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慌亂的人群中,開始傳來慘叫聲,沒多久就倒下一大片。
煙塵四濺中,陳凡背着柳玲兒出現在現場。
他眼神平淡地掃了一圈面前站立的殺手,吓得衆人渾身一哆嗦,齊齊向後退了一步,繼而轉身狂奔。
沒多久便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們不怕死,但沒必要爲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白白送死。
“老大,咱們也撤吧,不然兄弟都該死光了。”獨龍臉色發白的咽咽口水,勸道。
長毛男子不甘心的哎了一聲,“撤!”
望着兩人的背影,陳凡笑了笑,正欲說話,背上的柳玲兒忽然咳出一口鮮血,墜落在地上。
“柳玲兒!”
陳凡面色一變,急忙蹲下身子察看她的傷勢,之前他喂了一顆丹藥,按理說應該沒事才對,怎麽會這樣?
柳玲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外咳着血,緻命的毒藥,讓她的眸子開始模糊。
說來也怪,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想着死就死了,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可現在,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驚慌起來。
不知爲什麽,看到眼前這個幹淨的男孩,她突然想要活下去。
陳凡伏下身,伸出手抱起柳玲兒,任憑身上的道袍被鮮血染紅,解開她的紐扣,将手掌按在胸脯上,源源不斷的爲其療傷。
對方失血太多,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很可能會撐不到醫院。
柳玲兒凄然一笑:“陳凡,能告訴我你是什麽人嗎?”
陳凡甩了甩腦袋,強行驅散眼前的黑影,又加大了幾分修爲輸出,幫助她驅除體内的毒素。
聞言說道。
“柳玲兒,我是雲霧觀第十六代觀主,楚冰是我的師姐,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原來如此。”
柳玲兒微微一笑,櫻唇蒼白幹裂,原本美麗的臉頰漸漸失去血色,瞳孔灰暗的說道:“你師姐真幸運。”
說到這,她的呼吸越發急促,:“如果當年我遇上的是你,一定不會成爲殺手。”
“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
陳凡眼前的黑影越發嚴重了,一陣陣眩暈感傳來,随時都能倒下,不過他還是回道。
“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一定會把你救活。”
“不然,你死了,就沒人替我師姐解釋,她根本不知道妹妹偷拍董事長的事了。”
柳玲兒嬌軀一震,不可相信的看着陳凡,美眸稍稍睜開,鼻子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陳凡想要繼續爲她治療,卻感覺身體不受掌控的向地上坐去,胳膊無力的垂下來。
“在你背着我的時候,我以爲你是獨龍僞裝的,下意識把血凝劑紮入你的體内,後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
“對不起陳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柳玲兒嚎嚎大哭,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掌,去撫摸陳凡的臉頰。
陳凡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渾身像是注入了水銀一樣的沉重,讓他的心跳慢慢減弱。
“好黑啊。”
陳凡吃力的睜大眼睛,面前漆黑一片,仿佛來到了幽暗之地,他試着擡起手臂,找到柳玲兒,卻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烏黑的血迹,順着他的嘴角淌出來。
看到陳凡痛苦的模樣,柳玲兒心都碎了,她艱難的翻過身子,一點點的爬到近前,任由冰涼的淚水滴落在陳凡的臉上。
聲音嘶啞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對你。”
柳玲兒将臉頰貼在陳凡的胸膛上,美眸中有着無限的悔恨,旋即拔出斷劍朝自己的胸口插去。
她從來都不想傷害别人,隻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可是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對她仁慈過,父親因爲煤礦坍塌,死在了井下。
而她的母親,則拿着十萬元的賠償款與别人私奔了,留下年僅六歲的自己,獨自一人面對這個世界的冷漠。
現在,連唯一一個關心她的人都不在了,那麽也就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就在斷劍即将刺進胸口時,一隻帶血的手掌握住了刃口。
“陳凡,你沒死?”
柳玲兒擡起頭,美眸中有着驚喜之色。
咳....
陳凡扔掉斷劍,擦擦嘴角的血迹,說道,“我說過,你死了,就沒人替我師姐解釋了。”
話落。
他手掌顫抖地重新按在柳玲兒胸口上,繼續逼出其體内的毒素。
實際上,剛才他差一點就死了,若不是最後關頭,體内的修爲主動驅除了血液中的毒素,他這會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時,廢棄醫院外隐隐傳來警笛的響叫聲,顯然是有人追蹤到了這裏。
陳凡深深的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柳玲兒,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之後眼前一黑,徹底的趴在了血泊中。
聞訊趕來的楚冰,看見他這副模樣時,眼淚刷的一下流出來了,然後不管不顧的沖過去,跪在血水裏,抱着他的腦袋大哭。
随後趕來的衆人,見到這一幕無不變了臉色。
諾大的場院裏,三十多具血肉橫飛的屍體,躺在血泊中,而在屍體中間,陳凡渾身是血的躺在楚冰懷裏,緊閉雙目。
“報告李局,現場共有三十八具犯罪分子的屍體,其中國際殺手十六名,A級通緝犯二十二名,AK步槍十五把,砍刀七十二把。”
随着現場察看完畢,無論是警方還是天南藥業的李文達等人,無不是倒吸一口涼氣,眼神驚駭地看着陳凡。
這個小保姆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連實力強大的國際殺手組織,都铩羽而歸,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李局,這樣的規模實力,你們需要多少兵力?”李文達下意識問道。
被稱爲李局的男子,掃了一眼堆成一堆的步槍,眼角一抽搐。
“兩個戰鬥中隊吧。”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一片。
兩個戰鬥中隊至少近百人,陳凡能以一人之力幹掉這麽多殺手,不得不說是個奇迹。
不過,可惜的是這等厲害人物,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死。
李文達看着傷心的楚冰,歎了口氣,走上前勸道,“楚總,節哀。陳先生已經走了。”
“不!小凡沒死!”
楚冰緊緊的摟着陳凡,一臉悲傷的搖頭道。
如果她知道小凡會變成這樣,說什麽也不會放他出來,因爲與工作相比,她更在乎的是這個大男孩。
衆人面面相觑,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一聲脆弱的咳嗽傳來。
“師姐,把你帶來的幹糧拿開,捂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