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其陳友諒跑不掉了。
朱元璋同樣損失上百艘戰船,幹脆也不着急了,隻要耗下去,就能将其陳友諒餓死!就不信六十萬大軍沒有飯吃之下,其陳友諒還能堅持下去。
轉眼就是三天過去。
泾江口雖然似乎沒有一人防禦,但卻“轟轟”的爆炸聲不斷。
一會就是陳友諒兵馬突圍,但隻要一突圍,地面便就不斷的爆炸,顯然又跟那洪都城前一樣,想真正突圍,就隻有用人填!
但用人填的同時,卻也就驚動了那朱元璋的兵馬,肯定就會立刻過來。
于是連續突圍了幾次,又留下無數的屍體。
陳友諒龍帳内。
一名将軍也不由狼狽的報道:“皇上!末将今日已組織過四次突圍,如今已是損傷慘重,但凡上岸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還請,還請皇上示下,我等還得堅持多少天?”
陳友諒轉過頭,卻是不禁笑道:“十天吧。呵呵!朕就把實情告訴你們吧,就在第一次突圍的時候,就已經有兩名信使逃出去了!
他們現在,肯定已經把我的信,送到那張士誠的手上了!
我有十成的把握,那張士誠看了我的信後,一定會火速出兵攻打金陵!到時那朱元璋金陵被襲,首尾難顧,根據即将失去,他還能在這裏呆得住嗎?
跟朕拼命,讓那張士誠坐收漁翁之利?他朱元璋絕不會做的!
嗯?所以,大家放心吧,十天之後,就是我們殺出重圍,龍出升天的日子!”
同一時間的高郵皇宮。
陳友諒還真就有一個人逃出來了,也正一臉得意的禀道:“陛下!鄱陽湖大戰,我皇是大獲全勝啊,臣親眼所見那朱元璋所乘的帥船,被我皇炮灰擊得粉碎!
那朱元璋已是重傷落水,自此再未出現過!我軍内應獲得消息,那朱元璋其實落水的時候就死了!隻要陛下率三十萬大軍下金陵,那金陵就是彈指可破啊!
到時整個東南半壁江山,便都是陛下了!”
張士誠則也難得的精明呵呵一聲,摸摸肩上的一隻玉手,笑道:“呵呵呵呵,這江湖上,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啊。你先下去吧,待會聽宣。”
陳友諒信使退下。
張士誠便立刻不屑笑道:“這魚販子陳友諒,将我張士誠當傻子了,那當初倪文俊信了其負荊請罪落個什麽下場?那朱元璋可信自,這陳友諒都不可信!
他要是打死了那朱元璋,會将金陵城拱手讓給我?我張士誠也是在鹽場上走過的(鹽販子)!還看不出他這點伎倆?
隻怕他是不敵那朱元璋,不得不借我力量,給他來個圍魏救趙吧?呵呵呵呵,美人兒,去,把朕的晚宴準備好,朕聽說那呂珍就要将安豐小明王拿下了。”
同樣同一時間的朱元璋大營。
眼看已經穩定下來,朱元璋則也舉起了屠刀,大帳内卻也算是文武齊聚。
朱元璋站在上首,沉着臉緩緩道:“前兩日一戰,我們折損戰船一百零九艘,死傷将士兩千多人,那陳友諒傷筋動骨,我們同樣是傷筋動骨,不敢再跟那陳友諒拼了。
嗯,咱親眼瞧見,琪字營五條戰船,瑞字營七條船,關鍵時刻卻原地打轉,不敢向前沖,與那陳友諒拼命!!
咱有令在先,誰要是敢後退,或者不敢登敵船者,無論他是誰,斬無赦!
來呀!”
大虎立刻轉身抱拳:“在!”
朱元璋冷着臉淡淡道:“将這些船的隊長,全部羁押,明日陣前執法,斬首示衆!”
大虎毫不猶豫:“是!”
大虎領命轉身就走,手下卻有一批專門的兵馬,而又稱錦衣衛,就是金陵城兵馬都不禁忌憚的錦衣衛!因爲那些錦衣衛不僅負責金陵城治安,同樣負責糾察兵馬的不法之事!
即錦衣衛,卻是直屬朱元璋的一支力量,可以直接緝拿任何人!
終于一下徐達、湯和也都不由大驚:“大帥!”
但朱元璋冷下臉來,這一次卻也沒有任何人敢反駁,此時的朱元璋卻是已經有了真正的帝王之威,隻不過這手裏的屠刀很久沒有再舉過,有些人便不由忘記了!
更尤其眼下,在大勝之下舉屠刀,自也沒有人會求情,因爲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憑什麽打那陳友諒的時候,我等都拼命,你幾人卻躲在後邊,還要跟我等享受同樣的軍功?
我等拼命拼着一死的時候,你們憑什麽躲在後邊?這一下好了吧,被大帥親眼看到!斬也就斬了,不然對我等卻不公平!
于是即使有人驚一下,卻也都是瞬間反應,這誰要是求情,誰就會得罪所有人啊!因爲其他人都拼命了,就那幾條船不敢拼,憑什麽?
緊接第二天。
高郵張士誠繼續觀賞歌舞。
安豐小明王已經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北方王保保也正跟李思齊掐得火熱。
元大都鐵鍋元順帝也開始掐了。
湖心州陳友諒,繼續在吹奏着幽怨的曲子。
朱元璋則親自監斬,再一次立威之後,也不禁直接躺在草地上歇息一下,真正的歇息一下,回想一下一路走來的過往。
‘咱朱元璋從來也沒想到過,咱會有今日這一天,即将登基九五,君臨天下的一日。’
‘想起當初,一切都還是曆曆在目,似乎家裏就隻有二哥一個有心人,什麽都不舍得吃,都是讓給咱跟三哥吃,所以二哥才總是體弱多病。’
‘後來,大哥在外邊餓死了,入贅的三哥也餓死了,咱爹咱娘也都餓死了,就剩下咱和二哥相依爲命!咱那時啊,連個棺材都給咱爹娘買不起。’
‘再後來,二哥怕咱所有的親人都餓死,爲了給咱個念想,就建議各自逃荒而去,實際卻是不想讓咱再看着,這二哥最後一個親人再餓死。’
‘咱當過和尚,不知挨過多少的呵斥打罵,也當過乞丐,咱卻知道那個難,不知二哥是怎麽挺下來的,還成了咱真正的靠山。’
‘沒有二哥,就沒有咱朱元璋的一切,咱連這朱元璋名字都沒有,就連咱那妹子,也是二哥幫咱撮合的。這轉眼,咱也有了孩兒。’
‘隻要是二哥喜歡的女人,不管她是誰,咱搶都要給二哥搶來,又何況是那蕭夫人,嘿!二哥不會真有按曹操之好吧?要不咱改天真給二哥物色一個?
二哥要是喜歡的話,就留着,不喜歡也無所謂。’
‘這再後來啊,二哥卻幫咱鋪好了所有的路,咱一路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坐擁一百多萬大軍,就連那陳友諒都打敗了!’
‘這下一步,咱卻就該稱帝了,二哥還真是奇才鬼才啊,竟然能造出那些玩意兒!咱卻也不能丢了二哥的臉,一定要做一個千古未有的明君聖君!
超過那秦始皇,超過那漢武帝,做一位超邁千古的帝王!
這二哥說的也很合咱心意啊,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不賠款!那靠女人和親争取和平,算個屁的男人?咱做,就要做真正的男人!’
‘納貢,更是絕不可能的!在朱元璋可以拼命,但覺不會稱臣納貢,更不會賠款!’
‘還有這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咱過後就立爲祖訓吧!’
‘隻是,這國門,眼下可以是金陵城,但未來的國門,咱卻得遷都才能應這句話啊!這一段話好,咱一定要立爲祖訓!’
‘咱也期待,在咱和二哥共同一明一暗治理下的盛世王朝,咱有那個信心!更尤其咱背後還有二哥!咱要建立一個千古不朽的王朝!’
于是緊接第二日。
朱元璋便又重拾心情,沒有滿清鞑子皇帝的一頓飯二十四個菜,就隻有一個菜四個饅頭,剛好劉伯溫進來,便也給劉伯溫兩個饅頭:“來,坐,坐!”
朱元璋悶頭吃:‘哎!咱就隻給你饅頭,不給你菜,看你能不能吃下去?’
劉伯溫則也看着手裏的兩個饅頭不由傻眼,一歎坐下。
朱元璋翻翻眼睛:“怎麽?劉先生不餓啊?”
劉伯溫苦笑:“見着這麽大的馍,誰敢不餓啊。”
頓時朱元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指着道:“你!你!劉伯溫啊,你這嘴可真是刁!
哎,咱叫你來,是有一件事,陳友諒來信了,說三天之後,他就率部歸降,也就是十月初六,還說要把自己給綁起來!向咱負荊請罪!
就隻有一個條件,就是要見見朱斌朱大人,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栽在一個什麽樣的人手上?信上寫的那個對朱大人的佩服啊,心裏是敗的心服口服!
隻可惜現在,也是隻知朱大人其人,而沒有見過其貌,所以想見見朱大人。劉先生你看,這事你如何說?”
劉伯溫不動聲色笑笑:‘朱重六大人,怕是大帥你的軟肋吧,那陳友諒敢盯着朱重六大人,就别再想活命。’
但開口卻是調侃道:“大帥,你可别忘了,那陳友諒可是有負荊請罪的傳統啊,上次他負荊請罪的是那倪文俊,結果那倪文俊就死在了他手上。
之前,他就是把自己綁起來,跪在了倪文俊的面前,在下聽說當時朱大人還給那倪文俊寫了一封信,叫那倪文俊小心陳友諒。
于是那倪文俊,差點就因爲那封信,砍了陳友諒,結果沒看中,也砍掉了他另一隻耳朵!
他這心裏,隻怕是對朱大人的一點佩服都沒有,隻有對朱大人的滔天之恨,他這是在離間大帥,和朱大人啊。
在下也不是誇朱大人,但朱大人一人卻的确可抵百萬大軍!這陳友諒狼子野心,斷不可信!
對了,那陳友諒信上說何時歸降?”
朱元璋眼巴巴道:“十月初六。”
劉伯溫一沉吟:“那麽也就是說,在這一天那陳友諒,将以詐降爲名,舉兵突圍!”
但朱元璋卻不意外,随意道:“先生,跟咱想的一樣啊,那你說,陳友諒他會從哪裏突圍?”
明顯如此之事卻都不能問那李善長,因爲完全一問就是滿臉懵,那李善長就隻适合做個不需要動太多腦子的苦力。
劉伯溫則再沉吟一下道:“大帥,陳友諒從泾江口,已經突圍了不知多少次,那裏有朱大人的埋伏,讓他次次失敗。
既然如此,爲何他還要從那裏過?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他這是在佯攻誘敵!他是想把大帥的注意,都引到泾江口去,然後他才好從南湖嘴突圍。
所以,他必然是從南湖嘴突圍。”
朱元璋頓時臉色不好看牙疼了,不禁頭一歪道:“哎!你個劉伯溫,這事吧,咱想了小半宿,才總算想明白,你咋麽三言兩語就道破了他的計謀?”
劉伯溫也不由一僵,怔怔道:“不好,我說漏嘴了!既然大帥想了小半宿才想明白,我怎麽也要想個大半宿才行啊。”
頓時兩人大眼瞪小眼。
朱元璋鼓着眼睛:‘嘿!不說這文人讨厭嗎?這劉伯溫卻也幽默的很呢,咱怎麽越看越不讨厭呢?而且所有的觀點,基本還都跟二哥一樣。’
卻不知很快兩天後。
湖心州上。
陳友諒頂個光頭,一身龍袍,卻提前大聲道:“今天,是十月初五,明天才是十月初六!但是,我們必須提前一天,出其不意,舉兵突圍!殺那朱元璋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那湖對過,隻有一群驕兵,那朱元璋正等着明日受降呢,他正幻想着他的帝王大業。
但是,他絕對想不到!我陳友諒,不但不降,還要就此龍出升天,縱橫天下!
兄弟們,如果你們這一輩子,隻有一天可以名垂青史的話,那麽就是今天!跟随我,陳友諒,跟那朱元璋決一死戰!殺出重圍!!!”
頓時無數的兵馬齊呼:“決一死戰!殺出重圍!決一死戰!殺出重圍!”
卻不知與此同時的朱元璋大營。
朱元璋也突然不由一僵,驚醒道:“不對!咱想明白了,那陳友諒此時已經舉兵!他要沖出去!”
劉伯溫不由傻眼:“大帥!那趕快增兵南湖嘴!”
但不想朱元璋卻突然興奮起來,快速講道:“不!這次劉先生你錯了!那陳友諒突圍既不是去南湖嘴,也不是去泾江口,他會沖咱來,他是來跟咱拼命的!”
劉伯溫再傻眼,震驚不敢置信道:“大帥,您怎麽知道的?”
朱元璋則也難得少有的比劉伯溫精明,停下微解釋道:“因爲,咱要是今天身處這種絕境,咱也會跟他一樣幹!
他在泾江口裝神弄鬼的,次次突圍,次次失敗,還繼續次次突圍,他是爲什麽?正是爲了引起咱們的注意!誤導咱們,讓怎麽以爲他會從南湖嘴突圍!
但其實,等咱把重兵都布置在南湖嘴等着他,他卻哪兒都不去,反而是沖咱來了,突然調頭來跟咱朱元璋拼命!
哼哼!這件事啊,那天晚上咱想了半宿,終于是想透了,但卻沒想到,他會提前舉兵!”
朱元璋得意:‘哼哼!你劉伯溫沒有想到吧?’
這次劉伯溫卻是真的傻眼了:‘這位大帥啊,卻是跟那朱重六大人一樣讓人敬畏,這嗅覺之敏銳,與那朱重六大人的以天下爲棋,将所有的枭雄都當做棋子。
就是那元廷名相脫脫,都被朱重六大人利用了再利用而不自知,看來大帥你是天命所歸,朱重六大人也是一條可怕的卧龍啊!我劉伯溫在你們面前,卻不過是錦上添花,不過這個朝廷,我劉伯溫卻喜歡。’
但不想朱元璋得意話音剛落下,劉二便一身黑衣的急過來禀道:“禀大帥,末将奉大人之命,帶領五萬火槍兵,特來保護大帥!!”
五萬火槍兵?朱元璋、劉伯溫都是再不由一怔:‘這是二哥也知道了?知道那陳友諒要來拼命,所以将所有的火槍都調過來了?’
同樣劉伯溫也忍不住心中震驚再歎:‘有這一條真龍,還有一條暗中的卧龍,那陳友諒不過是條魚,曾經的一個魚販子,又如何能是大帥和朱重六大人的對手?’
朱元璋瞬間忍不住大喜:“好!随咱過來!”
自知道二哥身邊還有兩支力量,并且這兩支力量也是可以随時調動的,情報甚至比二虎的錦衣衛還恐怖!一個是對内,一個是對外,神識都滲透到那陳友諒、張士誠所有人身邊了。
同樣陳友諒龍船上。
陳友諒也才最後亮出目的道:“直馳石灣龍王廟!”
陳理立刻傻眼:“父皇!石灣?那不是朱元璋大營嗎?”
陳友諒則自信道:“呵呵,我不但知道那是他的大營,我還斷定龍王廟就是他的帥府。哼哼,你不了解那朱元璋的厲害,我的誘敵之計,肯定被他看破了!
所以,他不但會在泾江口布下重兵,同樣會在南湖嘴布下重兵,以防不測啊!
但他萬萬想不到,那南湖嘴,越是我的誘敵之計!當他将兩隻拳頭都伸出去以後,這胸膛就敞開了,向我們敞開了!
現在那朱元璋的大營,我敢保證,已是一片空虛!我們正好一劍穿心,将其斬首!”
但不想緊接話音剛落下。
便立刻有人報道:“皇上!前方發現敵船!是朱元璋的帥船!”
瞬間陳友諒、所有人也都不由望去,隻見卻就隻有一條船過來。
頓時陳理也不由大喜:“父皇!那朱元璋中計了!他把兵力都調走了,石碗就隻剩下他一條船!”
同樣陳友諒也一下不由激動了,立刻大喊道:“兄弟們!看到沒有?就隻剩下那朱元璋的一條船了!我們隻要殺上石灣,即可生擒那朱元璋,一戰定乾坤!”
頓時所有的戰船也都一起激動高呼:“一戰定乾坤!生擒朱元璋!一戰定乾坤!生擒朱元璋!”
陳友諒再激動:“哼!朱元璋,這次看你還往哪裏跑!理兒,過後你留在船上。”
黑壓壓的戰船快速駛向石灣。
很快便至石灣岸邊。
陳友諒也不由抽出戰刀,再次一聲大喊道:“好漢們!跟我沖啊!!!!!”
這一次陳友諒一身戰甲之下,終于第一個沖在前,殺下戰船,無數的兵馬同樣一起殺向石灣,頓時便即是殺聲震天。
陳友諒戰刀高舉:“沖啊!!!跟我沖啊!!!!生擒朱元璋,賞黃金萬兩!美女百名!朕的妃子,也賜十名!給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