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我擡頭往上瞄了眼,但又什麽都沒有........
伍子六聽了梁玉彬的話,也沒吭聲,隻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他。
而我定了定神,我問:“梁老闆,你媳婦自殺,怎麽沒送醫院?”
我其實挺不解的,人要是自殺的話,第一時間不是應該送醫院嗎,怎麽現在還會在家裏。
梁玉彬卻說:“沒送,我媳婦當時就沒氣兒了,倒是醫院的人來了,他們還想把屍體搬回去。”
“可是,壓根搬不動!”
我正要問爲什麽,可伍子六卻說:“易行,别問了,能以怨生陰的屍身,普通人可搬不動!”
“這應該也是梁老闆請我們的原因吧!”
梁玉彬頓時重重的點點頭:“對,對,但還有另外兩個原因。”
“一是,我媳婦是自殺,屍身不全,我想讓她完完整整的走。”
“二是,我想請你把她送回老宅,在老宅辦完喪禮之後,好把人埋進祖墳。”
說完,梁玉彬竟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本來還想問他媳婦自殺的原因,可見他哭的那麽悲恸,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轉而說了聲:“梁老闆,節哀!”
伍子六也無奈的搖搖頭,他說:“梁老闆,先别哭了,我和易行既然接了這活,就會盡量讓你媳婦走的體體面面的。”
“現在,我們先上去看看情況再說。”
說着,伍子六開始走向通往二樓的扶梯。
我跟在後面,梁玉彬抹着眼淚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跟在了我的後面。
走完扶梯,我們就到了二樓的走廊,往左一看,頓時就看到了梁玉彬之前說的左手邊第一間房。
房門是紅色的,這是梁玉彬和他媳婦的主卧。
此刻,主卧紅色的房門虛掩着,留出一條細細的小縫隙。
伍子六在他身上的帆布包裏摸了根棺材釘出來。
顯得很小心謹慎。
我和伍子六也撈過兩次陰了,之前,他可不這樣!
但他也不先在縫兒裏看看裏面的情況。
“啪”的一聲。
伍子六直接推開了門。
立時,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身後的梁玉彬也是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我壯着膽子往裏看去。
隻見,卧室裏面有一張大床,床沿上坐着一個女人。
穿着一身淺灰的裙子,修長的腿伸的很直,光着腳。
一頭長發披散到身後的腰間。
光是這樣看的話,真無法拿她和死人聯系到一起,她就像是一個大活人一樣,隻是坐在床沿上休息。
可她就是梁玉彬的媳婦,柳悅蘭!
伍子六盯着柳悅蘭看了一會,也不磨蹭接着就進了卧室。
我回頭看了一眼梁玉彬。
他臉色白的吓人,身上油膩的肥肉都在抖,顯然是吓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梁玉彬聞言,頭點的就像小雞啄米一樣。
其實我能理解他,柳悅蘭是他媳婦,是最熟悉的人。
他見過柳悅蘭死後還能走回自己的卧室,所以現在怕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
交代完,我跟着也進了卧室。
剛進門,立刻就聞到卧室裏有股子香氣夾雜着的血腥味。
很難形容,但是味道真不怎麽樣。
伍子六已經到了柳悅蘭的面前。
讓我意外的是,伍子六竟直接拿着棺材釘紮進了柳悅蘭的脊骨。
紮完脊骨,又在帆布包裏掏了幾根棺材釘,分别在柳悅蘭的四肢關節處紮了進去。
這是!
直接鎮屍!
我驚訝的同時,伍子六接着又用繩索,把她捆了個結結實實的。
做完這些,伍子六貌似才松了口氣。
我趕緊走到柳悅蘭面前,當我清晰的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我瞬間就明白伍子六直接鎮住她的原因了。
柳悅蘭長了一張精緻的杏仁臉,她雙目緊閉。
可懼的是她脖子上有一道猩紅的傷口,胸前的衣服也被血漬染紅。
皮膚上長了一層白色絨毛,指甲長的吓人。
嘴唇發青,嘴角向上揚起。
她竟然是在笑!
邪魅的笑容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成白煞了!”伍子六提醒了我一句。
我點點頭,滿是忌憚的看着柳悅蘭。
奇怪的是她既然成了白煞,爲什麽這麽輕易就叫伍子六鎮住了?
我帶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伍子六。
不确定的問道:“鎮住了?”
伍子六給我一個鑒定的眼神:“你伍子叔辦事你還不放心?”
“隻是化白煞了而已,沒那麽兇!”
說完,伍子六掏了煙出來開始抽起了煙。
我又打量了一遍柳悅蘭,我要縫應該就是她脖子上的那道傷口。
可我還發現一個問題,她的肚子和她的身材壓根不成正比。
肚子明顯是要鼓起來不少。
我正想問問伍子六,但是他卻沖着外面的梁玉彬吆喝道:“梁老闆,你進來吧!”
“你看看是讓易行在這兒走線(縫屍),還是把人接到老宅之後走線?”
伍子六說完,梁玉彬并未露頭,隻是在門外的走廊裏傳來他的聲音。
“到了老宅再走線吧,那樣也能讓悅蘭安安穩穩的入棺!”
梁玉彬這麽說也有一定的道理,縫完屍,給死者散去幽怨,那她就能去投胎了,能第一時間入棺最好不過。
伍子六也沒再回梁玉彬,而是對我說道:“按他說的做吧,到了老宅在走線!”
我點頭答應。
說完,伍子六在帆布包裏拿出那盞小燈籠點上。
幽蘭色的燈光頓時亮起。
伍子六說過,他這個燈籠是給鬼魂開路用的。
當然了,也能在背屍的時候給自己照明。
和我縫屍的聚魂燈作用相似。
點好燈籠,伍子六就要去背柳悅蘭。
可我看着柳悅蘭臉上那邪魅的笑容就很心悸。
雖然她是雙眼緊閉的,可我始終覺得她在盯着我,甚至能把我看穿。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伍子六轉過身背對着柳悅蘭,抓住繩子要把她背起來。
可是伍子六連着試了好幾下,柳悅蘭始終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
壓根沒動彈。
伍子六松開繩子,罵罵咧咧的轉身皺起眉頭看着柳悅蘭:“奶奶的!都鎮住了還這麽重,少說也得大幾百斤了!”
而我卻發現,柳悅蘭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
她皮膚上的白色絨毛下面混雜着暗青色的血管,死白的面容上,似乎還能看到那些絨毛在伸長。
我心裏咯噔一下。
看了這情形,我頓時感覺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被棺材釘鎮了之後的柳悅蘭,竟還在繼續在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