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發現,提到神打術,馬瘋子的眉宇之間,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似乎,他想到了一段傷心的往事。
但是簡短的神打術三個字,透露給我的信息卻是無比的巨大。
神打術,陰.門詭錄裏有記載。
神打術,有多種叫法,通靈術、請神術、神打....這些都是它的名字。
而且神打術,也有不同的版本。
有道門傳承、能人自創,民間野路子改良.....
經過無數人的推論演繹,神打術,也變得神秘莫測。
而且也有好有壞,有人用它來對付兇屍鬼祟,也有心術不正之人,用它弄些邪門歪道的東西。
但是無論神打術怎麽變化,它們之間都有着情絲萬縷的瓜葛。
那就是能‘請神借力’!
利用常人看不見,摸不着的神秘力量爲自己所用。
不由得,我想到了,在背陰山馬瘋子去埋無頭雞的時候,我看到站在馬瘋子面前,一聲白衣,帽子上寫有‘一見生财’的人!
一想到這,我心裏頭突突一跳!
我看馬瘋子的眼神都變得詫異了許多。
很快,馬瘋子卷好喇叭煙,又開始向前走去。
冷不丁的馬瘋子忽然對我說道:“别琢磨了,我的神打術,請的不是什麽神仙,隻是我有陰眼,能夠通靈,借陰差的力量,來對付那些不願前往陰司哪裏報道的鬼祟,讓它們不能破壞陽間的秩序罷了!”
“你馬叔我也沒那麽神秘,和你一樣隻是個大活人而已,我們要做的就是遵紀守法,踏實本分的吃死人這碗飯!”
我笑了笑點頭回應。
緊跟着,馬瘋子的腳下的步子加快了許多,明顯他是不想再給我說過多的東西,我也不好在問什麽。
後面一段路,我和馬瘋子幾乎沒有交流。
直到到了梁玉彬家外面的那一截路。
梁玉彬家所處的地方,是青山鎮的小富人區。
一條長長的街道,把富人區分成了兩半。
街道旁還有整齊劃一的綠化,就連路燈都是亮堂的晃眼,和伍子六家那片,破舊老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隻是當我們靠近梁玉彬家的時候,在他大門的斜對角也有一盞路燈,路燈上面的燈罩已經沒了。
隻剩下一根電線上面吊着一個燈泡。
今晚也沒有風,可那個燈泡就那麽吊在空中左右搖曳着,并且像是接觸不良似的,燈光一閃一閃的。
光線晦暗,顯得梁玉彬家門前那一塊都比别處暗了不少。
還沒到門前,馬瘋子就站街道上,仰着腦袋看着那盞路燈。
聲音冰冷的說道:“有股子死氣!”
我頓了一下,用鼻子在空氣中聞了聞。
細聞之下,我還真感覺到了異常。
但在我看來那不是死氣,更像是一種沉悶哀傷的氣息。
這種感覺大多數人應該都有過。
在村裏或者鄰居家有人死去,當死者下葬後的幾天之内,在那家人的附近,都會彌漫着這種沉悶哀傷的氣息。
同時我也很困惑,何曼凝給我們的信息,梁承山是在梁家老宅死的,氣息怎麽會跑的青山鎮?
我正想着,馬瘋子已經朝着梁玉彬家走了過去。
當我走到門前的那一刻,我卻愣住了!
梁玉彬家門前拉着警戒線,大門緊閉,上面貼着封條。
我和馬瘋子相互對視了一眼。
“馬叔,這是個什麽說法?怎麽扯上警戒線了,梁承山不是死在梁家老宅嗎?”
我把我的不解,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馬瘋子搖搖了頭:“應該不是梁承山,說不定這房子裏也出了什麽案件,扯了警戒線,又沒人在這守着,說明事情發生已經有段時間了,起碼不是今天發生的!”
“而且看這模樣,這房子裏面應該沒人!”
聞言,我眼皮微跳,頓時有幾分不詳的預感。
馬瘋子左右看了看,又對我說道:“易行,門上貼着封條,那東西我們不能動!你爬上圍牆頭,看看院裏的情況,我在外面給你看着人!”
我看了看梁玉彬家的圍牆,也就兩米多高,我爬上去,倒是不難。
随即,我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瞥了瞥左右兩邊,确定四周沒人後,我才點頭回應馬瘋子。
馬瘋子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随後走到路邊,蹲在地上卷起喇叭煙,給我放哨去了!
馬瘋子到位之後,我轉身到到了牆根底下,找個相對容易攀爬的地方,往上啐了吐沫搓了搓,雙腿蓄力朝着地上一蹬,蹦起來抓住了圍牆頭。
接着兩隻胳膊一用力,人就爬了上來。
但我不敢完全爬上去,隻能雙腳頂住圍牆的牆壁,雙雙緊緊的抓着牆頭,支撐着身體,露出半個腦袋查看院裏的情況。
一眼望去,院裏一片漆黑,房子裏連個人氣都沒有,甚至還很陰森,可怖。
但當我的視線看到院子裏的那一刻,我直接僵住了!
在院子的正中央,距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本來它和夜色融爲了一體,我很難發現它。
隻是在我看過去那一刻,那團東西正好動了一下。
一時間,我沒看清它究竟是什麽。
但我有種莫名的心悸。
人的眼睛,在剛接觸到黑暗的時候,會有短暫的緻盲。
但很快就會适應。
等我适應了院子裏黑暗,我看院裏的那團東西,也就越發的清晰。
一聲細密的長毛,活脫脫的像是一個長毛猴的模樣。
并且在它的面前,還有一個木椅子。
在椅子上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個灰黑相間的相框!
相框裏面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已經魂飛魄散的柳悅蘭!
那是她的遺照!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看向柳悅蘭遺照的時候,我發現她也兩眼怨毒的盯着我。
盯的我頭皮發麻!
我強忍着恐懼,繼續盯着遺照面前那團黑漆漆的東西。
其實我已經大概知道它是什麽東西了!
它是屍嬰!
隻是我想更确認一些,也想看看屍嬰在幹什麽。
我屏着呼吸,生怕發出一絲動靜。
緊跟着,我就看到屍嬰竟然是跪着的。
它是在跪拜柳悅蘭的遺像!
這是,屍嬰拜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