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湖流域鬧土匪。”
此乃小厮傳話。
又是一句摸不着頭腦的口信,在場衆人依舊感到奇怪。
可是淩退思的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兩湖流域一直都有土匪出沒,而最大的土匪組織,當屬前些年的龍沙幫。
這龍沙幫做了不知多少起謀财害命殺人搶劫的勾當。
朝廷一直都有派兵圍剿,但是幾次都沒有成功。
前幾年,這夥土匪不知爲何得罪了血刀老祖,直接被血刀老祖帶人打上山門。
龍沙幫自此成爲曆史。
但是淩退思卻清楚,龍沙幫還是有活口的。
那就是他自己,也就是當年的龍沙幫幫主。
他靠着打家劫舍獲取的财富,各方運作,買通官員,才得了今日的知府之位。
而他曾經的所作所爲,更是誰都沒有告訴。
知情者無不被他暗中殺害,爲的就是掩人耳目。
可是今日,有人指名道姓的要和他說這句話,明顯是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啊。
若是這個秘密洩露,那他如今的财富地位,豈不是要瞬間消散。
不由的,淩退思也慌了,整個人楞在了當下,不知在想些什麽。
可是還不等他恢複,四五名小厮竟然結伴跑進了大堂。
“有江南大俠江先生口信,你琴丢了。”
“有丐幫陳長老生口信,成師傅是趙家人。”
“有華山派鮮長老口信,小白被蟲子咬死了。”
“有少林派老實和尚口信,你好像隐形了。”
一連串的通報,接連在小厮們的口中講出。
凡是被叫到名字的人全都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這些話在外人聽來雖然路唇不對馬嘴,簡直莫名其妙。
但是在他們這群當事人心裏,卻再明白不過。
江别鶴曾經賣主求榮,對方說他丢了琴,不正是暗指他曾經的名字,江琴嗎?
而陳友諒暗中拜師成昆,成昆又是給汝陽王府打工的,成師傅,可不就是趙家人?
華山鮮宇通,曾經用苗疆蠱毒害死了自己的同門師兄白垣,小白被蟲子咬死了,這還用解釋?
至于那老實和尚,其實他暗中加入了一個組織,組織名爲,隐形人。
這幾位老哥不斷的咀嚼着口信中的含義,臉色是不斷變換,越發的複雜。
這都是他們心中最深處,最不可觸碰的秘密,若是曝光與衆,他們此刻的所有地位,名望,全都要煙消雲散。
不約而同的,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實在是太巧了。
好像被針對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全都是爲了信王府和花家聯姻才來的。
也就是說,威脅他們,是想警告他們,不要插手此事?
這幾位都是人老成精,稍一思考,就理解了其中緣由。
可是緊接着,所有人都發現了一個問題,眼神齊刷刷的看向了場中的花鐵幹。
爲何,沒人威脅他?
要知道,花鐵幹才是此次計劃的核心啊,憑什麽他們一個個的都被威脅了,就花鐵幹沒事?
各種負面情緒不斷滋生,不由得,這幾位心裏竟然對花鐵幹也産生了一絲絲不滿。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裏每個人都挨了一拳,就你花鐵幹毫發無損,這誰能樂意?
卻見江别鶴眼睛一轉,走到了那群小厮面前。
“托你們捎口信的是誰?有什麽特征?”
聞言,萬震山他們幾個也都圍了上來,眼中充滿的探尋。
此刻,什麽提親,什麽信王,都已不再重要了。
自己眼看着就要身敗名裂了,還有功夫管那個?
在幾位江湖大佬的注視下,一位家丁上前一步。
“好叫各位大爺知曉,那位捎信的臉上裹着頭巾,根本看不出相貌,不過他說,若是幾位爺問起,就把這個交出來。”
說着,對方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衆人見狀,紛紛圍了過去。
卻見那張紙上什麽都沒寫,卻有一個紅色的血腳印。
江别鶴當下驚呼出聲。
“鐵鞋大盜!”
聞言,場中衆人,不論男女,立馬議論紛紛。
“鐵鞋大盜!他不是死了嗎?”
“血腳印重出江湖,不可思議。”
花滿樓和花如令也在瞬間圍了過去,畢竟論起與鐵鞋大盜的淵源,他們最有資格說話。
刹那間,整場宴席都變得躁動起來。
卻在這時,一個人從座位上直接起身,跑進了人群,一把搶過了那張血腳印。
正是藥俠宋問草。
“這……這絕不是鐵鞋大盜!”
聞言,江别鶴冷哼一聲。
“江湖中隻有鐵鞋大盜用血腳印代表身份,怎麽,宋神醫不知?”
宋問草聞言,頓時臉色一黑。
“衆所周知,鐵鞋大盜已經死了,這是有人冒充的。”
陳友諒嘲諷反擊。
“假死就不行?這江湖上假死逃生的戲碼還少嗎?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
宋問草心裏大艹,他就是鐵鞋大盜,誰能比他了解自己?
隻見他指着那張血腳印說道。
“這尺寸不對,鐵鞋大盜的腳印要比這個更短,更窄。”
萬震山則是一臉不屑。
“他就不能換雙鞋?原來那雙不合腳行不行?十幾年過去了,就不能長大了?”
“你這是胡攪蠻纏,就不能是有人嫁禍鐵鞋大盜?”
淩退思則是點了點頭。
“雖然有此可能,但也要把鐵鞋大盜抓起來問個明白,這事必然和他脫不了關系。”
鮮宇通更是暴脾氣,一把奪回宋問草手中的紙張。
“一個江湖郎中,你懂個屁的鐵鞋大盜。”
聞言,宋問草頓感一股子真氣上不來,差點憋出内傷。
心中更是瘋狂呼喊。
“我才是鐵鞋大盜啊!”
……
一場生日宴,眨眼間就變成了鐵鞋大盜的聲讨大會。
萬震山他們互相商量了一下,就直接組團離開了。
什麽狗屁聯姻,狗屁提親,哪有自己的身家性命來的重要。
而花鐵幹,自始至終都沒人願意搭理他。
萬震山幾個看他不爽,花如令也沒心思講親事。
信王所謂的和親計劃,徹底宣告流産。
此時,返京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
馬車内,梅晉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兩位女性,陷入了糾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