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方田已經成了青空市第三醫院的常客,就連一些醫院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了,進電梯時,還有一個護士朝着他笑了笑,揶揄道,“你又把人送醫院來了?”
面對護士的靈魂提問,方田隻能回以尴尬的笑容。
他雖然是第三醫院的常客,但是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扮演者把患者送來醫院的角色,加上他每次送來的患者傷勢都隻能用離奇來形容,醫生和護士想不記住他都有些困難。
不過和之前送來醫院的病人相比,呂绫依的症狀就要正常了許多,送來醫院休息了片刻之後,她便恢複了正常。
林玖則把他叫去了安全通道,待四下無人之後,才開口說道,“前幾天你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有着落了,大祭司原名爲高璐,曾經在遠港精神病院擔任過一段時間護士,她在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兇手割喉,零餘市警方至今都沒有調查到和兇手有關的線索……不過,這已經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盡管“公司”試圖抹去大祭司的過去,可是在見到了對方的長相,以及喉嚨處的傷口之後,她還是從警方的檔案系統裏找到了蛛絲馬迹。
然而遠港精神病院這個名字實在特殊,很難說明高璐是含冤而死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精神病院裏的護士,全都是院長和“公司”的幫兇。
“她的遺體很快就被火化了,目前家屬也都在零餘市,之後就再也沒有過她的信息了。”
“看來她用了十年的時間跻身進了‘公司’的高層,還是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
即便是那些對于“黑牆”試煉最狂熱的信徒,也都不知道高璐的真名,他們都統一将高璐稱之爲大祭司。
“除了留存在零餘市警方的案底之外,找不到任何關于高璐的信息。”
至于她是爲什麽成爲了遠港精神病院的護士,又是怎麽加入“公司”的,依舊是一個謎,不止是因爲“公司”抹去了高璐存在的痕迹,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是十一年前網絡遠沒有現在這麽發達,公民的信息并不見得都一定要填報到網上。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零餘市聯系到她的家人,不過這也十分困難,警方登記的是他們家十一年前的住址,不知道他們搬沒搬家,或者按照‘公司’慣用的手段,也不排除他們徹底地消除了高璐的過去。”
眼下,如果他們想去零餘市造訪高璐的家人,那麽就勢必要采取分兵行動,以方田現在的身份短時間内很難離開學校。
“不着急,這事先往後推一推吧。”
方田搖了搖頭,“就算知道了高璐的過去,也沒法找到她本人。”
隻要高璐從現在起就一直躲在“公司”,那就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
當方田和林玖的談話告一段落,一直躲在安全通道門口的呂以橋才介入了他們之間的談話,“襲擊我妹妹的罪魁禍首,也是‘公司’的人沒錯吧。”
呂以橋覺得自己早就該想到這一點。
既然他能夠擁有超越常理的力量,那麽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就一定存在着和他相似的人,而且聽起來他們的同類似乎不在少數。
而他一時沖動之下的行爲,險些害得妹妹丢掉了性命。
直到心情平複下來之後,他才意識到之前在海灘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了方田,他不但沒法救下妹妹,而且自己恐怕也會兇多吉少。
呂以橋繼而說道,“而你們則是爲了對付‘公司’而建立起的組織。”
他剛才聽到方田和林玖不止一次提到了警方、案件之類的關鍵詞,因此他推測兩人的真正身份極有可能是打擊此類犯罪的官方人員。
而這,也是他之前爲什麽不敢将自己的能力告訴他們的原因。
“誰說的。”
林玖卻忽然間打斷了呂以橋的思路,“我可不是爲了對付‘公司’才和方田待在一起的。”
此話說得理直氣壯。
事情也總得分個先來後到的順序,明顯是她先看上了方田,然後方田才接到了第四科的邀請。
用網絡上的流行語來說,是她先來的。
“林玖說的沒錯,我們并不是什麽官方組織。”
真要算起來,他屬于那種吃着火鍋唱着歌,突然間就被“公司”拉進黑名單裏的倒黴蛋,事實上和公司鬥了這麽久,他甚至對他們究竟是做什麽生意的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
通常來說和他打交道的是“公司”的暗殺部門,這隻是“公司”諸多部門的其中一個,而挖掘能力者,爲“公司”輸送人才,其實可以理解爲軍火生意,這隻是他們用于壯大自己的一環。
至于那位神秘的老闆囤積了這麽多“軍火”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現在仍是個謎。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以“公司”此刻儲備到的“軍火”,已經足以在短時間内颠覆一個城市了。
“我的真實身份,隻是一個想要平靜地度過大學生活,然後在畢業後像其他普通的畢業生那樣創辦一家屬于自己的妖怪幼崽飼育機構。”
普通的大學生可不會在畢業後想着要創辦一家妖怪飼育機構!
而且,這世上除了能力者之外還有妖怪麽?
呂以橋非常在意方田的夢想,但理智告訴他,現在并不是和對方談論理想和創業的時候,他記得方田之前說過,“公司”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那個襲擊了他們的殺手在不久之後就會卷土重來。
若是下一次對方再盯上了他們,他們恐怕就不會像今晚這麽好運了。
在妹妹病房裏時呂以橋思考了許多,然而他對于如何對付那個襲擊者依舊毫無頭緒,萬不得已之下,他隻能将希望寄托在方田這個熱心人身上。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對如何對付能力者很有經驗的樣子。
當然,如果決定要和對方交涉,就不得不面對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想到這裏,呂以橋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大概能猜到他們是如何盯上我的……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我就告訴你們吧,其實,孫小龍是我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