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都上桌了,我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酒我不會喝,黃林得開車,也不可能喝酒,我就讓他退了!
飯桌上,黃林沒動筷子,雙眼就直直的看着窗外的馬路,我也沒多問,中年喪妻是件十分悲哀的事情,心裏難受他自然也就吃不下飯。
......
菜足飯飽,我困的就更厲害了,第一次體驗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感受。
可能是這段時間的壓力太大了,身體吃不消。
黃林見狀也不再帶着我去别處,這個飯店的隔壁正好是個賓館,黃林給我開了個房間,交代了一句,下午過來接我,便轉身離開。
黃林一走,我直接倒頭大睡,連身上的皮匣子都沒解下來!
這一覺睡的特别沉,約摸着六七點鍾的時候,我才醒來,可我剛睜開眼,就看到黃林直撲撲的坐在床尾。
他眼神暗淡無光的看着我,頓時我的心裏就不舒服了,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就這麽期無聲息的看着我睡覺?
我沒好氣的問道:“黃先生,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打聲招呼?”
黃林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剛到,我看天還早,就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再叫醒你!”
我點了下頭沒有回應,看着他蠟黃的臉,臉頰上的肉深陷下去,我忍不住問道:“黃先生,冒昧的問一下,你是不是生病了?”
黃林木讷的點點頭,沒有感情的回道:“血癌晚期!沒多少日子了!”
聞言,我驚愕了幾秒,血癌是一種惡性疾病,到了晚期也就真沒幾天可活了!
忽然,我心裏有那麽一絲難受,喪了妻,自己也身患重症,面前的這個黃林挺讓人悲憐的。
我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的去體會他那種,知道自己即将面對死亡的心态,但我還是想安慰他一下,可張開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黃林沖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這都是報應!不用管我,你把我老婆的屍縫好,讓她下輩子能投胎到個好人家,我也就滿足了!”
我點點頭:“我定盡全力!”
說罷,黃林不在多說什麽,轉身向外面走去,我跟在身後。
走出賓館的大門,天已經上了一層黑影,這個地段不是鬧市區,街上的行人不算多,偶爾路過兩個,但都行色匆忙。
很快,上了奧迪車,黃林帶着我往他家駛去。
車上,他告訴我,他老婆就在家裏,棺木已經備好了,爲了不打擾我縫屍,家人親戚也被他支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黃林帶我來到一片老舊的民宅所在地。
這種地方屬于城中村,青灰色的磚瓦房,道路兩邊高大的樹木,沿街的房子,街面上全是掉落的樹葉,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但也有幾分陰森。
随着黃林停下車,我們也就到了他家的大門口,大門緊閉,原本黑色的大門,因爲日子久了,掉了不少的漆,顯得黑一塊灰一塊的。
但最令我震驚的,在大門出來的馬路邊上,一根路燈的電線杆,正對着大門的中間。
下意識的我就想到了,風水術裏說的獨樹當門,寡母孤孫,大樹當門,六畜不存,枯樹當門,火災死人。
雖然電線杆不是樹木,但是燈柱也忌沖門,門前有柱陽宅傷人,陰宅損丁。
我怔怔的皺眉看着黃林家的門前,他忽然問道:“陳師傅,怎麽停下了?是有什麽不對?”
我沒回他的話,而是問道:“你信風水嗎?”
黃林愣了下:“什麽意思?我家的風水有問題?”
我還是沒回應他,還是那句話:“你信風水嗎?”
之所以要問這個,我就是看他信不信,若是不信,我即使告訴他我看出的東西,也是浪費口舌,甚至他還會認爲我多管閑事!
亦或者,我想借風水來忽悠他給我更多的錢!
我不想被誤解,隻好先問黃林信不信!
但緊跟着黃林給了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可信,可不信,陳師傅,你要是看出什麽了不妨直說,你的話我還是願意相信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告訴他,說道:“你家的大門對着電線杆乃燈柱煞,燈柱煞五行屬金,性陽,金旺克木,五行流通受阻,五行流通才能生旺氣,陽盛陰虛,陰陽平衡被打破,陽盛漏财,導緻财來财往不聚财。”
“大門是生氣入口之處,其重要就像人之咽喉,倘若氣口之上設有障礙物,維系生命的氣就要受到阻礙,而難得生氣,人豈能健康長壽。”
“出門見柱,容易導緻家庭不安,上下不和,夫妻不和,運氣不佳,宅中人性情怪異等,嚴重甚至發生沖傷流血事故!”
我說完,黃林身體忽然劇烈的晃了一下,險些沒站穩,他皺着眉頭問道:“這,這些都是你看出來的?”
我點點頭:“我也隻是略懂一點,也許說的不對,但是燈柱沖門總歸不是什麽好事,還是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移除,或者往邊上挪一挪!”
聞言,黃林沒有立即回應我,他目光複雜的看着我,但是那種目光很怪,很淩厲,看了好一會黃林才冷冰冰的問道:“你還看出來什麽了?”
我有點疑惑,剛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我說完門前的燈柱帶來的壞處,黃林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那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我搖搖頭:“沒了,我隻是随口一說,要是哪裏冒犯到了,還請黃先生你見諒!”
見我的語氣也不好,黃林像是反應過來了,他擠出一絲苦笑:“也許你說對了,不過我是個将死之人,等我死後,這地方也就不會有人來住了,那根燈柱挪不挪也就無所謂了!”
我聳聳肩,沒在搭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才多了一句嘴,黃林那個眼神搞得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