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按摩真是一個危險的項目。
走出希望之屋的大門,方田意識到自己差點因爲那酥酥麻麻的舒爽感一睡不起。
當他在手術躺椅上接受護士小姐的按摩時,對方的能力就已經發動了,而之後無論是禮拜日的集會,又或者是驅鬼人的出現乃至關于“未來”的片段,都是大祭司爲了窺探他的内心所設下的陷阱。
不過當他躺上手術躺椅的時候,大祭司恐怕并不知道衛禾的身份是僞裝出來的,她應該隻是将他當成了一個普通而又有潛力的能力者。
然而在這場博弈的最後,大祭司又給他留下了一個新的謎題——他直到最後也沒有找到離開“盒子”的出口,他們之所以從躺椅上醒來,是因爲大祭司已經離開了相當的距離,從而導緻了她的能力失效。
“林玖不用找了,她已經逃了。”
方田叫住對身邊行人虎視眈眈的林玖。
現在可以确定的信息,大祭司是一個幽靈,緻命傷是脖頸處的傷口。
幽靈的身份決定了她即使大搖大擺地從希望之屋的正面走出來,也不會被路人和路邊的探頭所看見。
她之所以在最後用悠哉的語氣說将勝負留到下一次,應該是她有在自己蘇醒前逃得無影無蹤的把握。
雖然他在醒來的第一時間便發動能力消除了自己來過希望之屋的痕迹,但是這一次,他卻不得不懷疑大祭司找到了将信息保留下來的手段。
“我早就覺得她不是什麽好人!”
林玖憤憤不平地說道。
見了第一面就對着異性的臉動手動腳的,那能是什麽正經人嗎?
更氣人的是,在方田爲自己解釋了大祭司的能力與“盒子”之間的關系之後,林玖作爲名偵探的小助手,頓時發現了一個盲點。
依照方田的猜測,大祭司能力的發動方式似乎和觸碰有關,她之所以要積極地給他做按摩,就是爲了不動聲色地發動能力。
道理林玖都聽明白了,可仔細一想,在方田被大祭司窺探心靈的時候,對方豈不是一直在不間斷地對沉睡的方田動手動腳?
“方田,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
林玖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些新聞,當今社會,男孩子一個人出門在外也是很危險的,單單是在青空市,每年都會發生上千起男孩子出門在外被癡女占了便宜的案例,可是按照法律的相關條文,這些癡女即便被抓進了局子,最終也隻是被批評教育一頓便草草收尾。
而像方田這樣長相帥氣的男孩子,就更容易被癡女盯上了。
“我知道。”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了這次的大意之後,方田也累積到了一定的經驗教訓,“下次她的能力想要生效就沒那麽簡單了。”
他認真地說道。
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大祭司的能力極有可能需要通過觸碰的方式才能發動,能力的射程範圍并不遠,她離開了希望之屋沒多久,自己便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而更重要的是,大祭司沒有在睡夢中直接抹了他的脖子或是噶了他的腰子,恐怕是因爲這些劇烈的行動會讓他立刻從睡夢中驚醒。
換而言之,就算下次不慎又受到了大祭司能力的影響,他也能通過外界物理喚醒的方式,擺脫對方能力的影響。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她的長相了,找出她也隻是遲早之事。”
一個幽靈,非自然死亡,死前似乎是某家醫院的護士,死于若幹年前,緻命傷是脖子處切斷喉嚨的傷口,這些特征就足以把範圍縮小到一定範圍之内。
在這個還算和平的年代,應該并不會是有多少護士脖子被砍了一刀而亡的。
方田将這些特征彙總好發給了馮警官,在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時間,整個第四科便行動了起來。
另一邊的林玖也沒閑着,她開始查找起了幾年前和青空市各大醫院相關的新聞報道,尋找一切因非自然原因死亡的護士。
大祭司作爲“公司”的高層,她的過去并不僅僅代表了她的存在,或許他們能夠通過這一場非自然死亡,查到當初“公司”究竟是如何找到了她,并展開了後續一系列的“合作”。
對于所有人而言,這是直面“公司”的突破口。
那個被第四科以及前任圖鑒持有者一直苦苦尋找卻沒有留下任何破綻的魅影,似乎終于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将天際染紅。
在這即将入夜的前夕,整個青空市暗潮洶湧,各方勢力都行動了起來。
其中,也包括了青空大學信息技術系的系主任。
這位六十多歲的老教授雙肘支撐在桌子上,交疊的雙手支撐着自己的下巴,眼鏡的鏡片上反射出一道白光,這鏡面反射的白光與他光溜溜的頭頂交相輝映,在辦公室的白熾燈下散發着攝人心魄的光輝。
而身兼“團隊指揮官”一職的幕後大将方田完成了最後的部署,随後在輔導員的盛情邀請下,來到了系主任的辦公室。
“方田同學,你能否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麽昨天班主任在找你談過話之後,你又公然曠掉了今天一整天的課程?”
這一刻,系主任給方田帶來的壓迫感甚至要超過了此前的大祭司。
他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卧底計劃中的最大漏洞——由于前往希望之屋前,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卧底行動将持續幾天,所以打算等一切結束後,再根據自己缺席課程的天數,悄然無聲地抹去自己翹課的痕迹。
可是卧底計劃結束得要比他預料中快了太多,加上他回來的一路上都在給馮警官傳達消息,以及向林玖布置接下來的調查任務,導緻他頂着一撮紮眼的黃毛,在校園裏被碰巧路過的輔導員逮了個正着。
在青空大這所全國排名前三的校園裏,把自己打扮得像個街頭混混的應該隻有方田一個,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一路走來收獲了多少震驚的視線。
“同時,我還希望你向我解釋一下,你這身打扮究竟是怎麽回事?”
系主任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眼神又危險了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