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聞言愣了愣,捂住胳膊。
“我怕疼。”
“不疼!”
“不疼也不獻……”
“好多人都獻了!10枚能源币呢!小白你去不?”
江白擺了擺手。
他是誰?
身家超過兩萬的貧民窟土豪,還獻血?
“啧……”
大叔有些惋惜,轉而又興緻勃勃地沖江山說道。
“今晚去玩兩把不?現在不少人手裏都有錢了,今晚殺個痛快!”
江山小心地看了眼江白,像撥浪鼓一樣呼呼的搖頭。
“不去!”
“成聖人了?”
江山坐在床邊,臉色不悲不喜。
“看破紅塵。”
“去你的,你不去我可去了……”
說着轉身要走。
走出一步,又回過頭。
“不行我借你?”
“不去!”
“赢了你的輸了我的。”
江山眉頭一挑。
“還有這種好事?”
緊跟着又呼呼地搖頭。
“不去!”
說着還語重心長的勸道。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老鐵,聽哥一句勸,收手吧。”
“嘁~”
目光從鐵子叔離去的背影收回來,江白看着江山,疑惑不解。
“轉性了?”
“沒意思,看破了。”
江山像是個得道高人一樣平靜,轉而眼觀鼻、鼻觀心地說道。
“小白,和你商量個事呗……”
江白眉頭一挑,意識到江山另有目的。
“什麽?”
“你借點錢給我呗……”
江白眯了眯眼睛。
“多少?”
江山眼睑低垂,不看江白。
“八百……”
說着不等江白回答,連忙補充道。
“親兄弟明算賬!你放心,以後還你。”
親兄弟都來了……
江白默然無語,直接轉賬過去。
“查收一下。”
看到個人終端上的信息,江山一個起身跳起來。
“好兄弟!”
“當不起……”
“今天我們兄弟不醉不歸!”
“家裏沒酒。”
“我叫了。”
“你哪來的錢?”
“等會你出……”
……
樓頂天台,夜風吹拂。
玻璃瓶四處傾倒,兩人醉眼朦胧。
遠方閃亮的都市繁華彩光,與眼下的黑暗樓房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城市裏彩燈初上,正是一天裏最熱鬧的時候,而四環卻已經陷入了安靜。
江山目光從遠方的城市收回,忽而站起身來,走到天台旁邊。
“你慢點。”
江白拉着他的手,怕他摔下去。
江山一把甩開,揮手掃過黑暗中的貧民窟,語氣激昂。
“這是朕的江山!”
聲音在黑暗中回檔,傳出去很遠。
“哪來的神經病!”
對面樓道上,一個黑乎乎的事物随着聲音一同襲來。
江山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隻覺得一陣輕風掃過耳鬓。
“啪”的一聲,像是玻璃一樣的東西砸在地上,撞擊和碎裂的聲音在黑暗中傳出去很遠。
也像是瞬間叫醒了這個正在緩緩入睡的f4片區。
一時間,聲音此起彼伏。
暴躁老哥、老姐們的叫罵,被驚醒的孩子哭鬧,街道上成群掠過野狗們的起哄……熱鬧無比。
“哪個神經病大半夜不睡覺?”
“臭傻*哔——”
“哇~哇~”
“别哭了!再哭黑龍幫的壞叔叔就來了!”
“蕪湖~打起來!打起來!”
“打NM!”
這個夜間,大家休息了,但沒有完全休息。
一點火星,就足以點燃一切。
喧鬧聲中,父子倆縮着身子,輕手輕腳溜回了家。
……
清晨,聽到兒子出門上學去的動靜後,江山輕輕地起了床。
兜裏有錢,也就能夠執行計劃了。
頂樓一間黑沉沉的房間裏,聚集了十來個人。
這間房子的主人早就因爲未知的原因消失,他的房子也就沒人在乎,閑置在了這裏。
而事實上,不僅僅是這一間,連同這一層,也隻剩下了兩戶人。
沒有電梯的情況下,頂樓太高,能往下搬的人都在往下搬。
剩餘沒搬走的兩戶,也是因爲意外的情況,他們要守護秘密……
“不能這樣下去了……”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又有人開始在我們這裏狩獵。”
“他們把這裏當做豬圈。”
“我們需要自衛!”
“武器呢?難道靠拳頭?他們肯定有職業者!”
江山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目光掃過黑暗中大家的臉。
“我弄到了一筆錢,可以買兩三把槍。”
“我們能殺人麽?”
“所以需要兩三個‘牙犬’。”
“以命換命,算我一個!”
“他們把我們當狗,我就要咬他們一口!也算我一個!”
緊跟着,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兩三個……
那麽兩個也行的吧?
江山吐出了一口氣。
“錢是我弄來的,我也拿一把。”
“老江!”
江山站起身來,輕輕說道。
“這裏是四環,不是什麽貧民窟。他們這麽看,我們不能這麽看。
曾經我們失敗了一次,結果卻是他們更害怕我們。
隻有鮮血會讓他們銘記,隻有死亡才會讓他們畏懼。
我知道,大家都在等待一個救世主的出現……可或許,需要我們先發出自己的聲音。”
……
“又死人了。”
安靜的稽查組會議室中,隻有一個聲音安靜地響起,長長的會議桌兩邊都坐滿了人影。
“昨天晚上死了五個,越來越多。
我得到消息,那些貧民們也在想辦法自救。
他們要以牙還牙,但我們都知道,他們身上的目光太沉重。
他們的手上要是沾上公民的鮮血,會引發不少人心中的恐慌,我們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生。
上面對這件事情很重視,要求盡快解決。
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内,我要一個結果。
無論是誰在獵殺那些貧民,都必須要收手了。
至于那些貧民,我最多隻能拖延他們一天。
20号的這個時候,我要聽到有關于這次事件全部始末的彙報。”
說完後,男人目光掃視一圈,背着雙手離去。
男人走後,會議室中才響起了窸窣的聲音。
“究竟是誰啊!閑得沒事找那些野狗的麻煩,這不是給所有人找刺激麽……”
“别抱怨了,我們是負責解決問題的,不是提出問題。”
“綜合一下現有的信息,看看要從哪下手吧……”
“那些野狗多半都不相信我們,又不配合。這案子要怎麽查?”
“我昨天聽到了一個消息,最近似乎有人在貧民窟裏收集血液。”
“和這事有什麽關系麽?”
“好像有幾個死者生前都獻了血……屍體呢?屍體上應該都還有傷口,可以看看。”
“不用看了……”
林秋生墨着臉說道,同時把一疊檢驗報告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我做過死者畫像了……A型血,身體健康,年齡35歲以下,無明顯外在基因表達缺陷,身體沒有任何機械替代,無不良成瘾性嗜好。”
“不對啊,我記得今天死的有一個還有義肢……”
“你說的人和目标人物在一起,順手殺了。”
“之前的人我記得也做過屍檢,好像有兩個不是A型血。”
“故意的……”
林秋生面無表情。
“是對方布置下的幹擾因素。”
目光掃視一周,林秋生斬釘截鐵地确定道。
“有人要用這些野狗的心髒續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