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愣神,眼看德萊文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普羅旺斯的情緒終于還是忍不住有點崩潰了,對方壓根兒連一句廢話都沒有,上來就要動手,這是完全不給他這種智者發揮的空間啊。
“什麽理由?什麽罪名?!”普羅旺斯終于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别告訴我是和昨天我孫子那事兒有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這簡直就是強盜行徑,你們的行爲是不合法的!你們……”
唰!
“什麽罪名?”不等普羅旺斯的話說完,德萊文哈哈大笑着,大刀已然一揮。
所有人都是一怔,包括普羅旺斯,隻見此時那柄在他想象中本該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居然架到了杜克卡奧的脖子上。
“罪名就是私通敵國,洩露大軍出征的信息,以緻我大軍潰敗、多年積累功虧一篑!”德萊文大笑道,不屑的看着旁邊瞠目結舌的普羅旺斯:“你該不會以爲我是來抓你的吧老東西?哈哈哈哈,像崔法利議會這樣的廢物,也配得上讓我親自出手?而咱們的杜克卡奧将軍可就不一樣了……”
“是很不一樣。”鋼刀架脖,可杜克卡奧的臉上居然仍舊是波瀾不驚:“無憑無證就随意誣陷一個手握兵權的軍中重将,你是想讓諾克薩斯立刻分崩離析?别忘了,我在不休堡壘還有三萬精銳,卡特琳娜在……”
“精銳?真是可惜。”德萊文笑着說:“你的三萬杜家軍,還有你最倚重的泰隆,眼下正在前往北境邊關的路上,鎮守邊關是他們唯一的歸屬,你應該感謝我的兄長,他珍惜人才,沒有把你的精銳直接派去送死。”
“呵呵,沒有我的調令……”
“你是指這個嗎?”德萊文右手一晃,掌心裏多出一張虎符腰牌:“它現在是我的了。”
一直波瀾不驚的杜克卡奧此時的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虎符是他常年攜帶在身看慣了的,一眼就辨得出真僞,德萊文手裏拿着的那枚虎符是真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果然,常年挂在腰間的虎符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起居然不見了蹤影。
是泰隆嗎?自己身邊的親信裏,隻有他才有機會從自己身上偷走虎符,他也完全有那個能力,可是……
杜克卡奧的臉色此時已經微微沉了下來,如果連泰隆都已經背叛,連杜家軍都已經被調走,那他在這不朽堡壘中将瞬間就變得沒有任何可以依仗的本錢,遠在守望之海的女兒?
他是很爲卡特琳娜驕傲,甚至也知道卡特琳娜這短短兩個月内所經曆的奇迹、以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更深信女兒的智慧……但遠水解不了近渴,何況在杜家軍不在、甚至泰隆都背叛的情況下,女兒即便真收複了守望之海的精銳海軍,甚至還在與海龍生死之戰中突破到了超凡境界,那也是獨木難支,根本就無法與德萊厄斯所抗衡。
這時候去提女兒,隻不過是害了她。
杜克卡奧不再去想卡特琳娜,他的腦子迅速轉動着,作爲在諾克薩斯朝堂上經曆過諸多風雨的元老,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政治鬥争,無外乎兩種,武鬥兵變,要麽文鬥收心,那就得講道理。
如今諾克薩斯風雨飄搖,本就十分混亂,德萊厄斯如果真想要替代大統領的位置,那他就必須得收買人心,在一些面兒上的事情,他就不能太過胡來,除非他隻是個沒腦子的強盜。
可杜克卡奧很了解德萊厄斯,對方不但有實力還更有智慧和野心,而這,也是他現在唯一活命的希望,而隻要還能活着,那就終歸會有翻身的可能!
他沉默了數秒,而在這數秒中,杜克卡奧已然想好了活命之策。
他将雙手平伸到了德萊文的身前,竟是絲毫不加反抗,臉上也是雲淡風輕。
“我始終相信諾克薩斯是唯一存在着公平與正義的帝國。”杜克卡奧微笑着:“來吧,抓走我,但願你和你那個愚蠢的哥哥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
“是把我帶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悄悄處決,以喪天下人心呢?還是與我去帝國的軍事法庭上對峙?”杜克卡奧大笑起來:“但很遺憾的是,無論選擇哪一種,我都已經可以預見你們的失敗了,畢竟,沒人會認可一個背叛者的指控,哪怕這個背叛者是泰隆。”
“誰告訴你我們的人證是泰隆了?”德萊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招呼着身旁的人将鐵手铐套到了杜克卡奧的手腕上,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刺客,此時正聽了你的‘調令’,帶着你的杜家軍前往邊關呢!”
杜克卡奧微微一怔,不是泰隆?那還能是誰?
“要不讓你見見?正好那位也想見見你。”德萊文大笑着說:“那就見見吧,也好讓你死了那條異想天開的心!”
說着,隻見在他身後的一衆鐵甲衛後面,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冷冷的走了出來。
竟然是……
看到那個年輕的女孩,杜克卡奧瞬間如遭雷擊,嘴巴張得大大的,腦子裏一時間竟是一片空白。
“父親。”那女孩冷笑着說:“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了。”
是卡西奧佩娅!
“你與姐姐背叛諾克薩斯,趁着德瑪西亞的外交官阿方索暫住我們家時,居然私通外敵,将帝國入侵的情報透露給了他,并告知其詳細的進攻時間和登陸地點,讓艾歐尼亞因此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是你們,害死了帝國數十萬的将士!”
“啧啧啧……而這一切,居然隻不過是因爲一個女人被無聊的亂倫愛情沖昏了頭腦,想要借此去讨好她的心上人而已,那些因此而傷亡的将士們,知道這樣的消息後該有多麽的心寒啊?”
卡西奧佩娅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仿佛在說着一件讓她感覺最開心的事兒:“這本隻是一個女人的錯,可您,溺愛那個無知的女人,居然也甘願作爲幫兇,甚至不惜以帝國上将的身份,出賣帝國的利益,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深受帝國忠誠意志所教導的我,不得不選擇大義滅親!我将在帝國的軍事法庭上,把你和卡特琳娜在家裏密謀出賣帝國的所有事情都合盤托出,一字不漏!”
“而您,親愛的父親,從小教導我們要忠誠的您,就請您原諒女兒的無奈之舉吧。”卡西奧佩娅已經走到了杜克卡奧的身邊,她一邊說着,一邊溫柔的彎下腰來,将嘴貼近到了顫抖中的杜克卡奧的耳邊:“從小您就常說我不如卡特琳娜,哪方面都不如,可現在……呵呵,您鍾愛的大女兒就快要死掉了,可我卻還活得好好的,甚至……”
嘶嘶嘶~~
一隻五彩斑斓的小蛇突然從卡西奧佩娅的脖子裏悄悄的鑽了出來,吐着腥味兒十足的蛇信,它的額頭上有着一個看起來相當古老的符文印記,閃爍着詭異的光芒,而它那兩隻圓滾滾的豎瞳則是死死的盯着杜克卡奧将軍,就仿佛在審視着對它最喜歡的獵物該如何下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