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面色有幾分沉重。
我知道伍子六在想什麽,我要縫屍,就得拿掉鎮住柳悅蘭的棺材釘。
伍子六是在擔心柳悅蘭不肯配合,從而再次鬧祟。
但我心裏還是有數的,我說:“伍子叔,沒事,我有這個!”說着我把那副青煞屍頭發手套,拿在手裏晃了晃。
伍子六一拍腦門,“忘了你還有這個東西,那我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說着,伍子六摁住柳悅蘭,把鎮在她身上的棺材釘全都拔了出來。
七枚棺材釘全都拔出來之後,我隐約看到柳悅蘭臉上的笑容更盛!
似乎随時都會發出尖利的笑聲,不過卻沒有想化煞的異樣。
伍子六倒是沒注意到這點,他對我說:“易行,請香吧,你請完香我再出去!”
這是我第二次親手縫屍,我心裏還是不免的緊張。
而且,我看着柳悅蘭我總有種感覺,她現在隻是暫時的配合着我們,縫完屍她會鬧的更兇.......
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閃而過,我也沒太在意。
接着,我在皮匣子裏拿了三支香出來,開始縫屍前的請香。
伍子六就在我邊上看着。
很快,三支香點燃,我怕這三支香出現點什麽意外,全程都是目不轉睛的盯着。
可我看着看着就發現請的香好像有些不對。
香是在冒着煙,可就是不見往下燒。
伍子六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說:"易行,這是個什麽說法,這香是燃着的,怎麽不往下燃?"
我也是一頭的霧水,完全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情況。
而且,這香是燃着的,并沒有犯了縫屍請香的三條禁忌。
一時間,我也愣住了!
伍子六有些急切的說:"易行,這香請成這樣,這線還能走嗎?"
說實話,我現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怎麽答複伍子六。
按理來說,請香,隻要沒有違背那三條禁忌,應該是可以縫屍的。
可現在燃而不燒的香,貌似再預示着不詳........
最終我還是把心一橫。
這屍......!我縫.....!
我不想遇到點困難就放棄,我得盡快掌握縫屍匠的本事!
“伍子叔,你出去吧,這線我走!”我應了伍子六一聲。
伍子六點點頭:“小心點!”
說着,他在帆布包裏摸了一枚銅錢。捏住柳悅蘭的下巴,把銅錢放進了柳悅蘭的嘴裏。
“防止她吸到你的人氣,放上壓舌錢保險一點!”說完,伍子六走出堂屋,順手帶上了門。
堂屋裏橘黃色的瓦斯燈散發着微黃的光。
房梁上的一隻蜘蛛。屁股上扯着一根線正好懸在我面前的空中。
我盯着它看了幾秒。
随後戴上青煞手套,在皮匣子裏把聚魂燈拿了出來。
我走到柳悅蘭頭前,看着她靜靜的躺在停屍床上,臉頰上的紅暈,脖子上的傷口,妖異的獰笑.......
不由的身上一陣惡寒!
但我還是強行鎮定,點燃了聚魂燈。
嘴上呢喃着那兩句咒語,念完咒語,開始穿針引線。
隻是我剛把手伸進皮匣子裏拿針的時候,食指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一激靈趕緊縮回了手一看,食指被針紮破了,而且還冒出了血!
我眉頭一皺,請的香燃而不燒,現在穿針又被紮了手,這是在暗示這次縫屍是大兇之兆?
我思忖了幾秒,但轉念又搖了搖頭,應該是我多想了,隻是個巧合罷了!
簡單處理一下食指上的傷,我開始穿好針線縫屍。
柳悅蘭的傷口在脖子上。
傷口不長,但是很深。
我選擇用粗線定型,細線修補。
每逢一針都要念縫屍的口訣。
“一針挑,孽債消!”
“二針挑,幽怨散!”
“三針挑,恨念疏!”
“四針挑,殘魂聚........!”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陰/門詭錄那本書真的很重要。
現在我是沒遇到特别厲害的兇祟,要是遇到了,就憑我隻會這幾句口訣,恐怕随便一個兇祟都能害了我!
一時間,我似乎明白了鬥笠男說的,縫屍的本事能學多少就學多少,這句話的含義了!
等這次縫完屍回去,我一定要把陰/門詭錄裏的内容全都背下來.......!
想着同時,柳悅蘭脖子上的傷口也縫完了,足足二十一針!
縫過的傷口就像是一條蜈蚣,橫着爬在柳悅蘭的脖子上,顯得猙獰、詭異!
好在屍已經縫完了,柳悅蘭也沒鬧祟。
看來我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頓時,我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我就要出去通知梁玉彬和伍子六。
隻是,我剛邁了一步腳,就看到柳悅蘭的肚子動了一下。
她的穿的是裙子,本來她的肚子挺着,現在躺在停屍床上,裙子崩的很緊,緊貼着肚子。
要是有什麽東西在裙子下面,那樣是會看到形狀的。
可我卻沒看到!
剛才動的東西,應該不是在裙子下面,而是在肚子裏面!
登時,我的心噔噔直跳。
我定定的看着柳悅蘭,戴着青煞手套的手,随時都準備按到她腦門上。
可我大看了得有兩分鍾的時間,她的肚子卻沒再動過。
柳悅蘭穿的是連衣裙,我要是想查看的她肚子,就得把裙子從腿上往上掀開。
那樣的話,對她來說多少有點不敬,甚至有可能沖撞到她.......
我想想還是算了,也許是我看錯了,我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我從堂屋出來的時候,梁玉彬,伍子六,都在門外等着。
伍子六正在抽着煙,見我出來,他明顯松了口氣。
梁玉彬跳起來沖到我面前,感激涕零的拉着我的手,哭着說道::“陳師傅,縫....縫完了?”
我點點頭,接着問梁玉彬:“縫完了!讓你準備的棺材,壽衣準備好了嗎?”
“最好還是趕緊讓你媳婦入棺,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伍子六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他把煙頭往地上一吐:“易行,怎麽了?又鬧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