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太寒碜了，要不我買點好的補品，給翼國公送去？”陳叔遲疑了一下說道。
“不，陳叔你誤會了，這不算禮物，隻是送給翼國公補身體的，據說他以前受傷太多，虧損了氣血，豬肝補氣血，所以以後每天柱子可以順便帶過去孝敬師傅。”王牧解釋道。
“還是阿牧你想得周到。隻是這束脩應該怎麽送才好？”陳叔有些爲難的問道。
束脩就是拜師禮，一般就是送肉，送錢，根據所拜師傅的身份地位來定，這拜入國公門下，柱子他爹就抓瞎了，感覺把自己賣了，好像都弄不出匹配的禮物。
“翼國公有啥好東西沒見過，這束脩陳叔您就别管了，我會搞定的。”王牧擺擺手道。
“好！好！那就拜托你了。”陳叔擦擦眼角感激的淚水，高興的說道。
“沒事，沒事，陳叔我們先走了。”
“好的，你們去忙吧。”
看着柱子高大的背影，陳叔覺得自己兒子終于長大了，即感欣慰，又感覺惆怅，最後變爲高興，咧嘴露出一口黃牙，無聲的笑着。
…………
“青雲樓，取名之上青雲之意，是長安年輕人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爲了圖一個好兆頭，當然！也是因爲這裏的姑娘文采好，多才多藝。”程懷默有些小興奮的介紹着。
青磚綠瓦，兩層閣樓，下面雕花木門大敞，兩旁燈籠高挂。上方有青雲樓三個大字，在大門兩側還分别寫着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這到是應景，走台階可不是步步高升嘛！”王牧笑着說道。
“幾位爺！裏邊請！”或許是因爲比較早，門口沒人，他們上了台階之後，一個青衣小厮，興高采烈的小跑着迎了上來。
“小玉姑娘今兒個還空着吧？”程懷默問道。
“空着呢！空着呢！小玉姑娘正等着諸位公子呢。”小厮連連點頭回答。
“二樓找個雅座！”程懷默繼續說道。
“好嘞！幾位爺裏邊請！”
“哎呦！這不是程大少爺嘛！快樓上請！”剛進去，又一個濃妝中年婦女，迎了上來。那模樣，就像見到親爹一樣高興。
一股很濃的香味，随之而來，王牧感覺自己鼻子都有些發癢，忍不住揉了揉。
宛若影視中一樣的小厮，老鸨，王牧看得津津有味，青雲樓，裏面燈火通明，大大小小的燭火，把本來就通透的大廳，映照得清清楚楚，隻不過紅色的燈罩，讓裏面帶上了一股朦胧的感覺。
“叫四個姑娘陪我們喝酒，再上點瓜果糕點。”程懷默抛出一串銅錢，丢進老鸨懷中。
“好勒！程大少爺您稍等！”老鸨高興的接過銅錢，眼睛都快變成了開元通寶。
青雲樓裏面，和影視中所見，又有很大的不同。一樓屬于大廳，就像迪吧一樣，擺放着許多案幾，胡凳；二樓就像沒有門的包廂，座位正對着一樓大廳。有半截簾子遮住視線，坐下之後，可以看見樓下的情形，而樓下的則因爲簾子遮擋，看不見樓上的人是誰。
“現在時辰尚且較早，人還不多，等會就熱鬧了。這青雲樓二樓四個方向，分别屬于琴陌棋語書瑤畫妍；我們坐的這裏就屬于書瑤。”程懷默給王牧科普道。
“這有啥說法嗎？”王牧不解的問道。
“兄弟你以前沒有來過青樓吧？”程懷默反問道。
“有啥問題嗎？”王牧眉頭一挑，他并不感到有啥羞恥的。
“普通的青樓，你要找姑娘，出錢就行，但如果是書瑤她們這種，就需要打茶圍。喜歡哪個姑娘，就到她們的地方坐着，喝喝茶，聊聊天，等到人來得差不多了，就有人出題，答得上來，姑娘也喜歡，那麽就可以去後院的閣樓，姑娘陪你喝酒解悶。”好爲人師，是大部分人的愛好，尤其是在不懂的人面前，總想顯示一下自己懂得多。程懷默這會，就說得興高采烈。
“明白了！就是先消費呗！然後挑一個看得順眼，又有錢的。到後面繼續消費。話說程兄你如此熟悉，應該沒少來啊。”王牧點點頭說道。這種逐步誘導消費，是很常見的，他早就見識過許多次。
就像那些主播一樣，先陪你唠唠嗑，喊兩聲好哥哥！然後拉個朋友比比賽，再喊一聲大哥救命，你好意思不給點。或者弄一個多人比賽，調動一下情緒，老妹就在那喊大哥666，大哥在支愣一手呗，你怎麽辦？還不得繼續刷禮物啊。
就這一會功夫，酒水糕點，瓜果茶水，一骨碌就堆滿了案幾，還不是得花錢啊！這種套路，比起直接上車，她不賺得更多啊。
王牧暗自感歎，這個不愧是最古老的職業之一，發展得真好，套路齊備，花樣繁多。
“小玉是書瑤的小名，他就去過書閣一次，一直念念不忘，總說書瑤姑娘有多喜歡他。”尉遲寶林在一邊拆台。
“那也比你好！誰不知道，鄂國公府大公子尉遲寶林，色中餓鬼，進屋就想辦事。”程懷默反唇相譏。
“說說！這裏面好像有故事。”王牧抓起一把阿月渾子（瓜子），一邊吃一邊好奇的問道。
“剛才不是說過嗎，打茶圍，被姑娘看上了，就可以去姑娘的閣樓。本來是聽聽曲，喝喝酒，讀書人做做詩詞。好家夥！他進了閣樓就脫衣服，吓得姑娘大聲尖叫。”程懷默邊說邊笑。
“我怎麽知道這些，那還不是第一次去不懂。又喝了酒，誰知道她們那裏，還得看她願不願意一說。”尉遲寶林老臉一紅，急忙辯解道。
“從此以後，尉遲大少爺，就成了青樓的傳奇，沒人敢邀請他去閣樓。”程懷默笑得很是開心，這種揭人老底的事情，他覺得非常好笑。
“胡說八道！想請爺去的姑娘，大把的是。”尉遲寶林不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