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不差錢。
出手相救隻是出于一個人的基本道德。
如果這個女人非要付費，那就捐獻給公益事業吧。
女人楞了半天才明白陳默的意思。
“默神，謝謝您，我一定會向希望工程捐款，努力回報社會。”
“那就好，快去陪孩子吧。”
女人再三感謝，這才去看孩子。
陳默又對錢主任說道：
“孩子這邊就拜托你照看了，我先回去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事的，我們醫院的救護車很快也要到了。”
錢主任笑着說道。
“嗯，那我走了。”
陳默揮了揮手，叫上戰超回家。
剛剛開出大門，軍總醫院的救護車就開過來了。
戰超看到救護車，長長松了口氣。
“默哥，以後你可不能這樣了。
你沒有行醫執照，如果出了什麽意外，對你的影響太大了。”
何止是影響。
确切地說，他已經違法了。
陳默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對，回頭我去考個行醫執照。”
戰超無語地看着他。
“默哥，這不是行醫執照的問題！這次你把人救下來了，要是沒救下來你再看看，家屬不和你拼命才怪。”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不會做能力範圍之外的事兒。”
陳默笑道。
戰超也知道說不服他，隻能無奈地苦笑。
因爲搶救耽誤了不少時間，正好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明顯擁擠了許多。
車隊的速度也因此慢了下來。
戰超也适時提醒。
“各單位注意，保持好間距，防止散開。”
“收到！”
其他四輛車先後回複，以陳默爲中心，就像是一個整體行進，不給其他車輛插隊的機會。
開出一段距離，前方是兩條主路的交叉路口，也是最爲擁擠的路段。
越是交通高峰期，人們就越着急。
有時候雖然是綠燈，但路口已經擠滿了車，這時不應該繼續駛入。
但總會有司機不管不顧駛入路口，讓交通更加堵塞。
所以每到高峰期，重點路段都會有交警執勤。
這個路口也不例外。
而且也不知道信号燈是壞了還是怎麽的，全都熄滅了，全靠執勤交警指揮着來往車輛。
陳默車隊駛到路口，那交警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轉身指揮橫向車道車輛行人通行。
“各單位注意！”
戰超在對講機裏再次提醒道。
看到他如此謹慎，陳默不由笑了起來。
“超，這屬于正常情況，不用這麽小心。”
“小心無大錯。”
戰超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是他的工作，出發點也是保護自己，陳默隻是随便吐下槽，卻不會做出幹涉。
他把目光投到路口的交警身上。
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京城正是火熱的時候。
那交警忙得渾身是汗，襯衫都濕得貼在後背上。
陳默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什麽材料能夠自動調節溫度？
很快，他的腦中就建立出十幾組高分子模型。
從理論推測，應該可以達到這個效果。
至于具體性能，就要用實驗來驗證分析了。
這個課題不錯，回頭可以讓材料實驗室研究一下。
戰超卻在不停地看着表，嘴裏嘟囔道：
“怎麽等這麽久？
都一分鍾了。”
交通崗台上，執勤交警微微側頭，看了眼陳默的車隊，但是很快又把頭轉了回去。
如果不是他戴着墨鏡，戰超肯定能夠看出他目光中的糾結與複雜。
交警繼續指揮交通，突然他的手在空中僵住，然後迅速伸向耳邊，在藍牙耳機上按了一下。
“老婆，出什麽事了？”
耳機裏傳來抽泣的聲音，讓他險些從交通崗台上跌下來。
“你哭什麽？
是不是小寶他，他出事了？”
“沒有沒有，小寶沒有出事。
老公，我是高興地哭！小寶的病好了，有人治好了小寶的病！”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交警頓時急了。
爲了兒子的病，他不知道跑了多少家醫院，看過多少專家。
每個專家都說，小寶的病隻有去國外才有可能治好。
妻子突然打電話說有人治好孩子的病，不是上當又是什麽？
“我沒有被騙，我說的是真的！你知道是誰救了小寶嗎？
陳默，默神！”
交警臉色驟變，急聲問道：
“你說的是哪個陳默？”
“就是那個獲得國家科學最高獎的陳默！他親自給小寶動的手術，軍總醫院的錢主任也在，錢主任說了，手術很成功，小寶得救了！”
陳默！
是他！
交警呆呆地轉頭，看向陳默的車隊。
身體莫名地顫抖起來。
耳邊，妻子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是他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聲音，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
“目标車隊方向途經你處，把他們在路口攔下來，逗留兩分鍾。”
“不可能也要攔！想想你的兒子，你不想救他嗎？”
“隻要你讓他們停留兩分鍾，我就把你的兒子送到國外去動手術，讓全世界最好的心髒外科醫生給他治療。”
“這是我早就答應你的條件，絕對不會反悔。”
“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你隻是在履行你的職責，根據路況指揮車輛。”
“隻要攔住他，其他什麽都不用你管，沒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你可以不按照我說的話做，不過安全局馬上就會收到一封舉報郵件，裏面有你向我們通報目标車牌的錄音。”
“你好想想，爲了和你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不僅要毀掉你自己的人生，還要丢掉你兒子的性命，值得嗎？”
……
陳默救了我的小寶！
不行，我要——
交警迅速轉過身，正準備打手勢放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鳴的馬達聲。
他順着馬達聲望了過去。
一輛SUV沿着空着的非機動車道，瘋也似地向着路口狂飙而來。
而路口的人行道上，還有許多行人正在過馬路。
“小心，快閃開！”
交警扯着脖子凄厲地呼喊道。
然而已經晚了。
SUV眨眼間便沖到人行道。
裏面的司機不但沒有減速，反而還将油門踩到了底。
砰砰砰！
人行道上十幾個不及躲閃的行人，被SUV撞得當場飛了起來。
SUV依然沒有停，繼續向着對面的行人沖撞過去。
再次撞倒幾個行人之後，一溜煙揚塵而去，隻留下一地傷員，以及滿世界的慘叫呻吟。
四周的人全都吓傻了。
陳默卻毫不猶豫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