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白有些倦意地和果果一起走入了教室的大門。
看着顯然沒睡好的江白,魏言在一邊陰陽怪氣。
“請了兩天假還有一個休息日怎麽還更累了?”
“你不懂。”
江白擺了擺手。
說着,江白趴在桌子上就準備睡個回籠覺。
魏言有心想要找他試探一些東西,可是看着江白這個樣子隻得癟了癟嘴,默默地安靜下來。
然而沒過多久,台上的老師講課之際,江白的終端震了震。
似乎是被震醒的江白有些迷茫地擡起了頭,看向了自己的終端。
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失望的消息,江白微微歎氣,又把頭埋了下去。
這一切,都被一邊看起來正襟危坐聽課的魏言觀察在了眼裏。
好不容易挨到中間休息時分,魏言心裏就像是貓抓一樣的。
而江白大概是聽到了身邊同學們的吵鬧聲,也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
“哎……之前上課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找你?”
“沒有。”
江白想也不想地回道。
魏言眯着眼睛,神色狡猾。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見人的事情瞞着我?”
“沒有!”
江白矢口否認。
“就有!”
“說了沒有!不信你自己看!”
江白賭氣一般地把終端往魏言面前一亮。
魏言一眼瞥過——
“您好,這裏是梵天軟件科技公司。我們已經對您的簡曆做出了認真的評估,很抱歉您并不适合我們公司的招聘需求……”
而像這樣的郵件,似乎還有七八封……
而時間,也可以追溯到前兩天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三天時間裏,他都在找公司想要實習?
或者是直接上班去了?
魏言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嘴裏嘟囔着。
“我又沒說要看你的終端。”
江白瞪着魏言,看得魏言一張白淨的小臉都開始泛起通紅。
“哎呀好啦好啦~我就是想看看怎麽了嘛……這不是怕你受欺負麽?”
說着,魏言眼睛一亮,發現自己還真的可以幫上忙。
“我也認識一些朋友,說不定可以推薦你去他們的公司試試?”
“不去……”
江白擺擺手。
别說他投出這些簡曆的目的就是專門爲了應付這個老婆婆的,就算是真的打算要找工作,也斷然不可能讓别人介紹。
走關系進去的,心裏總是不自在,江白可不願意。
魏言卻似乎認真起來,盯着江白,語氣有些急切。
“你自己這麽找下去不是辦法啊,你沒有什麽工作經驗,在學院裏面也沒有太多優秀的實習經曆,一般公司不太願意接受你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江白擺擺手,語氣不耐煩。
心裏也有些愧疚。
自己是騙她的,她卻當了真,甚至還認真給自己出謀劃策想辦法。
怎麽看都是錯付了。
“哦~”
魏言心思玲珑,聽到江白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觸動到了他那根敏感的脆弱神經。
這些出身較爲低微的孩子們都是一個樣,心裏的自尊要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因爲那是他們僅有的财富了。
于是語氣一轉,說起了别的事。
“你知不知道昨晚都發生了些什麽?”
經過這麽一打岔,她心中對于江白的懷疑倒是徹底沒了。
看起來,之前自己以爲他眼神中擁有的憤怒,恐怕也隻是對于自己簡曆被拒的失望吧……
至于他和那兩個小姑娘之間……沒準就是因爲在兩個小姑娘最低落的時候,江白是第一個過去安慰她們的人呢?
人總是對于那些幫助自己走出低谷的人,記憶尤深。
江白打了個哈欠,迷茫着雙眼問道。
“什麽事?”
“雪兒和林林這幾天情緒異常的罪魁禍首找到了,就是那家提供了她們身上插件的黑水科技。”
“黑水科技?落網了?”
魏言點點頭。
“嗯……昨晚在他們公司的新品發布會上,他們公司的老闆自己爆料說他們公司的産品有問題。”
“嚯!”
江白語氣驚歎,“裴總是吧?”
“裴總?”
“口胡……”
“哦~”
魏言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繼續說道。
“不過這次倒是不知道是誰做的。”
“不是稽查組啊?”
江白明知故問。
“稽查組還沒找到證據呢……更何況那老闆的自爆顯然也是外人操縱。”
“那是誰呢?”
江白捏着下巴,一副好奇的模樣。
魏言興緻勃勃地小聲說道。
“會不會還是那個黎明啊?”
“出視頻了?”
“沒呢……前幾次事情剛出他們就發視頻了,這次倒是奇怪,到現在還沒人出來認領。”
“下水道的老鼠,當然不敢再出來蹦跶了,沒準這時候都已經落網了吧……”
忽而一個聲音,在兩人的不遠處響起。
順着聲音看過去,江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就是不太記得名字。
魏言面色冷淡……或者說平靜下來,透着一股生分地看着說話的人。
“侯傑同學,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提前下一些定論是不是有些武斷?”
侯傑看着江白,眼神中閃過一些陰冷的寒光。
世界上有些人心眼小的可怕。
隻要得罪過他一次,哪怕之後不再關注,可隻要在他面前每出現一次,都是對于他的一種打擊。
他當然不敢得罪魏言,但是就是看江白不爽。
尤其是看到江白似乎還和班裏公認才貌雙全且身份不凡的魏言天天走得這麽近,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于某些公司來說,看别人賺錢比自己虧錢還難受。
對某些人來說同樣如此。
江白的态度似乎是偏向于那個黎明的,他就一定要把那些狗東西貶低到下水道去!
尤其是想到了昨晚上父親和叔叔們之間的聊天時,他就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
江白也不慣着他,眼神譏諷地看着他。
“咋?人家現實裏爲民除害,你在天網上重拳出擊?”
“沒有證據地實施私刑,随意剝奪他人生命,這是多麽古老的野蠻行爲?我們現在的律法都删除了死刑,這個下水道老鼠竟然敢如此漠視生命!”
魏言不想江白和同學鬧僵,在下面拉了拉江白的衣角,小聲地提醒道。
“他爸是一線資訊主編,沒事别得罪他。”
一線資訊?
那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新聞發布社。
江白眼睛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于是小聲地對着魏言回道。
“放心,我有數。”
轉而神色一變,臉上帶着狂熱的崇拜說道。
“這個城市需要暴力,需要一些行走在黑暗裏的英雄。隻有他們的存在,才能讓那些心中沒有敬畏的家夥們知道害怕,知道收斂,知道他們的頭上時刻懸着一柄利劍。大家都能看到,他們隻會對那些罪惡之人出手。你在害怕什麽?你在反對什麽?難不成,你就是他們可能會針對的那些人?”
魏言看着江白,眼神驚駭。
讓我放心就是這麽個放心法子?
不等魏言阻止、侯傑反駁,江白乘勝追擊。
“哦對了……你當然是,我記得有人還欠我一個賭注,但是好像他不願意記得?”
一時間,侯傑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像是打翻了顔料盒。
眼看着附近的同學目光都看了過來,侯傑冷哼了一聲。
“走着瞧!”
轉身就跑。
看着侯傑離去的背影,魏言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江白。
“你怎麽就管不住你這張嘴啊?”
江白撇過臉不看她,像是隻得勝後的驕傲公雞。
這送上門來的工具人,爲什麽不利用利用。
利益驅使的動力,向來比不過仇恨。
自己擺明立場支持黎明,那這小子不得傾盡全力抹黑黎明啊?
而這,正是江白想要的效果。
現在的黎明還承受不住太多目光的注視,能有一個還算權威的聲音把它打入不入流的老鼠行列,這反而是一種保護。
至于真正接觸到黎明的人,心中自然也會有自己的一杆秤。
對此,江白隻想說。
“謝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