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爾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滿肚子的火氣才沒有蹿出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感謝陳默先生的講解，那麽女娲基因編輯又是如何做到重組堿基對的呢？”
“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陳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沒聽明白是吧？
那我再講一遍，堿基對就相當于基因的代碼……”
傻子都能看出來，陳默故意裝糊塗。
斯德爾也不客氣了，直接打斷他的話。
“陳默先生，原理我們都已經明白了，我們現在想知道女娲基因編輯器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陳默拿起茶杯輕輕吹着水面飄浮的茶葉，笑而不語。
這是不想說啊。
基因學會的理事們全都明白了過來。
他們本來就滿肚子的火，現在火氣更大了。
但是火氣大歸大，卻沒有一個人敢發作出來。
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有求于人呢。
怎麽才能讓陳默說出來呢？
斯德爾把目光投到秦頌的身上，微笑着說道：
“秦院長，陳默先生發明的女娲基因編輯器，絕對是基因學迄今爲止最重大的成就，完全可以說是前無古人。”
這個評價相當高了，再往上就是後無來者了。
斯德爾接着說道：
“這是華國的科研成果，作爲擁有四分之一華國血統的我也有與榮焉，爲了讓全世界都能看到華國的科技，華國的成就，我有幾個不成熟想法。”
曲線救國！
秦頌一眼就看穿了斯德爾的心思。
想通過他來讓陳默說出女娲基因編輯器的技術要點。
但是不得不說，斯德爾确實很了解秦頌，也很了解華國。
取得一系列的輝煌成就，華國很希望宣傳自己在科學上的進步。
但并不是所有的科技都可以對外宣傳。
諸如df17，等離子脈沖發動機，飛天一号這些國之重器顯然都不合适。
而石墨烯和碳基芯片又對世界股市的影響太大，過多宣傳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綜合起來，女娲基因編輯器就成了最佳的宣傳點。
這也是秦頌同意世界基因學會來陳默研究中心的最主要的原因。
秦頌微笑着說道：
“不知斯德爾教授有什麽想法，我願意洗耳恭聽。”
“首先，我想把本次年會的主題更改爲女娲基因編輯器。”
斯德爾語不驚人誓不休。
秦頌都被吓了一跳。
世界基因學會的年會主題早就已經确定，卻爲了女娲基因編輯器而臨時更改。
無論是哪個領域當中，都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單單這點就可以看出斯德爾誠意十足，但他卻沒有止步于此。
“同時，本次年會上，所有講座全都要圍繞女娲基因編輯器進行，不符合主題的講座一概取消。”
秦頌又是吃了一驚。
科學界與其他領域不同，年會上最重要的就是講座，
尤其世界基因學會這種全球性的組織，能夠登上年會講座甚至比在頂級期刊發表論文還要難。
但是還從來沒有誰，把講座的内容限定爲單一成果。
這等于爲女娲基因編輯器開了專場。
更重要的是，現在研究女娲基因編輯器的隻有陳默研究中心。
此次年會相當于爲陳默研究中心而舉辦。
“這個不合适！”
秦頌立刻表示拒絕。
“很多人爲了年會準備了很長時間，不能取消他們的講座。”
這麽做是要犯衆怒的。
秦頌不可能答應。
“秦院長請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當他們看到女娲基因編輯器的驚人效果，隻會舉雙手贊成，絕不會有人反對。”
斯德爾微笑地看向其他理事。
“大家說對不對？
你們還有興趣聽其他的講座嗎？”
理事們馬上附和起來。
“完全正确！”
“怎麽還可能去關心其他講座？”
“什麽講座對我來說，都沒有女娲基因編輯器重要。”
“我自己也有講座，但是我已經決定取消，因爲我知道沒有人會去聽。”
“就是，與其沒人聽衆，還不如直接取消，那樣還能保留點面子。”
……
斯德爾沖着秦頌笑着攤了攤手。
“秦院長你看，我沒有說錯吧？”
“這個，我們再議吧。”
畢竟是得罪人的事，秦頌還是沒有馬上答應。
“也好。”
斯德爾點了點頭，接着說道：
“另外，爲了感謝陳默先生對基因學的貢獻，我希望能夠邀請陳默先生加入世界基因學會，并直接成爲理事。”
斯德爾相信這個條件肯定能夠打動秦頌。
因爲在世界基因學會中，還沒有華國科學家擔任理事。
而華國向來對這些榮譽十分重視。
可是他沒有想到，無論是秦頌還是陳默都顯得興趣缺缺，臉上看不到一絲喜色。
“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而且我也不會去參加年會。”
陳默直接拒絕了斯德爾的提議，甚至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
斯德爾怔了怔，說道：
“陳默先生，關于本屆年會你可能不大了解，我們會重新選舉新的會長，我認爲你是最有資格擔任的人。”
主動讓賢了屬于是。
可惜陳默仍然沒有被打動。
“斯德爾教授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嚴格意義上講我不算是基因學家，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位真正的基因學家。”
他伸手指向坐在旁邊的周克用。
“這是我們生物實驗室主任，同時也是女娲基因編輯器的項目負責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女娲基因編輯器了。”
周克用始終坐着喝茶看熱鬧。
突然聽到陳默提到自己，把他吓了一大跳。
“默神，我可不行，我這點本事哪能……”
“不要妄自菲薄！”
陳默直接打斷周克用的話。
“我問你，女娲基因編輯器是不是你負責研究的？
整個研究方案是不是你制定的？
你是不是論文的第一作者？”
斯德爾等人齊齊看向周克用，一個個目光熾熱。
原來，這才是女娲編輯器的真正發明人。
陳默隻不過是個老闆。
這種情況在科研界十分常見。
就像被稱爲發明大王的愛迪生，擁有超過2000項的發明。
但實際上，很多發明都是他手下的研究員的成果，但無論是名義還是榮譽，全都歸屬于愛迪生。
周克用看到他們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想偏了，急忙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
陳默再次打斷他。
“我就問你，這些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但是……”
但是，這些都是默神你的英明領導啊。
周克用這句話還是沒能說出來。
陳默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克用啊，我知道你是個低調的人，但是實力不容許你低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