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華國京城的土地，摩爾隻覺得無邊蕭瑟。
曾幾何時，INT是世界上最大的芯片公司，市值數千億刀。
就在年初，他到華國來的時候，迎接他的都是業界大佬、部門領導，甚至還能受到首長的接見。
但是這次卻物是人非。
京城機場還是那個京城機場，INT卻不是那個INT。
如今的INT市值也淪落到4000多萬刀，已經等同于破産了。
他到華國也不再是代表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芯片公司來洽談商務，而是來把公司拱手送給他人。
隻不過半年時間，讓摩爾感覺仿佛經曆了滄海桑田。
“摩爾先生，我們上車吧。”
前來迎接他的INT華國公司負責人魏正倫替他拉開車門。
看着僅有的迎接團隊，摩爾再次暗歎一聲。
“謝謝。”
摩爾道了聲謝，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因爲他知道，下次再見面時，魏正倫也許還在INT，但卻不再是他的下屬。
“談判時間約定好了嗎？”
鑽進汽車，摩爾問道。
“時間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魏正倫回道。
一點倒時差的時間都不給留。
摩爾卻不敢反對。
到了談判會場，卻沒有看到那個打敗的男人。
摩爾皺了皺眉頭。
“陳默先生還沒有過來嗎？”
“我叫吳啓遠，默神沒有時間，由我全權代理，你要看授權書嗎？”
吳啓遠說得很随意。
摩爾感覺胸口憋得要命，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
你要收購的是INT！
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芯片公司！
我承認我們敗給你了。
但是至少你也要露個臉，對我們表示一下最基本的尊重！
不過這些話，他隻是在心裏喊喊，不敢說出口。
如果他真說出來，華國談判代表甩袖子走了，收購失敗了，他非得被華爾街那些家夥生吞不可。
摩爾深深吸了口氣。
“我們開始吧。”
其實陳默來或不來都無所謂。
這次收購雖然表面上發生在陳默與INT之間，但實際上具體事宜，兩國官方早就已經定好了。
“這是合約。”
吳啓遠直接遞過來兩份打印好的文件，華英雙語。
“簽字吧。”
看都不讓看就簽字！
“我要先看内容。”
摩爾強忍着怒意說道。
“你可以回去慢慢看，我沒有時間等你。”
吳啓遠淡淡地說道。
強烈的屈辱感再次湧上摩爾的心頭。
他怒視着吳啓遠。
吳啓遠卻仿佛沒有感到他的怒意，神情淡然地坐在對面，眼中仿佛帶着幾分戲谑。
這一刻，摩爾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穿越到百多年前西方列強與清國的談判桌上。
所不同的是，當時眼含屈辱的是清國代表，目光戲谑的則是西方列強。
百餘年，角色對換。
“不想簽？”
吳啓遠淡淡地問道。
“不，我簽！”
摩爾拿起筆，在簽名處飛快寫下自己的名字。
吳啓遠随後簽好名，把其中一份丢到摩爾面前。
“好了，簽完字合約生效，我們現在就去交接INT吧。”
“等一下，我剛剛下飛機！”
摩爾急忙叫道。
“放心，我們沒有那不人道，先從華國分公司開始交接。”
吳啓遠笑道。
摩爾深深吸了口氣，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在心中怒聲咆哮。
“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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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
同一時間，燈塔，斯坦福大學。
著名材料學家約翰遜教授同樣在怒吼。
等了好幾天，他終于收華國發來的《未來》期刊。
可是當他滿情激動打開時，卻發現裏面全都是方塊字，幾乎連個英文字母都沒有。
約翰遜教授頓時憤怒了，抄起電話就給《未來》編輯部打了過去。
“你們是不是發錯了？
爲什麽我收的是本華語版的《未來》？
英文版的在哪裏？”
“對不起，先生，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給你查詢一下。”
電話那邊傳來的不是之前的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親切，很有禮貌。
約翰遜的火氣消了些。
“我是斯坦福的約翰遜。”
“請你稍等，這邊正在爲你查詢……斯坦福的約翰遜教授是吧？
你确實訂閱了我們的期刊，你剛才說你收到的是華語版的期刊對嗎？”
“你說的很對。
你們怎麽這麽粗心，語言版本都能發錯，這讓我怎麽看嗎？”
“真是不好意思，約翰遜教授，但是你收到的期刊沒有錯誤。”
“什麽？
沒有錯誤？”
約翰遜的火氣又騰地一下蹿了上來。
“用不用我現在拍張照片給你們過去？”
“如果你願意我沒有意見，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收到的期刊沒有錯誤，因爲我們的期刊隻有華語版本。”
“WTF！”
約翰遜感覺自己要被氣炸了。
“你說你們的期刊隻有華語版本，那爲什麽要賣到華國之外？”
“當然是約翰遜教授你訂閱了。”
“我訂閱了你就給我本華語的期刊，你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你不知道我是燈塔人嗎？
你不知道我不懂華語嗎？”
“給你帶來不便真的很抱歉，但是就和貴國很多期刊隻提供英語版本一樣，我們的《未來》也隻提供華語版本。”
“你們能跟我們國家的期刊比嗎？”
“約翰遜教授你說的很對，我們的《未來》确實不能和貴國的期刊相提并論，那樣有失我們的身份。
畢竟——”
電話對面拉個長音。
“我們的期刊要十萬刀一年呢，貴國的期刊加起來都沒有這麽貴。”
約翰遜教授終于忍不住了。
“你們貴還有理了？”
“當然有理了，一分錢一分貨嘛，在别的期刊上你可找不到石墨烯的論文。”
電話那邊不慌不忙地說道。
“約翰遜教授我們來算筆賬吧，雖然你花了十萬刀，但是可以讓你領先同行業的專家們掌握石墨烯最新的消息。”
“這個世界上什麽才是最貴的，時間！再多的錢也買不來時間。”
“想一想，你領先了同行，可以做出多少研究，又能換取多大的價值，這個時間成本絕不是十萬可以買來的……”
說的好有道理啊。
約翰遜不由點了點頭，但是馬上他又搖了搖頭。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你給我的是華語版，讓我怎麽看？”
“約翰遜教授，這邊建議你雇名翻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