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責和貪婪之間,警衛不出所料地選擇了後者。
不過想來也是,他們這些人之所以集結于此,本身就是爲了豐厚的待遇。
聽到了對面的房間藏着巨大的财富,警衛便走不動路了。
但現在的問題在于,對面房間裏住着的孩子,叫做陳健,和被定義爲“垃圾”的展非不同,陳健可是讓院長和杜主任相當看重的能力者。
遠港精神病院裏的警衛平日大多也都是欺軟怕硬的角色,在被主任和院長看重的能力者面前,他們可不敢造次。
“如果把對面的小鬼給惹毛了,說不定連我都要受到牽連。”
“我已經考慮到這一點了。”
展非循循善誘,他利用的就是警衛不甘心讓财富在自己眼前溜走的心情,“所以一會兒你在外面望風,我一個人進去想辦法把寶貝取出來,如果期間發生了意外,你就假裝聞聲趕到把我押走,這樣一來他不但不會記恨你,反而會認爲你是一個恪守職位的警衛。”
“咦,沒想到你這小鬼腦子還挺好用的。”
警衛眼前一亮,欣然說道,“那還愣着做什麽,我在外面幫你望風,你想辦法把房間裏的寶貝取出來交給我。”
一時間,展非也無法确定這究竟是得益于命運的幫助還是警衛本身就是一個缺心眼的人。
仔細想想吧,這世上哪有人甘願自己冒風險,也要将寶藏偷出來無償交給另一個人的好事?
尤其是“另一個人”剛才還揚言要痛扁他一頓。
可是,這警衛卻忽略了這些反常的部分,一門心思地撲在了藏在陳健房間裏的寶藏上。
如果警衛也有人物面闆的話,展非嚴重懷疑這個人的智力很可能沒有超過3。
怕不是把肌肉都練進腦子裏了。
得益于智力不足3的警衛幫助,他終于如願以償地來到了陳健的房間。
“你是誰?”
房間裏的陳健是“清醒”的,因此在見到展非進門後,略顯緊張地詢問起了對方的身份。
大型電視屏幕上的遊戲正處于暫停的狀态,整間屋子的格局和一個普通遊戲宅的風格沒什麽區别。
“我是誰并不重要。”
關上門的同時,展非便直奔主題。
院長随時都有可能出現,他也無從判斷門口那個傻大個兒會不會在突然間想通了之後破門而入,留給他的時間所剩無幾。
備忘錄上提到了陳健是幾天前親自由院長帶回遠港精神病院的潛力股,也就是說,他在幾天前也親眼見到過院長。
備注和直覺告訴展非,也許陳健就是破解院長秘密的關鍵。
“你還記得幾天前,自己是怎麽被帶來這裏的麽?”
“幾天前?”
陳健微微一愣,說道,“當然記得,是一個很好的大叔把我帶來這裏的,他說隻要我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就能消除我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
展非的問題喚醒了陳健的記憶。
雖然離開學校的當天,他的一部分記憶變得有些模糊,但他能确定時不時陷入無法控制的失神狀态,就是困擾他多年的問題。
爲此,他不停尋找和自己相似的人,甚至還不惜用光了自己的零花錢,搭車去青空大學找一個同爲能力者的大哥哥尋求解決途徑。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見到過那個很好的大叔了麽?”
提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展非覺得這麽問似乎有些難以界定,于是便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一路上有誰向他主動搭過話麽?”
按照陳健的描述,他在跟随院長離開學校後,還一起乘坐飛機前往了零餘市,期間兩人共處了近數個小時時間。
“……好像還真沒有。”
陳健愣了愣,就連登機他們走的也是綠色通道,漂亮的空姐直接将他們帶了進去,跳過了辦理手續等冗長而又繁瑣的步驟。
“可是你剛才提到了,他在接你的時候給你錢買了燒烤。”
這也是陳健将院長描述爲“很好的大叔”的原因——在他因爲把零花錢都用在路費上的時候,出錢請他吃了一頓燒烤。
問題就出在這裏。
當他的靈魂還處于杜先身體裏之時,推斷出了院長的本體極有可能是幽靈的結論,而陳健此前所有的話都印證了其幽靈的身份,唯獨在請他吃燒烤這件事上——一個幽靈,是如何把錢給一個活人的?
備忘錄恰好就有關于許多關于幽靈的研究報告,雖然一些幽靈能夠通過名爲“冥想訓練”的方式進行實體化,從而影響到現實世界的物體,但在實體化之後,他也會立刻被周圍的普通人看見。
以院長小心謹慎的程度,他會在人多眼雜的學校門口爲了請陳健吃一頓燒烤就将自己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之下麽?
通常爲了保證學生的安全,校門口等關鍵場合都設有攝像頭,而陳健的失蹤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屆時隻要對校門口的監控錄像進行調查,就能發現陳健身邊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除非……
院長有把握在将錢交給陳健的同時,還不暴露自己的行蹤。
而這個發現也和他在一天前拼死在院長辦公室裏寫進備忘錄裏的“謎題”産生了呼應。
無論是自己還是原本的杜先,都認爲院長的真實身份是一個幽靈。
可是在院長辦公室裏的時候,“杜先”所見到的院長分明是有實體的,而《傅征手稿》裏所記錄能夠驅鬼的紙劍在對付院長時也未能取得半點效果。
加上醫院警衛和護士古怪的言論——他們不少人已經在遠港精神病院裏工作了數個年頭,爲什麽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連院長的面都沒見過?
以醫院監控的密度,隻要院長平時在醫院裏行走過,勢必會被監控錄像拍攝進去。
刹那間,一個想法湧入了展非的大腦。
也許是因爲院長他,隻會讓他想見到的人看見到自己的存在。
“這,就是你放棄了逃離醫院的機會也要來到這裏的原因麽?”
來自門口的陰沉聲音打斷了展非的思緒。
與備忘錄中描述得如出一轍的人影憑空出現在了陳健的房間之中。
“如果你隻是想要見到我,那麽我便滿足你的願望吧……值得一提的是,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
院長說道,“勇氣可嘉,你是唯一一個以不同身份見到我還活着的人,而你的結局就和上一次一樣,什麽都不會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