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随意坐在首座上。
徐達第一個站出:“我主戰!召集全部兵馬,跟那陳友諒拼個你死我活!如果戰敗了,我們就退居鍾山,據險相抗!再大不了,我們回淮西老家去就是!”
劉伯溫淡淡眼皮一垂,不動聲色不作任何表示。
朱元璋也淡淡不動聲色:‘咱這些兄弟啊,真就一個将才都沒有嗎?難道真要讓二哥說中了?這雖然士氣可嘉,但卻算不上将才,打不過就退,也罷。’
緊接第二個常遇春:“對!大帥,我主戰!”
很快有站出幾個人道:“我主戰!我也主戰!大帥,我也主戰!”
但相對來說,卻就隻是衆将中少數的幾人,甚至湯和都沒有站出。
朱元璋繼續不動聲色看着:‘咱這手下,真就一個将才帥才都沒有嗎?’
終于湯和也站出:“大帥,我主和。陳友諒率軍百萬,我們雖然也有百萬,但卻要分三面防禦北面的元廷,和東邊的張士誠,最多能動用的就隻有五十萬。”
緊接又是幾人連續站出:“末将主和!末将主和!末将也主和!”
隻見還是有幾人沒站出來,明顯不主戰也不主和。
劉伯溫繼續眼皮耷拉着不動聲色。
李善長心中則是一團亂。
朱元璋也繼續看着。
果然很快就有人站出:“末将主降,但就隻是詐降,那陳友諒貪圖的不過就是一個帝位,隻要我們承認他的帝位向他稱臣,就可遲緩他的兵馬!
百萬兵馬,一旦被遲緩,用不了多長時間,他自己就會生變!況且朱斌朱大人也主過兩次降,向那小明王稱臣,也向那元廷稱臣,這一次爲何就不能也向那陳友諒稱臣?”
朱元璋也眼皮一垂,繼續作思索狀:‘主降?這能一樣嗎?那陳友諒是來拼命的!要降了,那就是真的降了,咱是絕對做不到的。
唉!還真是無一個大将可用之才啊,也就隻有二哥,還有那劉伯溫能讓咱心裏有點底。怎麽你們都将咱的驚天雷當炮仗了?這打都還沒有打,就又是降又是和的!’
不想就在這時,終于站出個不一樣的大叫道:“大帥!末将主攻!我等不能坐守金陵,我們不是有驚天雷嗎?應該舉兵馬向着他迎頭殺去!”
站出的卻是藍玉。
終于朱元璋眼睛微微一亮:‘這雖然還很年輕,但卻是一個可造之才,咱怎麽感覺,咱帶的這些兄弟,個個都不如二哥帶的那些乞丐兄弟呢?
那大戰之際,竟一個有好主意的都沒有,不過這主攻倒也算是一個,是值得嘉獎的,咱記住了。’
朱斌同樣想過,要不要保住這藍玉?但再想到原本軌迹中藍玉曾想謀反,朱斌也隻好不做任何表示,且先靜觀其變。
這未來的大明并不是沒有其藍玉就沒有大将了,自己帶的那大虎二虎,同樣劉大劉二,哪個腦子卻都比其好使,至少遇到如此情況都可以冷靜應對!
而冷靜,恰恰就是一位大将應該有的基本條件,如果連冷靜的頭腦都沒有,那就不配爲大将!所以朱斌唯一考慮可栽培的,也就一個徐達。
但徐達顯然也不具備一位大将的腦子,不過至少可以用。
緊接李善長也淡淡站出:“在下主和,和如不成,則主戰!戰如不勝,則退回淮西,另圖再起。”
李善長說的認真,但朱元璋卻差點忍不住自己表情笑出來,幹脆也直接開口笑道:“哎呀,這李先生,将什麽都說了,别人又是主戰主和主退的,李先生則一下全說了,呵呵呵呵。”
明顯一點,李善長也是無一計可出,不過把所有人說的都弄到一起,先和,和不了就打,打不過就退,再敗了就降,就這還有資格叫軍師嗎?
劉伯溫繼續眼皮耷拉着。
卻無人注意宋濂、葉琛、章溢、楊維桢、錢惟善、陸居仁幾位文人,竟一個都不在。
終于朱元璋也忍不住:“劉先生,怎麽沒有聽見你的聲音呢?”
劉伯溫趕忙恭敬站出道:“朱大人已經前往洪都,在下相信有朱大人在洪都,定能擋住那陳友諒。大帥可趁此時間,加緊打造戰船,過後我等有朱大人的驚天雷神助,卻也不懼那陳友諒的兵馬。”
朱元璋不由下意識道:“朱大人往洪都了?哦,朱大人咱還是相信的,嗯,今晚上呢,大家都放心吃酒,好好的歇一晚上,明天辰時初刻,再到這裏聽令。”
但緊接帥府内堂。
朱元璋便忍不住緊張來回走動了:“二虎,你知不知道二哥往洪都了?”
二虎趕忙恭敬一禮道:“回大帥,大人吩咐,大帥不問就不用說,而且那陳友諒也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
朱元璋再不禁來回走兩步:“算了,算了,二哥要是有任何閃失,咱就扒了那陳友諒的皮!誅他家十八族!娘的,咱還沒有去打他,他倒來打咱了!
行了,你去叫劉伯溫過來。”
突然朱元璋又不由心中一動:‘這二哥,不會是故意将最後的大勝,專門留給咱吧?因爲咱要當皇帝,所以要将最後的大勝留給咱。
二哥啊二哥,你那十三粒米就讓咱記一輩子了,罷了!反正你是咱二哥,咱一輩子的二哥,下輩子還是,不過你做什麽決定,咱都信任你,絕對的信任你!’
于是緊接。
朱元璋也不禁好奇道:“劉先生,你今天怎麽什麽都不說呢?我問了你,你才說那麽兩句。”
劉伯溫則一禮:“大帥,在下遲鈍。”
朱元璋絲毫不客氣:“那叫清高!什麽遲鈍不遲鈍?你可知道朱大人怎麽誇過你?到咱面前你還這麽清高!收,給咱說,不說咱就把你腸子扒了!”
劉伯溫趕忙微汗:“大帥,如果非要我說,我便請求大帥将所有的主降者,全都斬了!
任何怯戰乞降之人,不管是大帥的兄弟,還是什麽人,都不可以留,也死不足惜!殺一儆百,以震軍心。對了,還有那散布出消息之人。
如此才能讓全體将士一心,可謂狹路相逢勇者勝,才是天下真正的王師!如果連打都不敢打就降,那這支兵馬還有何資格叫王師?”
朱元璋不由就是一歎:“這麽絕情的話,可不想你一個文人能說出的。”
同時心中想的則是:‘咱是可以殺,但現在卻不好動,咱都給他們記小本本上了,先等這天下統一了,江山坐穩了,不該在位子上呆着之人,咱就都給他撸下來!誰要是禍害百姓,那就是他找死了,咱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而與此同時。
轉眼三天過去,終于陳友諒的兵馬也從鄱陽湖上岸,兵臨洪都城下,陳友諒同樣不由親至洪都城下,因爲洪都城竟然真是一座空城!而且城頭上也正有琴聲傳來!