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老人怕陳默累着，讓他先休息。
柳盼兒也跟着走了，和陳妤的電話粥還沒停。
她們倆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聊起來就停不下來。
病房裏就剩下陳默自己，正好可以讓他思考碳基芯片的問題。
陳默一旦思考問題，就沒有時間觀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手機突然響了。
顧鴻飛的電話。
“顧主任，有什麽指示？”
“我哪敢給國家科學最高獎獲獎人下指示？”
顧鴻飛先開了個玩笑。
“有個事告訴你一聲，燈塔的懷特豪斯研究所給你發來賀電，祝你獲得國家科學最高獎，并邀請你去燈塔進行學術訪問。”
“沒興趣。”
陳默直接回道。
懷特豪斯研究所，燈塔科研金字塔的塔尖。
那又能怎麽樣？
還不是浪費時間。
有去學術訪問的工夫，做做研究他不香嗎？
顧鴻飛也不覺得意外。
燈塔現在還沒洗清嫌疑呢，陳默想去他也不能答應。
“燈塔也給我們發來照會，再三申明你遇刺與他們無關，還說如果我們要調查，他們願意提供一切幫助。”
“有關也好，沒關也好，我對燈塔都沒有興趣。
以後再有什麽事顧主任直接回絕就行，不要讓他們來打擾我。”
陳默對燈塔一點好感都欠奉。
“我還沒說完呢，他們大使今天特意去了外事委，想要過來看望你。”
陳默聞言頓時樂了。
“他誰啊？
我和他很熟嗎？
用得着他來看望我？”
“看望你隻是個借口，他們真正的目的，是爲了挖牆角。”
顧鴻飛笑着解釋道。
“呵呵，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不過可惜，這句話在我這兒不好使，我生是華國人，死是華國的死人。”
陳默說得慷慨激昂，顧鴻飛卻連聲呸呸起來。
“呸呸呸！淨胡說八道，什麽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以後不準亂說了。”
“我們堅定的無神論主義者，顧大主任怎麽也迷信起來了。”
“臭小子，你還拿我開涮上了！”
“嘿嘿，開個玩笑嘛。
對了，NASA的專家檢查得怎麽樣了？”
“NASA的專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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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一号飛行基地。
十幾個NASA專家正坐在會議室裏讨論飛天一号。
“賣糕的，這工藝也太精緻了，六軸機床恐怕都加工不出來。”
“他們有八軸機床的專利。”
“難道那些專利是真的，我還以爲是占坑的呢。”
“我原來也是這麽認爲的，但是現在看，應該是真的。”
“好了先生們，不要談論機床了，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們能夠複刻出飛天一号來嗎？”
說話的是NASA主任巴克利，此行由他親自帶隊。
聊得正歡的兩個專家同時送上一個白眼。
“你沒聽到我們剛才的話嗎？
你能搞來八軸機床嗎？
如果不能就别和我們談複刻！”
“八軸機床不是問題，我們可以自己生産！”
“自己生産？
你難道不知道，燈塔現在就連七軸機床都還在研究中嗎？
你讓誰去生産？”
巴克利被怼得啞口無言，半晌才不服氣地說道：
“華國都能研制出來，沒理由燈塔研究不出來，我們的科技可是世界上最強的！”
“那爲什麽飛天一号誕生在華國呢？”
“呃，那是因爲他們竊取了我們的技術！”
“燈塔沒有這個技術，是因爲被華國竊取了對不對？
呵呵，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專家們哄堂大笑起來。
巴克利的臉卻是不紅不白，還在繼續狡辯。
“如果不是，爲什麽他們能夠擁有比我們還要先進的技術，我們燈塔的技術才是世界第一。”
“我始終沒有搞明白，爲什麽華國能研制出飛天一号，而我們NASA不能。
現在，前者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是後者的原因我終于知道了。”
有位專家冷笑道。
馬上有人湊趣地問道：
“什麽原因？”
“就是因爲像他這種什麽都不懂的主任，現在的NASA已經不是曾經的NASA了！”
會議室裏再次笑成一片。
巴克利的臉黑得能滴下墨來。
“先生們，我承認我什麽都不懂，但是别忘了，我可以給你們要來經費。”
笑聲立刻停止。
沒錯，巴克利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他能要來經費。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飛天一号到底能不能複刻？”
巴克利敲了敲桌子，目光掃過在場的專家。
“你們是NASA最優秀的專家，華國已經大大方方地讓你們把飛天一号從裏到外檢查個遍了，總不能一點可能性都沒有吧？
要是那樣的話，NASA恐怕再也要不來經費了。”
是啊，人家已經把飛天一号擺到面前了。
沒有設置任何障礙，就差拆成零件讓你挨個看了。
這樣都複刻不出來，還配得上專家這個稱呼嗎？
專家們全都慚愧地低下頭。
“看來是不能了。”
巴克利失望地說道。
“确實不能，我們缺少太多的前置技術，甚至可以說幾乎所有。
沒有那些技術，就算把飛天一号的圖紙給我們也造不出。”
有位專家回道。
“差距已經這麽大了嗎？”
巴克利感覺到濃濃的無力感。
剛剛接任NASA主任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個美差。
哪想到卻是個深坑。
他現在突然有點羨慕起鮑伯斯和尼森來了。
巴克利深深吸了口氣，強打起精神。
“好吧，那麽我們進行下一個話題，飛天一号的損傷到底值不值兩千億刀？”
“這個沒有辦法評價。”
“爲什麽？”
“因爲我們沒有飛天一号的技術标準，就無法判斷它哪裏損傷，隻能聽華國人的，他們說是損傷就是損傷。”
“好吧，那就按照他們說的來定，值兩千億刀嗎？”
“按照他們的說法，飛天一号發生碰撞後整個機體都要更換，飛天一号的機體外殼是一體成型，如果需要更換确實隻能全部更換，兩千億刀恐怕都不夠。”
“法克！碰一下就要全部更換，他們還能再黑一點嗎？”
巴克利氣得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那麽先生們，請問你們看到飛天一号機體有損傷嗎？”
“這個倒是看到了。”
有位專家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很短的長度。
“有這麽長的一道劃痕，比頭發絲還細。”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