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那雙藏在陰影下的灰白色眼珠子,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
看的我很不自在,甚至有點不敢跟他對視。
“你的臉....?你被鬼祟吸了人氣?”鬥笠男冷不丁的問了我這麽一句。
我是徹底的懵了,這人神神叨叨的,對我們的問題他是答非所問,反而對“我”他貌似很感興趣。
可我現在已經沒有耐心了,我說:“我現在沒空和你聊這些,我要進去找我爺爺,你把道讓開!”
伍子六也是哼了一聲:“易行,我們進去,我看他敢怎麽滴!”
說完不忘了抖了抖手上的鬼頭刀。
我和我子六話音剛落,鬥笠男接着就用他那幹澀的嗓音說:“老爺子沒事.....!”
聞言!我和伍子六都是一愣!
伍子六帶着質疑先我一步反問他:“你怎麽知道陳叔沒事?”
我跟着問:“你知道我爺爺的下落?”
鬥笠男沉默了一下,緩慢的回過頭看了眼身後的黃老三家。
頓時,我和伍子六也就明白了我爺就在裏面。
沒等鬥笠男回答,我拔腿就向裏面跑去,這次他沒攔我。
跨過大門,隻見黃老三家院裏長滿了茂盛的狗尾巴草。
在滿是雜草的院子中間有一條被人趟出來的窄路,小窄路直通堂屋。
顧不上多想,我順着小路沒幾步就到了堂屋門前,砰的一下推開門,我大喊了一聲:“爺爺.....!”
然而我并未得到回應,反之一股黴腐之氣迎面而來,難聞至極。
這時候伍子六也跟到了我身後,他勾着頭往裏掃了幾眼。
猛地吆喝了一聲:“易行,你看角落裏那個是不是陳叔?”
我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朦朦胧胧的看到堂屋的角落裏還真有個人的輪廓。
看上去還真有幾分像我爺!
“爺?”試探着叫了一聲,身子也跟着往裏進。
這時,伍子六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等等!先打個亮再進去!”
說着,伍子六在他身上的帆布包裏面摸索了幾下,把他那盞黑色的小燈籠拿了出來,快速地燃。
登時,詭異的藍光照亮了整間堂屋。
我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個角落,等光打過去的同時我也看清了,那個人可不就是我爺爺嗎!
我爺坐在一張長滿黴菌的靠椅上,垂着腦袋,一動不動!
“爺!”我大喊了一聲,趕緊沖到他面前。
到了我爺的面前,我也就看清了,說真的,我都不知道那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張人的臉!
隻見,我爺臉上的皮膚幹癟,皮膚下的骨骼清洗可見,眼角和嘴角也嚴重下垂,臉上了皺紋一道接着一道,就像是擰到一起了一樣!
見我爺的臉色蠟黃,我心裏更慌了,試着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還有氣兒!爺爺還活着!
隻是氣息很弱,似有似無!
伍子六也跑進了堂屋,在我身後咬牙切齒的說:“真該死,陳叔這麽大年紀了怎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鬥笠男的聲音:“老爺子沒事,隻是被兇祟撞身,加上他身上帶着病,才成了這幅模樣!”
我回過頭看着他,伍子六則是提着那盞冒着藍光的小燈籠舉過頭頂,想借着光線看清鬥笠男的樣貌。
可惜,鬥笠男貌似早就猜到了伍子六會這麽做,他側着身子站在門外的陰影下,幾乎看不到他。
.......沉默!
“你怎麽知道我爺爺身上帶着病?”我皺着眉頭問道!
伍子六跟着我問:“你見過那具女屍?”
可門外的鬥笠男還是那樣,對我們問題他就像聽不見一樣,做什麽都是慢吞吞的。
他答非所問的說:“那具女屍已經成了兇煞,她現在暫時不會出現了,但下個月她就徹底成了氣候,到時候比現在還要兇戾百倍!”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的驚了一下,立即問他:“爲什麽到了下個月,那個女煞還會比現在兇戾百倍?”
可我問了也等于白問,鬥笠男對我的問題不做回應。
而且我也看不到他,隻能看着他煙槍上的煙霧順着堂屋的門飄進來。
我隻好把目光看向伍子六,試圖看他會不會知道。
不過伍子六隻是沖我輕點了點頭,搞得我也沒明白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
瞅着沒有回應,我也不想追問了,現在讓我爺爺醒過來才是正事。
我輕聲叫了幾聲:“爺?...爺?...”
我爺還是沒反應,伍子六倒是有些急躁的說:“易行,我看還是先把陳叔背回你家,這鬼地方我才待了這麽一會都受不了,更别說陳叔這個身子骨了!”
伍子六說完,我這才注意到,黃老三家的這間堂屋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黴腐之氣夾雜着潮/濕,還有一股寂沉的陰森,除了難聞還讓人頭皮發麻!
“行,先把我爺背回去!”我點點頭回應伍子六。
隻是我剛起身,我才想起伍子說過他是背屍人不能背活人,可我現在這個身體随便刮陣風都能把我吹到,要是在背上我爺恐怕立馬就得栽跟頭。
伍子六看出了我的難處,他說:“我不能背但是抱着走沒問題!”
“隻是,我這盞燈就不能再點了,這可是給陰魂開路用的!”
.......
他說完“呼”的對着小燈籠吹了一口氣,頓時,堂屋就黑的吓人!
接着就聽到伍子六彎腰下腰抱起我爺的聲音。
我怕伍子六抱着我爺看不見路,我說:“伍子叔,要不把我皮匣子裏的聚魂燈拿出來照個亮?”
沒想到伍子六還沒回話,外面的鬥笠男倒是先開口了,他說:“沒事亂點聚魂燈,擔心招來鬼祟上人身......!”
聽到這話,我心噔噔直跳!
伍子六這時候也跟着說:“易行,你那東西還是别亂點了,今天是七月半,外面可都是遊蕩在外的孤魂野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