邊的奇亞娜愣了愣,阿方索的臉上卻是雲淡風輕:“能用就行了,何必在乎驅動力是什麽?”
“有道理。”墨菲特笑着說:“以緒爾塔人的傳統太過腐朽老舊了,血脈和所謂的正統并不能讓以緒爾塔重新變得輝煌,力量才能。”
聽了這話,旁邊本來已經心生疑窦的奇亞娜突然就放下心來。
坦白說,她其實也懷疑過阿方索那元素體的身份,畢竟在以緒爾塔的傳說中,隻有皇室血脈最純淨的人,才有可能誕生真正的元素體,可阿方索别說什麽皇室了,他甚至都不是以緒爾塔人,這讓奇亞娜在事後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受騙了,來尋找祖神,其實也有讓祖神幫她看看真僞的想法。
可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開口暗示詢問,祖神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是的,是不是真正的元素體有什麽關系呢?
以緒爾塔人就是因爲這樣傳統守舊的思想,才會幾千年來沒有任何進步、反而倒退了的。
想想幾千年前,以緒爾塔人對符文大陸的人類而言,就像是現代人與原始人的區别,比今天巨神峰面對各方勢力的差距還要更大,而現在,當她從阿方索那裏了解了德瑪西亞、諾克薩斯、艾歐尼亞這些勢力之後,才發現以緒爾塔在這其中已經變得不怎麽突出,甚至整體實力還稍有不如了。
所以,本就不該在乎什麽正統和血脈,阿方索能做到号令元素,這就已經足夠了,隻要她能學會這樣的能力,管它是不是元素體,管它是巧取還是豪奪,奪取以緒爾塔的王位都将變得易如反掌!
她也必将打破以緒爾塔人的傳統思想,讓以緒爾塔重新變得輝煌。
“看起來,祖神知道的東西還真是蠻多的。”
“如果你也活了上萬年歲月,那你也會一樣。”墨菲特淡淡的說道:“我很樂意助你一臂之力,外來者,但有一點要事先告訴你的是,我倘若離開了這裏,帶給你同樣多助力的同時,也會帶給你同樣多的麻煩。”
“什麽樣的麻煩?”
墨菲特将手指向前方洞口中那無盡的虛空:“一隻巨大的蟲子想要從那片空間中穿過來,進入我們的世界,而它的威脅,未必比你現在将要面對的威脅小多少。”
“我已經與它交過十三次手,誰也奈何不了誰,但隻要我守在這裏,它就過不來,而一旦我離開,即便我們可以盡快完成你的事兒以後趕回,即便多方聯手可以鎮壓它,但這座城市隻怕就已經毀于一旦了。”
“兩害相較取其輕,一座城市與符文大陸的安危相比,這恐怕并不算是什麽很難抉擇的選擇。”
“替我造一個分身吧,用你超越極限的分身術。”墨菲特微笑着說:“科加斯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動靜了,我能感受到它對這裏的窺探,而它若也能感受到我的氣息,看到我的身影,騙它幾天時間應該還是很容易的,這對你而言并不困難。”
“……你能看到我的面闆?”阿方索一怔,居然脫口而出了一個本不該在符文大陸提起的詞語。
“面闆?你是這樣稱呼神位的嗎?啊,是了……”墨菲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輪回以來的第一個召喚師,也或許是最後一個召喚師了,在你的世界,對那東西有不同的稱呼與認知,這很正常。”
“面闆,似乎确實是這樣稱呼的,畢竟時間太遙遠,我都快忘記了……我曾經也聽别的召喚師提起過這樣的稱呼,那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召喚師,聽着這個既熟悉又已經開始模糊的稱呼,阿方索的表情頓時變得肅穆起來,石頭人看起來比他想象中知道的要多得多。
“可以去外面等我嗎?”阿方索向奇亞娜、婕拉以及奈德麗示意。
那三人正聽得有些不明覺厲,轉頭看向墨菲特,卻見墨菲特也微笑着沖她們微微點了點頭。
“謹遵所命。”
“她們已經聽不到了。”墨菲特笑着說:“說吧,尊敬的召喚師,你想問我什麽?”
阿方索目光灼灼,他本以爲系統是隻有他才知道的事兒,可沒想到……
“我想問你所知道的一切,關于召喚師的,關于你提到的輪回。”
“……你有沒有聽說過戰争學院?”
果然!
阿方索剛才就已經猜到了一些,隻不過聽墨菲特親口說出來,終歸還是震撼,他原以爲這個世界隻有自己才是唯一的局外人,可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一個。
墨菲特的提問仿佛隻是一種叙述方式,他并沒有慢慢等待阿方索的回答,而是直接自問自答道:“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